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選擇
馴化與滅絕
人族對待妖的態度是不同於曾經的異人,對於異人的人類的態度是十分統一且堅定的。
那就是能滅絕就滅絕!
但要真實打實算,人類真心實意憑仇恨滅絕的種族目前的也就獸人一個。
其他或多或少都留存了一部分下來,只是因為天生萬物必有用。
很多種族說是滅絕了,但實際上大多的蠱仙福地中還在圈養著不少。
而妖作為妖尊的造物,在那位尊者在世的時候,妖神們可謂是縱橫蠱界無人敢惹。
滅族之類的事情更是數不勝數!
可以想象,等到妖尊的時代逝去之後,妖這種東西本來應該被清算的。
可無奈的是……
妖族它太好用了!
妖族在一定程度上是不會被滅絕的。
只要帝流漿還在月亮上,欲界的開靈化形和血脈神通這兩種核心力量還在,普通的生命就有機會成為妖。
即使是最普通最幼小的妖,它們身上的材料堆到一定程度上都能代替仙材。
優秀的妖低端的一點用途足被蠱仙從小圈養看家護院,高端的可以做成分身,代替自己沉睡時外出行走。
況且妖只要是正兒八經化形之後基本沒有丑這一種說法。
在蠱界有這麼一種說法。
你可以不相信妖尊說出來的每一句話,但你永遠可以相信妖尊的審美觀!
畢竟那可是被稱為美與仁的存在!
是大愛之人!
人妖混血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大規模出現了。
妖尊喜好為自己的追隨者發放福利,這種福利通常都是優秀的雌性妖族。
這可能是妖尊故意為之,人與妖之間結合,其子孫後代大多數都會貼合於人的一方。
妖的血脈呈現隱性變化,不用特殊手段,根本無法探查。即使是顯性也只會留存於一兩個部位,或是耳朵和尾巴什麼的。
於是人性中潛藏的矛盾,在此盡現無疑。
妖族本身帶來的利益大於隱患。
人族的內部對與妖族的看法意見也極其不統一。
最終神道和佛門建立了起來,天庭也默許了這一事實。
畢竟這個世界是蠱的世界,一切都要看實打實的利益。
最終定下了這麼一個約定,惡妖會被討伐作為材料,善妖只要服從人族便可以被接納成為其中的一份子,甚至凌駕於普通人之上,只要這個妖有足夠的價值!」
待到林兮吃食過後,季暖煙領著他們四人入了元君觀的主殿中。
莊嚴肅穆,青銅鐘飾,不滅的燭火靜悄悄的燃燒著。
主殿內一片古色生香,看樣子跟其他偏殿不同被時常打掃。
但,太乾淨了。
香爐內沉積的香灰都是舊灰,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敬獻香火了。
拂塵掃過,空氣頓時清新了許多。
「你們且過來!」
季暖煙向阿諾、阿妙、小青三人下令。
「站到這邊。」
「哦!」
同時她將林兮帶到神像面前。
四柱香,香煙繚繞,林兮、阿諾,阿妙、小青四人肅然站立於神像之前。
隨著青煙繚繞,林兮可以感覺到有奇妙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身上,像是一道羈絆鎖鏈將他和其他三個人鎖住,鎖鏈的源頭赫然來自於面前的神像中。
眯著眼,開啟視角仔細盯著這等女性神像,這位女神滿臉慈悲,眼角細長面帶著微笑。
這座神像在林兮的視野里微微發著光,那光亮跟阿季相似。
若有所思的林兮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又是一巴掌把阿妙打翻在地,並將其強按在蒲團上的季暖煙。
「嘖嘖」
林兮咋吧了兩下小眼睛,他頓時覺得信仰和憧憬是對理解最遠的距離。
在普通人看來,蠱師與神靈雖然就在他們身邊,可是不出意外的話這一生都不會與他們交集。
