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御前聽政
猶自不知錯在何處,老實巴交的回了太後身邊兒只顧悶頭吃著時不時耳朵立起來聽聽康熙的動靜兒,康熙不陰不陽的飄出了這一句之後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喝了幾杯幾個皇子依次敬的酒水再就是跟幾個朝臣說著吉慶祥和歌舞昇平的盛世話題,早就不見了方才的陰鬱之氣,這心裡也稍稍沉下了些。
一場陪宴沒進行多久,這孝惠章皇太后口稱疲累已有回宮歇息的意思,正好胤礽也不打算再繼續待下去,稟了康熙欲送皇太后回宮的意思,康熙也沒說什麼只輕點了點頭。
攙了皇太后躬身而退,一路頂著下面幾個兄弟閃爍不定的眼神總算是出了包月樓,一呼吸到外間兒的清寧之氣,也覺得豁然開朗,身子也漸漸直了起來。
老太太察覺了胤礽些微的變化,也沒說什麼只是眼風掃了下由得他扶著胳膊朝輿轎處走去:「保承,跟皇瑪瑪走走!」到了輿轎前,老太太並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當人凳的小太監,轉了眼神看著胤礽。
還能怎麼說,心裡雖想圖個清靜想想今天的狀況,可太后發話了,作為孝順孫兒焉有不作出受寵若驚的道理?連忙展開一副邀寵的噁心表情,伸手又拖住這老太太的手肘。
她兩隻花盆底兒的鞋,速度可以想象,不是閑庭信步勝似閑庭信步!後面八個小太監抬著兩頂空輿轎遠遠的跟在後頭。
中南海裡面風光不錯,特別在這隆冬的時候四顧茫茫有些不似是京都的心曠神怡,這個時侯的一片大湖該是叫太液池吧,後世里其實就是南海中海北海的總稱,走的近了能遠遠的瞅見一片紅牆那應該是紫禁城。因為包月樓的位置在南海一帶所以很遺憾看不到燕八景兒後世中頗為喜歡的太液秋風,只在蒼松之後隱隱的看見了個孤立在水上的小島,建著處水上庭院風光不錯但難免顯得遺世獨立了些,想了想這大概就是慈禧太後用來囚禁光緒皇帝的瀛台了,不免多看了幾眼。
「瀛台那地方兒不錯,還記得你小的時候兒啊~皇瑪瑪每年七月的幾天都會帶你上去住些日子,最是消暑避夏比那圍場也不差!唉~一晃有十來年了,如今都大了……」老太太眼神顯出幾分蒼涼跟回味,嘴角兒些微的翹了翹偶現笑意,卻也沒能擋住接來的一聲輕嘆。
「皇阿奶~孫兒焉能不惦記著您的好兒,可如今身不由己了……怕是沒機會陪著您去瞧瞧那燕京八景兒了!」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嘴上叫的是皇阿奶心裡想著的卻是自己的老娘,只怕是這輩子真的無緣得見了,免不得真情流露又紅了眼眶。
「傻孩子~阿奶知道你的難處,誰還沒個犯錯的時候兒,這回你皇阿瑪卻是氣的夠嗆,但你總歸是嫡親的兒子這情分也儘是不同的,前兒個你皇阿瑪去瞧我的時候還是每每念著你小時候兒的那些事兒,阿奶聽得出他還惦記著你呢!不急,慢慢來….今兒的宴席你雖說也是被圈了但還不是下詔叫了你過來,胤褆就沒這恩惠,那孩子…唉~不提也罷!你剛才說什麼來著?燕京八景兒?皇阿奶還沒聽過,你說說……」
原來胤褆那小子也跟自己個兒一樣遭了難了,難怪今天沒見他,該!!心情莫名大好,嘴裡也跟著嘮叨上了,什麼燕京八景兒,前金前明的連著典故帶野史一股腦說的老太太心嚮往之,果然損人不利己心裡也歡喜不是沒有道理的!
