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人醉酒又何妨
晚上六點，烤肉店生意屬實不錯。放在門口，做出歡迎手勢的姜虎東人形牌，笑的格外燦爛。開的店這樣賺錢，還是新婚，這也算是春風得意吧。
牧凡推開店門，一股熱浪迎面而來，烤肉的香氣更不用說了，隨著呼吸很自然的就浸潤其中，趕走了自己一身泡麵的味道，隨之而來的就是嘈雜的喧囂。韓國可沒有華國食不言寢不語的傳統，同桌的不管男女，彼此呼和的聊天敬酒。
牧凡隨意打量了一圈，店裡基本坐滿了客人，偶爾有幾桌喝多的，更是放浪形骸的大笑著，給別人敬酒或者是給自己灌酒。
清潭洞還是明洞，都是首爾熱鬧的地方，但牧凡一路上的放空，於那份熱鬧格格不入。這也算是一個個人技了，以前就有突然不言不語，雙眼怔怔的盯著一個方向或者一個物品的發獃。是純粹的發獃，無想無念的那種。母親因為這個，不知道說他了多少次，也沒改過來，又牧同音木，最後就是被老媽天天的喊阿牧，阿牧。特別是在家裡，都聽不到牧凡這個稱呼了。
「牧凡，阿牧！」
中年的店長看到了牧凡，大喊了一聲，沖著他的方向招招手。以前和父母經常來這裡吃烤肉，之間早就熟悉了。
「哎古，大叔，今天挺忙啊。」牧凡慢慢的靠了過去。
「呀，說了多少次，叫哥，哥有那麼老嗎？」店長撇著嘴，不滿的糾正。
「nei，大叔啊。」牧凡隨口敷衍，「虎東大叔今天沒過來？」
「虎東他啊，還有個行程，不過提前打過招呼了，專用包間給他留著。怎麼，想你虎東叔了？哎古，不會是小阿牧思春了，想認識幾個娛樂圈裡的美女吧？」店長有意的打趣著。牧凡家裡的變故，店長也從虎東那邊有所耳聞，這又是好久不見了，倍感親切。
「店長大叔比虎東大叔還要大吧，還這麼惡劣的喜歡裝嫩。」牧凡故意打擊了他幾句后，一臉可憐狀的說，「大叔啊，我都要餓死了。」隨手拿起了菜單，一口氣點了兩份五花肉，兩份韓牛，一份湯泡飯，一份辣炒年糕，配菜和大蒜又各要了一份，包菜是免費的，在自助區，「先這些，在來兩瓶燒酒吧，老規矩，記賬。」
之前來明洞的678烤肉，習慣就是記賬，然後從租金里扣除。因為店長大叔從開業一直到現在，守著這家店好幾年了。這期間，姜虎東的連鎖烤肉生意也是越來越好，分店起了一個又一個。
店長看出牧凡故顯輕鬆下的憔悴，關心的說道，「阿牧，一個人，少喝點。」
「阿拉索阿拉索，大叔是知道我的酒量。」
牧凡的酒量還真的不錯，相對於韓國的燒酒的清淡，更喜歡華國的高度白。不過自從有次假期和父母去華國旅行，吃飯的時候喝多了，牧凡擠進老媽懷裡各種的撒嬌，按照老爸的說法，尬掉了他一身的雞皮疙瘩以後，就被禁了。父母沒在乎韓國什麼的未成年禁酒的說法，反正韓國的燒酒度數也低，牧凡也不酗酒，更多的，是喜歡喝酒沒喝多之前那種微醺的感覺。
「阿牧現在也成年了。」店長大叔也沒有多勸，慨嘆一聲，招呼來一位服務員，幫忙找個位置。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了一個角落裡。牧凡喜歡這樣，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在紛紛擾擾的喧鬧中，自己可以旁觀別人的喜怒哀樂，不融入，不參與，僅僅是旁觀。
這些日子的壓抑，在這一刻也終於有了放鬆，嘴角咧起一個微微的弧度，
狹長的丹鳳眼，微眯著，平時相對平凡的長相，此刻卻浮現出一種特別的氣質，是那種會讓人不自覺陷進去的溫柔。
雖然店裡基本爆滿了，各種呼叫服務員的聲音此起彼伏，在店長的關照下，牧凡這邊上菜的速度還是很快的，而且按照他的喜好，自助區的醬料包菜也一併給端了上來。
謝過了服務員，牧凡脫掉羽絨服，掛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把襯衫的袖口稍稍挽起，抓過來一瓶燒酒，「咔啦」。莫名的喜歡擰開燒酒瓶蓋的這個清脆的聲音，又是一聲，另一瓶酒也擰開，也沒有分倒杯里，一仰頭，「咚咚」幾下，就幹了一瓶，「嘖嘖」，砸吧砸吧嘴，又滿上了一杯，一瓶又一杯下肚，瞬間，想要的那種微醺就上來了。
牧凡覺得，喝酒呢，就要這樣的喝才有感覺。花開半開，酒飲微醺，若即若離，似遠還近。能忘掉煩惱，又保持了足夠的理智不至於失態，如果自己一個人在家，喝醉了又何妨？
正當牧凡大快朵頤時，一樓大廳的聲浪突然的靜了些，然後爆發了更大的嘈雜，起身抬頭一看，果然是姜虎東，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材肥胖但不顯臃腫，滿臉堆笑。
「姜虎東xi」，「虎東啊」，「呀，我們的MC啊」，來就餐的人紛紛打著招呼，各種稱呼都有。姜虎東也是不停的點頭，爽朗的笑著，偶爾遇到熟悉的人，擁抱下相互拍了拍後背以示親近。
「呀，臭小子，終於從你那狗窩爬出來了？」十來步的距離，姜虎東愣是走了兩三分鐘，來到了牧凡桌前，姜虎東板起了臉。曾經是韓國摔跤運動多次白頭壯士和天下壯士的獲得者，雖然轉行做gagman多年，但那股不怒自威的聲勢還存在著。
「大叔。」牧凡的聲音有些哽咽。
唯一親近的人，也就只有面前這位大叔了。連續兩個月，牧凡把自己孤立在屋子裡，期間拒接了所有人的電話，著實會讓關心他的人著惱。努力的想在臉上表露出微笑，可在見到熟人後，一股的悲傷又從心底湧出。
姜虎東故意板著的臉也綳不住了，眼睛有些濕潤，大步上前抱住了牧凡，良久后才放開他，拍著牧凡的肩膀，「走出來了就好，走出來了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