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至少1切都在好起來
「洗完衣服之後,你準備試下制服的尺寸。」亨德爾對一旁忙碌的魔女說。
「今晚,我們的酒館就會重新開業了。」他喃喃自語道。
亨德爾眺望著門外的車水馬龍,這裡的喧鬧與下城區此刻蕭條的慘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在想離自己的願望最終實現,還差幾步沒有走完。
第一,【經營酒館賺夠10萬帝國金幣】
第二,【找到讓元森雪平恢復記憶的方法。】
經過商議,元森雪平同意恢復記憶后,以讓亨德爾解除兩人之間的契約為條件,實現亨德爾的願望……
夢想依舊遙不可及,可生活還在繼續。
「你知道這家酒館虧損了多少嗎?」亨德爾回過神來,問一旁化身為打工人的元森雪平。
元森雪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沉吟著略加思索,隨後給出了答案。
「我不知道,但你不用擔心哦。據我實地考察,你很快就不會虧損了!」
「哦?為什麼?」亨德爾兩眼放光道,「難不成魔女大人您還有經營酒館的才能?」
「沒有。」元森雪平秒回。
隨後她嫣然一笑,說道:「但是我聽說過東瀛國島津大名的一句名言【只有吃得飽的足輕能夠為主公賣命】。壓榨員工的酒館,絕對絕對絕對會倒閉了!」
「這麼可怕?」亨德爾面露恐懼道
「還好還好。辛虧你是黑戶,簽訂不了勞動合同,不算我的員工,不然我真成壓榨員工的黑心老闆了。」亨德爾像是恍然大悟般,輕鬆地笑道。
「哪裡會有這樣的黑店……」元森雪平咬牙切齒道。
「你不過是作為酒店的老闆娘來協助我經營罷了。」
「嚴格地說起來,我們之間只能算得上是合作經營的關係。」
「所以說啊,」元森雪平怒道,「作為合作者,你不應該付出一些實際上的誠意嗎?」
「至少請你免費包我的食宿,外加正常的工錢!」元森雪平大聲嚷嚷著,表達自己的不滿。
亨德爾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後腦勺,隨即深情地凝視著元森雪平。
「合作嘛,談錢不就傷了感情嗎?」亨德爾的眼中似乎含著熱淚。
「為了你,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嗎?明天下午,我就得去大教堂看主教們的臭臉。」
亨德爾很有選擇性地忽略了自己有可能得到提拔的事實。
「……還有這事?」
「唉。這一趟,說不定是有去無回呀。」
亨德爾趁機握住魔女因洗衣服而變得冰冷的雙手。
他再次確認到元森雪平的身上並沒有任何魔法的波動。
「如果我當天沒能回來,你就不用再等我了。」
「嗯,好的。」元森雪平說,她悄無聲息地將亨德爾不老實的手指撇向反面。
「疼……你這是一個正常女生對待救命恩人應該有的反應嗎?」
「請,你,向,我,道,歉。」元森雪平的眼中顯露出危險的紫羅蘭色。
亨德爾恨不得以頭搶地道:「對不起,請您原諒我!」
「我要求加工資。」
「對不起,實在做不到!」
亨德爾哭訴道:「本就貧寒的家境因為連年的虧損,早已只剩下一個四面漏風的空架子了。」
「實不相瞞,開業那天我曾許下賺到10萬金幣的豪言。」
「那你現在離目標還差多少?」元森雪平的眼中恢復了平靜的湛藍。
「情況稍微有點變化,現在離目標還差15萬。」
「?你再說一遍,多少?」
「十,五,萬。」
「賬面上只剩300金幣了。而且,這家酒館之前因為周轉不開,已經抵押給帝國銀行了。」亨德爾眼淚汪汪道。
元森雪平同情地摸了摸亨德爾的頭。
「沒關係雪平,等我們……啊!」
元森雪平一把薅住亨德爾的金髮,她的眼中不知何時再次浮現了危險的紫羅蘭色。
她覺得自己的拳頭已經硬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很可能,連我這個月那點可憐的工資也要拖欠?」
