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遠比所有人想象的難

才過了初八，肖飛那邊已經緊鑼密鼓的在開始翻墾土地了，開春第一批種子能否種下去，種得好不好很關鍵。老王自己有一台農用翻墾機，雖然成本不由自己出，但可以自己想辦法出在自己身上，於是他的農用機就開始大顯身手，每天耕到晚上八九點，沒辦法，以前欠那麼多錢，有機會總要想法子掙點補上，反正請別人也是請，不如請自己，最後報賬時候換個人名就行，當然，這個郭總就不一定知道了，也未必不會知道，只是凡事大局為重。

吳疆這幾天也是心情沉重，書里說過，真正的戰場要懂得借力打力，種艾草是一個機會，但也是他開啟新思路的一個開始，他在謀划著，目標並不僅限於在這片艾草上，這片艾草能緩解一點痛苦已經阿彌陀佛了，能不能有作用還是一回事，根治更不用說了，他把書本里學到的在他人生這條路上在慢慢消化，實踐才是意義，這將是他想謀的很大一盤棋，對於他來說，試錯的成本很高，一步錯就可以粉身碎骨。

按照思路，他需要在艾草種下去后解決一筆資金，十萬，是他行動之前這個數學系大學畢業生經過一系列的演算出來的數據，但現在的情況是，賣房子來不及，抵押利息太高。借錢基本上是一分錢都借不到的，因為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落井下石人常情，錦上添花處處見，雪中送炭不曾有；現在的他魚游淺水、虎落平川，他想盡各種籌錢的辦法，卻似乎沒有辦法，這步如果沒做好，沒有按時達到預期，一切都是廢的，這麼多年，他從一個青澀的小年輕逐漸去認識了這個世界，妻子說他越來越像個哲學家，他似乎也看透一切，有時候他總是喜歡不斷地思考人生各種矛盾，他經常和肖飛說，他不追求名利，他想賺很多錢，其實就是想他周圍的人過得好點，他說錢只是生存的根本，人們做啥他一眼就看明白了，只是覺得做人不要太聰明，智慧的人不會看著很聰明。

吳疆在自己辦公室，煙已經點了無數根，似乎要燒出十萬來，突然他想到了一個方法，融資借卡，借信用卡，自己的徵信是不行了，可以用別人的信用卡，他想到了羅木雲，這個蔫巴巴的同事，他倆關係很好，說起來還是有段淵源。

倆人曾經是一個辦公室的，吳疆沒到售後部處理投訴這個辦公室之前是在公司宣傳部的資料室，那時候資料室就倆人，一個羅木雲，另一個白門通，吳疆來任資料室主任前就是白門通一直在負責，所以，白門通白大人肯定是不喜歡吳疆吳大人了，因為吳疆負責就意味著利益受損，有人的地方是肯定有風雨了，於是，一場空降兵與地頭蛇的關於控制權話語權之爭在三人之間暗自開展，吳疆總是有那麼一套從書里學來的東西，按照他的操作，三個月，他就順利拉攏了羅木雲，終歸將白門通孤立出去，墊定自己「領導」地位，沒想到原來這波操作威力太大，後來進了新人，後遺症還在延續，新人都和木雲站隊了，白門通徹底被邊緣化了。當然，這法子也導致羅木雲對吳疆那是死心塌地追隨，有一次喝醉了直接給他女兒發信息，說這世界除了他老婆和女兒吳疆是他最好的親人朋友了！儘管吳疆一開始並不單純！

「喂，木雲，下午有空沒，約你喝杯茶。」吳疆注意敲定，立馬撥通電話。

「你這鬼打的，這三轉兩不轉的都搞到南部做業務經理了，都不和我說。」木雲懶洋洋的說，估計這會又喝了口酒躺沙發上睡覺呢。

「哪有，我還不是想著這又不是啥好差事，再說確實也忙，我倆還用著天天互相慰問嘛！」吳疆朗聲笑著回道。

「你知道我一天沒啥事，我也做不來啥，等著被開除，你有空你就來叭。」木雲又說。

「好，那就這麼定了，在辦公室等我。」……

下午到了資料室，一如既往，原來咋樣現在咋樣，吳疆開始東拉西扯，他開始談天說地，這是他的方式，有時候他會直奔主題，有時候，他會把你繞暈，然後再直奔主題，他從現在公司形勢說到自己，說現在銀行政策的放寬，信用卡的利息有多低，但萬變不離其宗，他只是在向木雲傳遞一個信息，他想種艾草，需要錢，但他沒錢。木雲聽他繞了半天，這下明白了，說「我沒錢你是清楚的，我能幫你啥？除了借錢」。

吳疆聊半天，目的只是要讓羅木雲知道信用卡，因為他年長點，對這些新鮮事物不怎麼明白，現在目的基本達到，陪著笑說道:「我知道你沒錢，剛我不是和你說銀行現在可以辦信用卡，很方便而且利息很低，我想你幫我一個忙，辦張信用卡，分個五年期，你到時候不用管，我還完把卡給你註銷就行，咋樣？」

「反正我沒錢，信用卡可以辦多少嘛？」

「十萬」

「喲！天！！這麼多」

「你不用操心，又不讓你還，分個期，2點幾的利息，我每個月會定時還，最後還完給你消掉就行了，我人又跑不了……」

「好嘛，那到時候你需要辦帶起我去，下不為例，說不怕是假的，我都怕你死了……」木雲略帶腔調說道。

「哈哈哈……謝啦」吳疆的笑裡面多了一分酸楚，只有他最清楚，有些東西犧牲的不只是表象，那是一輩子的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