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異能免疫

夜晚，万俟家祖宅在一號城市的郊外，這裡不像城內熱鬧非凡，也不像下三區骯髒混亂。夜風吹動樹梢，颯颯作響。

庭院內，院子里幹活的傭人已經招呼回去休息，主位上的坐著一位打扮素雅而不失體面的女人，桌邊擺著熱茶。她的面前，冰冷的大理石磚上跪著一個男人——万俟羽。

万俟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罰，有些懵懂地看著万俟空伶，万俟羽是万俟空伶帶大的，從小就很吃遇事先裝可憐這套。

万俟空伶皺著眉頭看著他，心裡五穀雜陳。半晌才開口問道:「你背著我都去幹什麼了？為什麼我在D區的地下斗獸場里感覺到了你的異能？」她的語氣很平靜。

万俟羽漆黑的眼睛印照著万俟空伶的身影，眼底染上一層笑意，笑著說:「不知道啊。」

老話說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万俟羽這一笑讓她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心裡窩火。平靜地臉上染上一絲怒意:「不知道？你不知道那裡怎麼會有你的痕迹？」

万俟羽無辜地看著万俟空伶，溫順地靠近她的腳邊，微卷的黑色短髮蹭著她的大腿，像是一隻溫順地小狗。

万俟空伶重重地嘆了口氣，放軟了語氣，撫摸著他柔軟的捲髮:「你跟姐姐好好說說還不好？」

万俟羽如同小孩子一般摟住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懷裡悶悶地說:「我收到了一張黑色的邀請函，本來是不打算去的，我查不到跟邀請函有關的任何消息，耐不住好奇去看了一眼。」

万俟空伶沒有說話等他接著往下說，「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進入了夢境，他本來想把我拉入夢境，我情急之下用了異能。」

万俟空伶看著他，好一會沒說話。万俟羽用純良地黑色眼睛看著她。只聽見她嘆了口氣，摸了摸她微卷地短髮:「就這些了嗎？」

万俟羽一愣，但是情緒很快被藏到眼底，笑著說:「就這些。」他微微低頭，埋在女人地臂彎里，眼神不在無辜純良，反而越來越冰冷。

万俟空伶也是一愣，她剛剛對万俟羽使用了異能，對他的思維做手腳，讓他只能說真話；然而万俟羽沒有什麼反應，那應該就是他說的這樣。

万俟羽抬頭，看著女人，忽然開口:「姐姐，不早了，困了嗎？」万俟羽的話語就像是惡魔地低吟。

万俟空伶看著高高懸挂著地銀白色月亮，到真有一絲倦意。她拍拍万俟羽的肩膀道:「起來吧，回去休息吧。」

說完万俟空伶站了起來，不知怎麼的，一站起她突然覺得昏昏沉沉，困到不行。万俟空伶不經想到她身上的失控，大半異能都用來壓制失控，不知道最後會不會變成一個沒有異能地普通人。就這樣想著，她突然伸手撫摸自己的臉頰，像是在確認什麼似的。

万俟羽很識相地站起來摟住她的腰，扶穩她的身體。

眼看著她就要昏昏倒地，万俟羽忽然講他凌空抱起，將她圈在懷裡。万俟空伶沒有掙扎，眼皮慢慢合上。

万俟羽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輕車熟路地鑽進被窩把她攔在懷裡。

一個月之後，裴錦再次醒來，眼前全是白茫茫一片，等視野恢復了些許他才看清這裡是醫院，他的身上插著營養管。身上明明沒有傷口卻動彈不得，彷彿所有的骨頭都被拆下重組過。這不經讓裴錦內心感嘆:不愧是夢境異能的怪物，看著身上毫髮無損，其實精神體已經被摧殘成碎片了。

四處打量，他才發現柯珩坐在他床邊一點一點地削著蘋果皮，

爭取不讓蘋果皮削斷，那模樣又認真又好笑。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裡，他明明記得自己被吃了，為什麼沒用死？

嘴唇蠕動，好一會他才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看著柯珩專註的樣子，也放棄開口說話，看著天花板出神。

總於等最後一點皮削掉，他才開就感慨道:「終於削完了!誒，你醒了？」

裴錦失神地盯著雪白地天花板沒有說話，聽到柯珩問他，才張合著嘴巴，好一會才勉強地「嗯」了一聲。

柯珩削下一塊果肉，放入口中咀嚼。正當裴錦想問什麼事，柯珩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先聽我說:首先，你被徐志楓推下怪物的嘴裡，我本來想救你的，結果怪物直接爆炸了，一道白光刺地我眼睛痛，然後我們就回到了現實。其他人都保存基本的生命體征，除了叫漢森那個人發生了身體上的變異，其他的均無大礙。那個叫徐志楓的是徐家的嫡系子弟，裴袁不打算動他，給了個下馬威就算了。」

裴錦半天沒說話，他側過頭看著窗外，窗外微風拂過，樹葉颯颯作響；偶爾有幾隻麻雀跳躍在樹枝上。

柯珩都以為裴錦睡過去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問道：「那個叫菲漪的女巫你查過嗎？」聲音嘶啞難聽，大概是許久沒說話了。