亨德爾撓撓自己的頭,「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但我更喜歡把這種無奈之舉稱作——【人事上的應收賬款】尚未結清。」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嘛。」亨德爾趕緊趁機轉移了話題
「為了重振我們酒館的雄風,那我們先給它起個名字吧。」
「原來名字都沒有的嘛?」
「是為了等你來之後,我們商量著定一個響亮的名字。」
元森雪平說,「好,我先來。」
「不如就叫……聖光大教堂。」
「到底是有什麼大病的酒館才會取這樣的名字啊……」亨德爾扯了扯嘴角。
「好的,您這邊的建議我方已經收到。我會在七個工作日內對您進行反饋,請您注意查收郵件……」亨德爾流利的說出這一大段話。
「你在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你的意見不予採納,但出於禮貌我就不直接說了。」
「好,我決定了。」亨德爾看向元森雪平。
此時,稀稀落落的客人已經開始走向各家酒館。
「蔚藍海洋……這算什麼名字啊。」
元森雪平為亨德爾扶著梯子,嘴裡還不停地抱怨道。
亨德爾用釘子將牌匾掛到門前:「你回去好好想一下,就知道這個名字的寓意多麼美好了。」
元森雪平撇了撇嘴。
……
「小西華(亨德爾東瀛名字的昵稱),你在做什麼?」
一個皮膚淡黑的少女不知從何時開始站在兩人身旁張望著,舉手投足之間展現出漁家兒女的大方與淳樸。
她頭戴掐細銀簪,身著梅青色緞花旗袍,布料緊緊地包裹著她軀體明朗的峰巒和幽暗的下陷。
這樣東方式的穿著卻配上了一雙高幫皮靴,走路時發出蹬蹬蹬的聲響。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混搭的風格也別具一種異域的情調。
「在給酒館掛上牌匾。」亨德爾看也不看,回答道,「說起來你們兩個還不認識吧,現在沒有生意,抓緊時間套套近乎吧。」
「我是尤莉。」少女笑得很明媚,先向元森雪平伸出手,「你是新來的看板娘么?還是說你會成為老闆娘?」
「絕對不是!」
「開個玩笑,別這麼大反應啦。」尤莉將一個紙袋遞給元森雪平,「小西華已經提前向我介紹過你啦,這是制服。」
「我帶你去換衣服吧。」尤莉拉起元森雪平的手,徑直向後台走去。
……
「這個開叉會不會有點太大了?」
「習慣就好了。-你皮膚這麼白,很合適誒。」
「哈哈哈你好會說!」
亨德爾聽著後台的對話,一邊反覆擦洗著許久未使用的玻璃杯,一邊思考起人生。
女人間的距離感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啊。
「話說起來,你給我們酒店起了個什麼名字啊?」尤莉的聲音從後台遙遙傳來。
「蔚藍海洋。」亨德爾繼續擦著杯子。
「是吧?聖光大教堂多好,他就會取一些奇怪的名字!明明海是梅青色的。」
「我覺得並不奇怪呢,」,尤莉笑著說,她凝視著元森雪平的眼睛。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就明白了。」尤莉說道。
「哦,歡迎光臨。」亨德爾站在吧台之後,對,今晚的第一個客人露出笑容。
靜謐的夜色已從海平面上升起來,完全遮蔽了蒼白的天空。
三三兩兩的客人開始走了進來。重新營業的第一天,算是有了個好的開頭。
亨德爾不時看向元森雪平,她正手忙腳亂地接待客人。這個新的看板娘還不適應旗袍制服,總是彆扭地用手遮掩著旗袍高開叉處露出的白皙肌膚。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大主教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葯。』
雖然願望還沒能實現,但是,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至少一切都在好起來。
今天很可能會賺到錢,所以今天值得高興。
至於明天可能的虧損,就交給明天去煩惱吧。
深夜酒館,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