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決定
亞信焦急萬分,離開了毛瑟家。
不行,來不及了。必須想辦法找父親。說完,徑直朝亨利船長家跑去,卻被門前的護衛攔下。
「你是誰?知道這裡是哪兒嗎?」
亞信急忙說「我找姬娜小姐,我有急事。」
護衛拒絕說「不行,姬娜小姐還在休息。你走吧」
亞信繼續堅持道「是姬娜小姐讓我來找他的。麻煩轉告一聲,你就說我叫亞信,有急事找她。」
護衛的臉上閃過一抹狐疑的神色,看亞信不像說謊的樣子。終於鬆了口。
「那你等著吧。我去請示一下。」
亞信焦急的等著,從莊園側邊的玻璃通道里,看見護衛上了2樓。和門口一個護衛說了點什麼。後面便看不到了。
不過沒過多久,2樓的一個房間亮起了燭光。很快,就傳來蹬蹬蹬的下樓聲。隨即,姬娜只披著一個毛絨外套就出來了,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大片的脖頸像天然的寶玉。粉嫩爽滑。
可眼下亞信那裡顧得上這些,聽著姬娜說什麼快進來之類的話,亞信直接打斷。
「姬娜,我父親失蹤了!一夜都沒回來。」
隨著亨利大船長家大量人手的加入,浩浩蕩蕩的尋人工作便火速展開。先是整個城東地毯式的搜尋,然後又是通過漁民得到消息,派出幾十條快船,出海,一路往北找去。
直到中午時分,有漁民看到一條小船從東邊飄來,一個人渾身是血,躺在船里。正是亞信的父親亞里。
好在亞里雖然渾身大小几十處傷口,傷勢嚴重,但還保持清醒。果然,下藏巔峰的修鍊者,論生命力,比一般人那是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他告訴漁民,自己是和一隻八爪海獸搏鬥,這才受了些傷。說著,又詳細描述來一下當時的情景。說完,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直到太陽西斜,亞里才再次醒來,只不過還很虛弱,無法說話。
看著亞里有好轉的跡象,姬娜安慰了一下亞信,便回去了。人家一個女孩子,亨利船長的寶貝獨女,忙前忙后了這麼一陣,看著姬娜離去的背影,亞信心裡還是很愧疚。
毛瑟和亞信一起,站在床前。他滿臉鬍子,卻是一個光頭,大臉盤子上儘是橫肉,也是一個不修邊幅的傢伙,這麼看,和自己的父親,倒是有幾分相似。
但是亞信卻知道,這毛瑟是父親真正的好兄弟。當年,兩個人都是提拔做副隊長的人選。自己的父親還比毛瑟強上很多。所以,其實父親才是做副隊長的第一人選,只可惜。
不過,這也絲毫不影響兩兄弟的感情。
此刻,毛瑟見亞里醒過來,一把撲到亞里的床邊,嚎啕大哭。
「我的好兄弟,竟然傷成這樣。」
一邊喊著,一邊鼻涕眼淚一起流。整個下顎的大鬍子上,全是濃稠的黏液,一邊哭,一邊把黏液往被子上抹。
「都怪我,要是我沒有喝醉,說不定就能早點找到你。都怪我啊,我的好兄弟。你說,我要怎麼才能寬恕自己。我簡直不可饒恕自己。」
亞里虛弱的眨了眨眼,看著痛哭流涕的毛瑟,艱難的從被子里伸出一隻手,在床邊寫寫畫畫。
「可以饒恕。我有辦法。」
毛瑟看了一愣,也停止了哭泣。問
「你有什麼辦法。」
亞里在床邊畫了一個女人的輪廓,又畫了一個房子,然後又在房子上點了幾個點。
亞信看到父親的圖畫,
不由也是一愣。
這是女人?房子?這房子旁邊的點又是什麼意思?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房子上的點,嗯,意思是發光的房子?亞信一臉疑惑,完全摸不到頭腦。
只是那毛瑟一直盯著父親比劃的圖畫沉思,末了,一拍腦袋。
「我知道了,好兄弟你說的是新開的妓院。」
亞里瘋狂眨眼。
亞信。。。。。。。
隨後又在床上畫了一個箭頭。做了標識。
毛瑟繼續欣喜若狂的叫到「在西邊!」
亞里這才艱難的抬起手,在毛瑟的光頭上彈了一下腦袋。
毛瑟笑嘻嘻的說「哈哈,我就知道你誇我聰明,咱們好兄弟誰跟誰啊。沒問題,我答應你,等你傷好。帶你玩夠。」
亞里比了一個大拇指。
毛瑟又一臉奸笑的說「好兄弟想玩什麼樣的。」
一旁的亞信頓時無語。看大鬍子毛瑟剛才還痛哭流涕,此刻臉上全是淚痕,鼻涕,配合上奸笑的樣子,簡直十分滑稽。
隨即,亞里又在床邊畫了兩個大圓。
毛瑟瞪大雙眼,高叫一聲「哦!喲西!有的有的!」
亞里繼續比劃,又畫了兩個連在一起的半圓。
毛瑟色眯眯的做著鬼眼,雙手緊握,抱在懷裡,還使勁的搖了搖屁股。「哦!要得要得!有的有的!。」
隨後,亞里停止了動作,艱難的將手朝毛瑟抓去,並牢牢的握在了一起。