終歸是人老易乏又走了沒一會兒這老太太就明顯支持不住了,趕忙喚來了後面的輿轎,把她攙扶上去,一路扶轎相送又是好好的盡了一番孝道,這一段路程也不算近了,以至於趕回咸安宮的時候腿上也是有些疲累。
瓜爾佳幾個自然圍上來左右探問,心裡也不明白康熙此舉意欲何為,再加上歷史的必然性除非是正史記載有所疏漏否則今兒的召見絕對是個意外,我只關心的是這個意外會有什麼樣的影響,福兮?禍兮?偶然兮?
接下來的幾天沒有什麼異動,一切如常,每日供給的膳食也沒因著這次的意外有什麼變化,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泰然而居的又過了些日子。初六的早上起身後又摟著唐氏親熱了一會兒才懶懶的從暖被窩裡爬出來,打著呵欠開了房門卻正對上一張溫誠不變有白似紅的老臉一口濁氣沒排出去又生生的給嗆了回來。
「咳咳…咳咳…」這個死太監大清早弔死鬼一樣慘白的戳在自己房門前兒算怎麼回子事兒,剛才自己在屋裡說話很是不堪,這太監又聽進了多少?
「二爺~奴才剛來正準備敲門兒可巧您就開了,驚嚇了二爺,還請恕罪!」嘻哈著一張臉還是一樣的笑摸樣兒,人精一樣的心思,自己剛才面上的一熱定是被他看了去,這麼說無非是讓自己放心罷了,倒也不擔心他多嘴,男人還不就是那點事兒,康熙在閨房裡又能正人君子到哪裡去!
正了正心神,又咳了兩聲,伸手縷縷光光的腦門兒:「總管這一大清早的可是有事?」
德順兒身子又彎了幾度,舉止甚是謙恭:「萬歲爺讓奴才過來跟二爺說一聲明兒個起該務朝事了,讓二爺別遲了。」
朝事?被圈禁的人也能議政上朝?眉毛挑了起來,定定的盯著這個叫德順兒的管事太監看得仔細。
「大爺也去?」
「奴才只奉了萬歲爺口諭帶話兒給二爺,至於大爺那邊兒是不是有別人去傳話兒奴才就不知道了。」
這太監就是康熙的傳話筒與他跟前兒別想問出什麼,說了句有勞就打發他退下了。
早已收拾利整待在書房裡拿了本兒《大學》卻是怎麼也看不進去,索性到院子里耍幾下拳腳功夫讓幾個侍衛摔幾下布庫看看,可過了影壁也沒看見半拉人影兒,平日里這院門裡邊兒就站著兩個帶刀侍衛,圈禁的這些日子跟他們也算混了個臉熟,實在無聊的時候就讓他們擺上一場布庫給自己看打賞幾個小錢兒混混日子也偷學一二,可今日這大門口兒冷冷清清的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試探著推開了院門兒,外邊兒緊鄰宮道也是沒有半個人把守,儼然比自己這咸安宮裡邊兒還要冷清?人呢?難道撤了?
翌日起了個大早,瓜爾佳氏早在昨兒個夜裡就翻找出這件兒團型補子的四開叉皂青朝服,熬夜熨燙齊整了,一大早鄭重其事的為胤礽著上,上了官帽又墜上了朝珠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這才目送著出了院門兒。
一路行的忐忑,想想自己穿過來之後還沒有這般正式的參加過早朝,這身衣服在電視上倒是見的多了,不過穿在身上平生來這還是頭一次,電視上看過皇帝上朝是個什麼樣子,但這進殿之後怎麼個站法什麼個規矩,自己這個廢太子眼下算是什麼品級,按禮制規矩要站在何處才算不逾矩?這些對自己來講都是未知數,再者說那一幫子文臣武將的,見過一面的除了張廷玉佟國維白晉以外,其餘的都沒有見過,這要是萬一出了紕漏又該如何掩飾?
一腦門子官司走到了太和殿前肅衣而站,臨出門兒的時候看了下座鐘是正五點,從咸安宮走到這裡再怎麼磨蹭估摸著現在也就過了半個多小時,從午門那邊兒已經三三兩兩的進來了不少官員,冬天天兒亮的晚太和殿前的這片廣場上又十分的開闊,所以也瞧不清誰對誰。
直不楞登的戳在這玉階跟前兒傻是傻了點兒,但老子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先看看你們怎麼個進殿方法再說!一撥撥兒的人從午門走進來卻沒有一個走到太和殿跟前兒,都是在到了太和門的地方兒就不見了身影,心裡納罕,這是什麼規矩?難道先在那兒集合然後再列隊進太和殿上朝?那自己在這兒杵著不是要誤了時辰,半道插隊很有耍大牌的嫌疑!
