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章 被妗子踹地上的3舅
三舅家的老宅就在姥娘家的上面,隔著不到二十米的距離。
那會,三舅剛剛結婚,就和三妗子住在上面的新房。正房坐北朝南,西面是三舅家的飯屋(專門用來做飯的房子)。
三舅家的正房裡陳設很簡單,和多數農村家庭一樣。
土的地面,靠北面牆一張方桌加兩把椅子。吃飯的傢伙事是一張圓形的自己打的圓桌,幾個木板凳和交叉子(馬扎子在我們老家的稱呼)。睡覺的床安在西南角,靠近窗戶,床的北面是大衣櫥。
三舅家的所有傢具應該都是我爺和三舅一起做的,爺是三舅的姐夫加木匠師傅,人手一個木匠筐,現在家裡還有,裡面有各種型號的鑿子(開孔用的木匠工具)、手鎬(砍劈木頭的木匠工具)、墨斗(打直線做標記的木匠工具)、鉛筆、木製三角尺、大小不一的手刨子(打磨木頭表面的木匠工具)、大小銼(原始打磨的木匠工具)。最喜歡的味道是刨子下捲起的刨花、手鋸下的鋸末帶起的木頭香味。
從最初的手工榫卯到後來的電刨子,能做的樣式也越來越多。多數的時間裡他們都奔波在外,承擔著家裡經濟支柱的作用,支模板、做木製涼亭、做門窗、大衣櫥、床、桌子等等是他們常做的。
對三舅的老家的記憶不是很多了,只記得有一次早上起來去三舅家,一開門就看到了被三妗子從床上踹下來的三舅,三舅坐在地上,那時候三舅剛結婚不久。
倆人應該是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又吵架動手了,感覺三舅完全不是對手。那個時候婆媳關係普遍不太好,最受氣的應該就是夾在中間的男人們。好像婆媳關係是個歷史難題,即便是放到現在也是一樣,只能哀嘆,個人有個人的苦。
三妗子和三舅個子差不多高,都有一米八左右的大個子,三舅那時候比較瘦,三妗子很壯實。印象中他們也是經常打仗(我們管吵架叫打仗),偶爾還扭打在一起。
三妗子和我同村,三舅的丈人我叫五大爺,即便是三舅娶了三妗子后我們也是各叫各的。他們家有一群黑山羊,五大爺喜歡拉呱講故事,也混了個五拉子(拉子是對能說會道的人的一種稱呼)的外號,小時候碰到后他都會邊抽著煙袋或捲煙邊給我們講故事,每次講的都頭頭是道。五大娘則不善言辭,說話慢條斯理的,圓圓的臉龐看著就和善。他們都已經走了好多年了。
疫情后就很少回家,也很少能見到三舅和三妗子,記得上次見到的時候他們明顯都老了。三妗子前些年還患上了精神抑鬱,好在現在好多了。爺說三舅有一次騎摩托車出去暈倒了,好在人沒事,檢查應該是有壓迫神經的地方導致身體也變得很差。
舅和妗子他們已經不在老房子那邊居住,搬到了棗行村的老校舍那邊,那邊交通更方便,門外就是村級公路。大妹妹為了方便照顧他們放棄了好的工作回到了我們老家所在的鄉鎮醫院,認識了做醫藥的妹夫,也有了自己的寶寶,他們現在都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