毛瑟看到這裡,剛剛鬼頭鬼腦的樣子頓時全無,鼻子一抽,頓時又嚎啕大哭。
我的好兄弟,你好慘啊!兄弟真是有苦說不出。老天爺,你怎麼不睜開眼看看,就讓我代替我的好兄弟去承受痛苦吧。
慘烈的聲音,傳出好遠好遠。附近居住的漁民,知情的莫不是被毛瑟的哭聲所感動。還有那不知情的,以為哪家出了一個大孝子,在替父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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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亞家。
桌上的燭火很是明亮。
亞信,姬娜,毛瑟三人端正坐著。
「已經查明,今天傷我好兄弟的就是那頭畜生,千年的八爪海獸。實力大概是上藏五段。這畜生近一年來,已經吃了我們船隊好些人。只不過那畜生極端狡猾,每次作祟的地點都不一樣,這才讓那畜生有喘息之機。如今,我好兄弟拚死相博,已經探知到那畜生準確的老巢,就在東北海域!事不宜遲,小姐,我帶領兄弟擇日就動身,前去捕殺那頭千年的八爪海獸。」此刻的毛瑟,滿面果決的神色,一身殺伐果斷。和白天亞信所見,完全不同。
亞信這時才對父親的實力有了全新的認識。以區區下藏巔峰的實力,竟然能和上藏五段的海獸纏鬥如此之久。真是強悍!
其實,亞信不知道的是。父親亞里,早些年便是港口極富盛名的捕獵手,俗話說盛名之下無虛士,以亞信父親的捕獵經驗,豈是一般漁民可以相比的?
況且亞里處於下藏巔峰之境多年,早已悟透此階段的大道,沒有突破只是缺乏契機。尋常下藏巔峰的修道士,那是上完全不夠亞里的下酒菜。再加上亞裏海捕經驗極端豐富,這才能和那上藏五段的海獸糾纏一天一夜。
否則,如果是在陸地上,這個級別的修道士和亞里對上,即便亞里實力遠超下藏巔峰,那還是不夠看的。畢竟五個段位的差距,不是玩笑話。
姬娜緩緩點了點頭,眼中也是極為鄭重
「那畜生折了我們這麼多人馬,我看也必須懲治一下。既然如今已經確定畜生的老巢,我明天就上稟父親。由毛瑟副隊長你帶領二分隊全體船員,前去事發海域,捕殺海獸。」
聞言,毛瑟堅定的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亞信突然說道。
「毛瑟叔叔也帶上我。」
毛瑟聞言,一時有些尷尬,不知如何是好,反倒是姬娜立刻就出言反對說
「不行,你不能去。海上捕獵,兇險萬分。那海獸畢竟實力強大。」
亞信滿臉堅定。神色之中閃過一絲決然。
「那畜生傷我父親,如若我不能當場報仇雪恨,那真是枉為人子!」說著,一把抽出隨身攜帶的那把七彩匕首。抽刀出鞘。猛地在自己的掌心狠狠劃了一刀。
亞信握著拳,用鮮血在地上澆了一個圓圈。
「父親說過,只有勇氣,才能戰勝自己!才能有臉面立於天地間。我亞信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就算因此飲恨大海,我也在所不惜!」
亞信咬著牙,渾身上下,散發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一時把姬娜和毛瑟都鎮住了。
看著眼前的少年,姬娜神色複雜,其實她何嘗不想遂了少年的心愿,只是還有一層意思,她一個青蔥的少女,卻如何說得。
「可是.......」姬娜還想勸阻。
亞信斷然道「不用擔心了!有毛瑟叔叔上藏七段的修鍊者坐鎮,不會有事的。況且,我想二位忘了,我是亞里的兒子!而亞里!是當之無愧的海的王子!」
這番話一出口,二人都是一呆!是啊,眼前的少年,他父親確實是海的王子。
曾經,整個港口的榮耀!所有漁民的驕傲。亞里!海的王子!幾百年來唯一獲得如此殊榮的男人!甚至,他不需要誰來給他頒獎,也不需要誰來評判,因為!他的實力有目共睹!他玩弄潮水,搏擊千層浪,以海為床,來去自如,神乎其神的海技就是極限!就是巔峰!
只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男人,還能被稱為海的王子嗎?
現場的氣氛突然沉默了。沒有人出聲,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半晌后。
毛瑟摳了摳腦袋問道
「好像亨利船長一直對出海的規定看得很嚴的,輕易不會更改。」
沉默半晌的姬娜突然抬頭說
「這事,先瞞著我父親。出了事情,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