撩起袍子跑了幾步,總算是到了太和門的那個小殿處,躲在暗處打算等氣喘勻了再過去,也省的到的早了站錯了地方兒,晚點兒去的話空出來的位置一定是自己的!
看著最後一個跟自己衣服補子一樣的老十胤俄氣喘吁吁的跑上台階,再瞅瞅午門處已經無人再進來,心道這是差不多了,平了平氣四平八穩的走了出來。
一腳邁進門檻兒抬眼卻嚇了一跳,皇子朝臣們已經分立兩側站的齊整,皆是垂首肅立的標準站姿,康熙其人也已經站在階前御座之處,看那意思正要撅屁股坐下,卻被自己一進來給唬了一下。
真是尷尬了!康熙這一愣神兒自然是有好多雙眼睛朝這邊兒看過來,待看清是自己的時候那神情簡直可以用驚詫莫名來形容,淡定如老四老八那樣兒的也難免流露出幾分惶惑之色,不過只是一剎那間,這幫子人又都恢復如常,該怎麼站還怎麼站該坐下的也沒耽誤功夫。
康熙只是定定的瞅了我兩眼也沒過多理會,擺擺手示意我歸隊,該站哪裡呢?眼見皇子與朝臣分側而站無一例外,這個好區分,以前自己是太子尊位站在皇子一側離著康熙最近的位置也是情理之中,但是現在自己一個被廢的太子與一個無品無級的皇子無異,眼瞅著老三老四老五郡王的帽子袍服儼然等級在自己之上,可是古時規矩居長為尊,沒了老大胤褆在,自己這個二兒子算是居長了,可是是要站在老三老四老五前頭呢還是站在品級為貝勒也算高自己一級的老八之後呢?
「胤礽!還不過去站好!」正艱難決策著忽然康熙一聲天籟傳來,像是知道自己的尷尬之處,芊芊一指點在老三前頭最是接近御座的地方兒。心裡一塊石頭落地,趕忙抬腳走了過去。
「自朕聽政伊始已是四十餘年,今兒咱們也換換章程議議朕的家事!」康熙議家事這話一出,下面立時唏噓一片,交頭接耳者不在少數,明顯的感覺到幾道目光射過來,心裡本來就緊張,這話一開頭就知道肯定跟自己這廢太子臨朝的詭異事情脫不出干係,當下更為惴惴。
「自去年九月之後朕曾在朝言過要立賢為儲,讓各位愛卿舉賢不輟,昨日內閣遞了朕這幾本摺子,朕看了!很好!各位愛卿句句珠璣字字斟酌朕都不曾知道朕的兒子還有諸如繁種的美德!看來還是這個法子好!也算是集思廣益廣納賢言了!」康熙自始至終保持著一樣的微笑,但我離得很近,他那眼底掩飾不住的隱隱怒氣我看的分明,這該是重臣舉薦老八的那段兒吧?可自己這廢太子貌似不該參與啊?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也沒留心聽康熙讓佟國維念的保舉摺子,無非是錦上添花如何把個老八誇獎的天上有地下無之類的潤色文章,倒是那下面佟國維一口氣讀出的人名兒著實讓我一驚。記得以前讀過一篇關於清代官場的文章依稀記得那裡面說康熙在朝的時候,京中文武雜官人數在兩千以上,刨卻說不上話入不得眼兒上不了檯面的瑣碎雜差之外能在這金鑾殿上有個一席之地的人也有百十口子,更不用說那些有權利進宮卻沒權利進殿的也有個兩三百人的數目,這個佟國維一口氣念下的竟佔了幾十個人,其中不乏自己也算耳熟能詳的,當真是禮賢下士「賢」的不得了啊!
