3、第三章

系統看著安室透懷疑人生地走進咖啡廳，一臉同情：「你果然是故意的吧，池。」

「不不不，你可以理解為這些都是太宰治的惡趣味。」

「……我感受得到你的情緒，你分明就很開心。」

「這都是因為這個馬甲的情緒影響太嚴重了。」

月見千秋一臉正義。

「什麼時候才能換個馬甲，再用下去我都快被同化了。」

系統看了眼後台：「現在「beast·太宰治」的同步率到了13%，你這是正常反應。」

「哦豁，真快……那60%不是很快就可以達到了嗎。」

月見千秋突然覺得這種扮演任務十分簡單。

「……」

「醒一醒，你不知道難度是遞增的嗎。」

系統無情地拍醒了他。

「特別是30%和50%，這兩檔都是一道大坎，而且前一個馬甲「黃昏之時·太宰治」的同步率才7%。」

「……差別那麼大？」

「這是扮演時間長短的原因，而且你剛剛對安室透的話的確挺符合現在這個角色。」

站在長街中央青年忽然停下了腳步，鳶色的眸子似是所有所思地定格在不遠處。

「池，我總覺得你不懷好意。」

太宰治挑了挑眉：「你的錯覺。」

「……球球了你快點換馬甲吧！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面對著太宰治·月見千秋，系統差點淚流滿面，但這個時候，它又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你之前說的心理氧吧是認真的嗎？」

「當然，我有認真考察過的。」

「……考察？」

「你應該沒有發現，在公寓樓下有一家心理氧吧，而且正好在掛牌出售。」

在諸多jk或明朗或隱秘的熱烈視線中，容貌昳麗的青年突然合了合手掌。

「有了。」

「？」

「不如現在就去談談價錢吧，天時地利人和，一定要搶在別人面前買下那家店。」

「……應該沒人跟你搶吧。」

太宰治不置可否，慢悠悠朝著公寓的方向走去，時不時駐足看看周圍，像是在欣賞風景。

「雖然統你比較有錢，但能省盡量就省。」

說到這裡，月見千秋倒慶幸自己現在是首領宰的狀態，身為港口mafia的首領，談判的技巧肯定不俗，解決一個店鋪的轉讓簡直是小……case……

「太慘了，這個時候換馬甲。」

系統的語氣中充滿幸災樂禍。

一回生二回熟，月見千秋立刻找到一個隱蔽地方站好，忍受著切換馬甲帶來的暈眩。

「你別得意……說、說不定接下來的這個馬甲也很擅長談價……」

黑髮鳶眸的青年面色蒼白地捂住胸口，輕輕咬著下唇。

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走進小巷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身上奇異地浮出一層白光。

很快，隨著黑色身影的縮小，月見千秋的暈眩感也徹底消失。

他撐著牆壁緩了一會，突然喉嚨傳來癢意，忍不住輕咳了起來。

視野變低了一點，咳嗽的時候胸口一陣悶疼。

看來這個新馬甲身體不太好。

月見千秋很快得出結論，重新走到街上，透過有些模糊不清的商店玻璃外櫥，打量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樣子。

……？會有人頭髮是漸變色的嗎？

「不過看上去十分削瘦的樣子，應該是個很好說話的病弱美少年吧。」

月見千秋這樣說著，臉上剛剛掛上淺笑，結果下一秒，芥川龍之介的記憶姍姍來遲。

「……」

笑容逐漸僵硬.jpg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慘了太慘了！池，這些馬甲肯定跟你有仇哈哈哈哈哈。」

「……我現在也這麼覺得了，我感覺它在玩我。」

月見千秋滿心悲涼。

「說好的病弱美少年呢，我感覺我現在去講價隨時隨地會掏出木倉把老闆崩掉。」

「節哀順變。」

或許是有記憶打底的原因，月見千秋再看向櫥窗玻璃的時候，不管努力做出多麼「溫和的笑容」，配著那張沒有眉毛的俊臉，總一股兇惡的感覺。

「所以你是還要按原計劃去講價嗎？」

注意到月見千秋的動作，和他共享視覺的系統有些驚訝。

「只要把這個當成港口mafia發布的一次任務就好了吧，首領的命令是絕對的。」

月見千秋最終打算迎難而上。

不過在走之前，他抬手腰間的木倉扔向了無人的小巷深處。

不、不管怎麼說，萬一真的崩了人，就完了！

——

此時此刻，老闆正在給心理氧吧做最後的打掃和整理，因為早就有離開的打算，大大小小的包袱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現在只能等客人臨門。