「查不到，就像是沒有這個人一樣。要說她我還真的覺得她挺厲害。」柯珩一頓，思考了幾秒又說道：「她的異能可以附到子彈上，打出各種有特殊效果的子彈，這個能力太厲害了。」他嘖嘖稱讚。

裴錦沒有說話，他突然想起那個受過「神明」恩惠的女人，方欣。他總覺得女人死得不值，但自己又無能為力。

柯珩在一旁又說到：「還有那個叫諾爾的兔子服務生。他也夠厲害，當時EC去了那麼多人都被他擺了一道。」

時間到回一月前：

柯珩猛的從地上坐起，冷汗已經浸濕了了他的衣服，抬手擦了吧額頭的汗水，扶著自己脹痛的頭。

眼前躺著巨大的怪物屍體，怪物身上如同星空油畫般繽紛的顏色正在消退，變得黯然無光。

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開始尋找裴錦的痕迹。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裡漸漸地湧入一幫人，他們穿著厚重的防護制服，胸前的徽章刻著EC異能管理局的徽章。

柯珩暗自鬆了口氣，看著裴錦被太入救護車上，才放下心來接受EC對自己的安全檢測。

忽然柯珩感覺額頭一跳，頓時後背都繃緊了。原本怪物的屍體正在消散，但是怪物就像迴光返照一樣，開始蠕動它龐大滑膩的身體。

夢裡的場景馬上就要在現實中重演，他已經顧不上異能超標，直接喚出黑色修長的苗刀，向著怪物劈砍。怪物就像是一張薄薄的紙片，一斬即碎。

柯珩立馬反應過來是幻境，剛剛有人做了一個幻境。想到這他立馬向前，用刀破開怪物的屍體，這隻怪物的夢核消失了！男人不經輕笑出聲，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柯珩隨即向上級彙報了此時，等他們清點人數的時候，才發現一和叫諾爾的兔子服務生不見了。連A級的裴珏都在昏迷，這個諾爾可真厲害。

聽完全程的裴錦，嘆了口氣，沒有異能的無力感讓他再次意識到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不禁冷笑。

柯珩看著他情緒低落，笑著開口：「不用擔心你沒用。你要真是個普通人，你現在已經在怪物的肚子里成為它嘴裡的一道殘魂虛影了。」

聽到這裴錦才緩緩轉過頭：「什麼意思？」

柯珩修長的手指握著水果刀，削小一塊果肉遞給他。裴錦此時看什麼都噁心，那有什麼心情吃東西。強烈的求知慾快要化為實質，都要在柯珩身上看出個窟窿了。

柯珩收回手，自己吃下果肉，到：「哎，你怎麼這麼倔啊？但是我也不確定啊，你讓我先試試。」說完他手上幻化出來一把小刀，小刀外形跟水果刀差不多。

「你要干……！」裴錦還沒說完，他抓起裴錦的手，他的身體沒恢復，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看著柯珩拿著小刀在他的手腕處割下。出乎意料的是，小刀在碰到他手腕的時候，竟然如同煙霧一般散開，等到小刀穿過他的手腕才回復。

柯珩勾起嘴角，有些得意地說道：「看了我猜的沒錯，你不是沒有異能，而是你的異能表現得不明顯。用遊戲的術語來說，你這個是被動技能。」

裴錦一臉無語地看著他，用遊戲來解釋也太不專業了吧？

「我猜你的異能應該是異能免疫吧，這個等你出去后我們再慢慢探索。」柯珩說道。

裴錦點點頭，隨口問了句：「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柯珩誇張地張張嘴，故作驚訝地說：「不是吧，你被001上身了嗎？你傷那麼重不想著多摸魚休息兩天，想回去上班？」

裴錦本來只是想去看看那個叫方欣的女人，雖然認識沒多久，但是總想著去看看她，像她這種為了妹妹操勞半輩子的人，可能下城區可能有很多吧。

想到這裴錦向柯珩打聽：「那個方欣的女人怎麼樣？」

柯珩有些迷惑地看著他，還是如實回答：「方欣在一個月前暴斃家中，聽她妹妹說，她從厄維斯教派的教堂回來就變得渾渾噩噩，然後回到家就睡覺，睡了很久都沒醒，下城區誰家也不會多管閑事。小姑娘去請了醫生，結果錢花了人也沒了，方欣死的時候就是我們在夢境里死的時候。」

柯珩頓了頓，神色都嚴肅了幾分：「她死狀跟夢裡的一樣，被附上異能的子彈震碎了內臟。屍體里找不到子彈，就這樣突然被暴斃，小姑娘都被嚇壞了。」

裴錦點點頭：「這樣啊，看看能不能幫她申請助學金，讓她上大學也不至於太困難。」

柯珩應了一聲，隨即不滿地嚷嚷道：「親愛的老闆，我頂多算你個保鏢，不是你的跑腿小助理。」

裴錦沒有回答他，一股困意襲來，精神損傷沒那麼快恢復，更何況他才剛醒。

柯珩自認沒趣，沒接著開玩笑，只是問了一句：「想你這種生來就是人上人的太子爺，為什麼要在一個平民身上浪費時間？」

裴錦雙眼閉著，嘴角輕笑，如夢囈般回答道：「那有什麼人上人啊。」

柯珩等他下文，好一會都沒回話，才發現他睡了。不禁笑出來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