再看康熙臉色,淡定~眯著眼聽的津津入味,我卻更覺得那更像是不想讓情緒外泄而做的遮掩動作罷了。隨著康熙指關節敲擊在自己膝蓋上次數的增多,老奸巨猾的佟國維也讀出了疑惑,後邊兒在聲色上也收斂了方才的眉飛色舞,一句「進言者數兩百三十四」算是終結了這篇奏摺。
康熙略微抬眼輕輕一句「完了?」顯得很是漫不經心,擼了擼手指上的翠玉扳指嘴角噙了一絲冷笑。
「胤礽吶~」
怎麼點在我頭上了?聞言一驚,還是朝外邁出一條腿,噹噹正正的,立在佟國維一側,肅言一聲:「兒臣在!」
「你聽聽~你的八弟如此賢德,竟是這麼深得人心,你可有什麼話說?」
又問我?我說個屁呀我?歷史上老八早就跟胤礽勢如水火這都不算是秘密了,如今你讓我這個廢太子點評胤禩,我說好的話我自己就別想翻身了,若說了不好你固然高興,這老八一黨的即便是明白康熙就是涮他們玩兒,這筆賬也得算在胤礽的頭上,從此之後算是徹底徹底的決裂了!也許康熙經過廢太子之後發現了比之更有甚之的弊端已經興起了復立的意思,但是胤礽上次的偷窺御帳很是讓康熙不安,他擔心自己前狼后虎所以就此讓胤礽跟胤禩從此勢不兩立互相牽制著,他便多幾分安實。老狐狸!兒子你也不放心親情你也玩兒!
「兒臣…兒臣覺得八弟賢則賢已,但處事之間少了些殺伐果斷的戾氣此處尚不如四弟胤禛!」話一出口康熙微愣胤禩微冷胤禛微詫朝臣微驚,沒加以理會反正話已出口都是你們逼的愛咋咋地:「但四弟卻又過於冷硬耿直難容於人心……兒臣自幼賴以皇阿瑪青眼被立為太子,但所行有失規儀令皇阿瑪寒心令宗室蒙羞,兒臣自被廢以來自是立在一個事外的角度倒也看得開了,兒臣今日朝上斗膽一言進諫,請皇阿瑪收回冊立皇太子的口諭,皇阿瑪正值郁樹風華之年鼎力旺盛之期,作此想實為多餘,兒臣幾個也好撇了嫌隙一力為皇阿瑪為我大清盡心盡意!至於日後當立之時,咱們逐年的表現跟才識皇阿瑪跟諸位臣功屆時早已盡收眼內,誰優誰劣當見分曉,也可避了多少爭端盡心國事方為上佳,皇阿瑪明鑒!」
康熙愣了朝臣呆了一幫兄弟木然了就連一直老僧入定狀的張廷玉也忽的大睜了雙眼,須臾之後殿上開始竊竊私語繼而喋喋不休更有甚者已經開始辯論起來,康熙的眼神忽的熱絡,看著我的眸子里似是陽春三月般的閃著如湛清湖水般的光澤:「衡臣以為如何?」張廷玉被點了牟,略一沉思朝外跨了一步拱手於半空:「回皇上~臣贊個妙字!皇上鼎盛春秋眼下爭議立儲一事卻是為時尚早,二阿哥此法既是權宜之計又不失為考核諸位皇子的一個方法,只是……」眼神微抬輕瞥了康熙一眼,續道:「儲君乃國之根本,古來如此,若是依了二阿哥所言下官又恐民心不定有礙社稷……」這個張廷玉好一個張氏太極好與弊兩邊兒都讓他說了,其實不聾的的都聽得出他贊同,但與古制相悖的地方也要講出來以免日後落個思慮不周的罪名!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康熙讓他表態他還真是表的乾乾淨淨表的事不關己!
康熙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又看向了佟國維。這老頭兒八面玲瓏似是早就料到發言少不得他,這會兒康熙看了他一眼,他立馬站出一步拱手於前:「皇上,二阿哥此法雖聽之盡詳可為之不易呀!皇上固然鼎盛之年,但儲君事關國之大體豈可如同兒戲,早立早定乾坤,何況此法聞所未聞行之未必有效,倘若…倘若……」
「倘若朕有個什麼閃失!」佟國維支吾半天沒敢說出這句話,康熙實在見不得他那畏縮樣兒,索性替他說了出來,話一出口,這老臣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弄得康熙沒了脾氣。
「臣惶恐!臣有罪!但臣一片赤膽忠心不假!為我大清守誠待君不妄!臣惶恐若有此一日國中無儲君可立,那又將聽誰由誰?豈非一場大亂!」這老頭兒雖說姦猾,但為國之心不假!他所言非虛,若是沒有完全的準備,屆時皇子各自為政誰也不服誰,那必是一場腥風血雨的浩劫!