只是……

想到這裡，老闆忍不住嘆了口氣。

心理氧吧很難賺錢，幾乎沒多少人會繼續出資經營，而他並不想讓這個店鋪被其他的東西取代，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

正在思考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幾道清脆的敲門聲。

穿著黑色大衣的少年緊緊繃著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請問一下，這裡是在出售嗎？」

「……」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對方說的是疑問句，但老闆卻多少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就連他的語氣都下意識顫抖了起來：「是……是？」

嘖，明明就是他怎麼會說成了疑問句啊！

不過幸好眼前的少年並沒有要計較的意思，在得到回應之後，徑自朝老闆這邊走來。

老闆：！

等等……你不要過來啊！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老闆內心的話，少年還真就在幾步之外停了下來，然後抬手捂嘴，另一隻手撐在桌面上，咳得幾乎撕心裂肺。

「先喝、喝點水吧。」

老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瓶礦泉水遞給眼前的少年。

芥川龍之介並沒有直接接過，而是抬眼眼神犀利地看了老闆一眼，這才接過來小飲了幾口。

咳嗽漸漸平息，嗓子里再沒有癢意，芥川龍之介這才繼續表明來意。

「在下的首領想要買下這家店。」

「首、首領？」

這難道是什麼cosplay嗎？

不過疑惑歸疑惑，就算是頂著壓力，老闆也必須提前說明一下。

「如果你們……就是你的首領要開其他店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賣的。」

芥川龍之介點點頭：「首領他想開的就是心理氧吧。」

「那就好。」

老闆立刻放鬆下來，一開始的話說好之後，那幾乎只差講價格了。

看著對面纖細的少年，老闆本來到嘴邊的五千萬硬生生吞下去一些。

「四千五百萬！」

「……」

作為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租個公寓也分不清有沒有被坑的社畜，月見千秋並不知道這個價格實不實惠，只能瘋狂戳系統。

「統啊，這個價格我虧了嗎？」

「……應該，沒有？」

作為買下整套公寓的土豪，系統稍微換算了一下，最後篤定道：「拍下來吧。」

「好。」

於是芥川龍之介輕輕蹙眉，打算應下，結果這個時候，對面因為少年蹙眉（？）而心驚膽戰的老闆立刻開口：「四千萬！」

月見千秋and系統：……

第一次見到自己給自己降價的人。

另一邊，老闆在報價之後就一直關注著少年的神情，而在剛剛「四千萬」脫口的時候，他發現對方蹙眉（？）的程度更深了，心裡立刻咯噔了一下。

於是老闆搶在對方開口之前又道：「三千五百萬！不能再低了！」

這幾乎已經接近虧本的價格了。

老闆差點給對方跪下。

月見千秋：「……」

月見千秋：「行吧。」

如果對方開心的話，那他也樂得省錢。

老闆徹底鬆了口氣，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立了一份字據，同時還進了裡屋列印出一份協議。

簽完字之後，不管是老闆還是月見千秋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或許因為店鋪賣出，感慨之下老闆對芥川龍之介的恐懼也淡去了一點，甚至客套了一句。

「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儘管說。」

「在下確實有一件事情相求。」

老闆笑容立刻僵住，心中湧出的懊悔讓他恨不得收回前言。

他根本沒想過，自己只是客套一句，對方竟然就真的應下了。

不過話已經放出去了，老闆也只能欲哭無淚地看著少年說出到底有什麼地方相求。

芥川龍之介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早已寫好的字條，展開來看了一眼。

然後他抬起頭，十分認真道：「首領之後會重新裝修一下這件店鋪，不過初來乍到，不知道哪裡會有這些材料。」

「這個沒有問題，我過會可以把之前有合作過的傢具廠和裝修隊電話給……你。」

老闆突然沉默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在芥川龍之介遞過來的便簽紙上，特意加重加粗的第一個必需品欄上寫的赫然是「防彈玻璃」。

？？？

老闆的眼神立刻驚悚了起來。

就開一家普通的心理氧吧，你要防彈玻璃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