康熙似是懶得聽他後面的話,轉眼又朝我看過來。心裡正鄙視這倆臣子守舊自縛的官僚做派,忽的感受到康熙的目光,慌忙肅了神色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站好。
「胤礽,可有話?」康熙讓我見招拆招,心裡知道他也覺得我方才所說的可行是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既能分開心思做些利國利民的事情又可以在暗處觀察這些個兒子更好的則個考察以為日後立個有道明君。
「兒臣有一法可免此弊端!」雍正的秘密立儲實在是一個解決根本爭鬥的好辦法,不過在清後期這辦法沒看出什麼益處來,因為後世的幾個皇帝一來子嗣不多,少有熙朝這樣十八般皆能又不甘於後的皇子阿哥,如今耽誤之際拿出來保自己也給康熙省省心,日後如何暫時考慮不了這麼多了。
「哦?」康熙聲音聽起來很是興奮。
佯裝四顧了一番最後定睛於頭頂的那塊扁上雖然這不是那塊正大光明的牌匾:「皇阿瑪盡可以將心中之人選書於密折之上封在密折之中掛在乾清宮匾額之後,無人知無人曉,即定了人心且皇阿瑪也有可以轉圜的餘地,屆時可根據諸皇子的作為隨時可變!」此言一出殿上有幾人贊妙,方才佟國維一番話后靜默的殿上瞬間氣氛又如火如荼起來。
「好!」康熙拍案叫好,激動的從御座上站了起來。
「今日的御門聽政朕心感欣慰,胤礽此法甚妙,汝等可還有異議?」康熙贊了妙誰還敢有異議,紛紛開口稱絕妙!眾人儼然已是忘了今天的主題,但主角沒忘,胤禩此刻面色沉靜如水,內里已經是將一口銀牙咬碎恨不得在這太和門的殿上找出把柴刀來把這個討厭的胤礽砍得七零八落!這幾個月來自己多少的心血多少的重諾又多少的銀子砸了出去,才換的這多半朝的聲援跟支持,我容易嗎我!你固然是失了君心做不成這個太子了,不圖你能說好話,但你這跑題竟是一下子將那幾張聯名摺子貶的連屁還不如!掃了眼身邊的諸位兄弟竟是神色各異,心裡想想就知道他們想什麼,這個秘密立儲時間無局限人脈無局限聲望無局限什麼長幼尊卑更都成了旁的話,也就是說無論哪個阿哥通通都在一條起跑線上,從此之後人人平等了!誰不想要那把椅子!這以後誰還含糊誰啊!都是一個爹生的,怎麼的就得自己做那個鋪墊讓別人去發光去!這是失了支持失了輔弼!
何況所謂日久見人心,日子長著誰能擔保哪個兄弟攤上個狗屎運立個功什麼的,眾臣看著心裡算著,就是皇阿瑪也是暗裡瞅著度著,人人心裡一本帳,皇阿瑪那本兒從此加減乘除的記著,自己只怕以後不得不勤勤懇懇殫精竭力了!這是枷鎖禁錮還不能說什麼!
胤禩越想越擔心悄悄看看老四一臉志得意滿喜得連眉毛都在顫,再看看胤禟卻是沉著一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蹙著眉不發一言,要擱在平日這小子准得跟自己交匯幾個眼神兒,今兒個明明是有意在躲閃!不行!不能讓他有其他想法!九弟是自己的主心骨兒和錢袋子,失了他自己光靠個干賢這幫子勢力的大臣們誰鳥你!待會兒下了朝得好好的強化一下九弟的心,務必要把他跟自己綁在一起,他貌似對自己府里新來的幾個丫頭挺有興趣,待會兒就給他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