而真入了這個圈子之後,就會發現蠱師和神靈跟人沒什麼區別。
在物理安撫好阿妙后,季暖煙又是拂塵盪過。
頓時鐘鳴響起,回蕩山間。
季暖煙微笑著向林兮解釋道「雖然有點遲,但是我還是跟你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
收拾了一頓阿妙的季暖煙,顯得有些清爽,臉上煥發著神性的光芒。
她整理下衣衫,又多了幾分莊重。雙手捏出手印作揖對著林兮說道:「我是這座神觀的觀主,但我還有一個身份為四御玄武帝君座下夜叉一族的神靈,神名為鬾,號聖音監察真君,職責是游察玄武間!」
「巧言令色面柔和,暗藏機狡為夜叉。貌善心乖性本惡,盪妖平邪尋鬼食。」
「這就是我們的本質!」
「從此之後你便是我觀內童子,負責接待來觀參訪、法事的文收書寫,管理觀里的倉庫物件、廚房事務等,你能持否」
林兮遲疑了一下回答道:「能持!」【呃,這不是阿妙的工作嗎】
季暖煙撫摸著林兮的頭髮「今日撫你受籙入我神道,與我觀中眾人榮辱與共,禍福同享。你可接受」
「接受。」
季暖煙隨即劃破食指,淡淡的血液流了下來,在林兮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如此甚好,從此後神道會護佑你諸邪不侵!」
她遞過三本冊子。
「這是你的戶籍證明和度牒,不要弄丟了,不然補辦很麻煩!」
「好!」
「那個,姐,觀主,我記得你要我做的那些事情原來不是她的事情嗎」
「我這裡沒什麼規矩,你叫我姐姐也可以的。季暖煙先是微笑回答,然後撇了一眼阿妙,用嫌棄的語氣道:「她已經沒用了,不過你可以向作為前輩的她請教,當然那指的是她還在觀里。」
「哦,那個,我叫林兮很高興認識你!」
這卻是在模仿阿妙做正式的介紹。
說著,林兮伸出了手。
「噗」阿妙在一旁笑了,他準備看季暖煙會如何收拾林兮。
可沒想到季暖煙卻是淡然一笑,伸出手和林兮握了一下。
「這啥情況!」阿妙要傻眼了。
林兮奇怪的看了一眼阿妙,他做了有什麼不對嗎?
林兮不知道,握手通常是地位高的對地位低的身手。
而且,握手這個行為在現如今是一種半羞辱對方的做法。如果手是面朝上平攤在勾兩下,這將是絕殺!
主要是人族對於妖族經常會伸出手叫喚,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這種思維。
季暖煙沒有任何在意的地方。
她依舊是面帶著微笑看著林兮臉上掛著出塵的表情,眼神中透露著溫柔。
林兮把臉別到一邊去,他有點受不了這種感覺。
季暖煙對著背後的三個人說道:「你們都散了吧。」
「嗷~」阿喵打了個哈欠,耷拉著耳朵。
小青和阿諾這是向季暖煙行了一禮,隨著阿妙的腳步離開了。
最後大殿中只剩下了季暖煙和林兮。
林兮眨巴著眼睛看著季暖眼好似在詢問他要幹嘛。
「你且隨我來!」
說著也不等林兮回答便牽著他的手從繞過神像入了後殿。
季暖煙浮塵劃過後殿的牆上頓時出現了一扇門,門后浮現了向下的一道階梯。
繼續向前。
隨後六座小巧的神龕出現在了林兮的面前。
從左到右青粲翡翠,火紅寶石,純藍琉璃,紫紋金,霽藍清砂,白玉金藍,一看就造價不菲。
神龕之中各自供奉著一尊神像,這些神像栩栩如生,肌膚里中透露著鮮活的感覺。
從左到右依次為一位矮個子的慘綠少年,抱著胸,面容冷峻,後背背著一把比他還要高的長槍。
長發蓬鬆如火的女性,臉上流露著活潑的笑容,手上把玩著一道飛輪。
高冷的閉目女性,面容慈悲,掐著指印,腰間配著長長的刀。
赤裸著上身,四條手臂身體壯碩肌體如虯,臉上掛著豪爽的笑容。
軒然霞舉的坐於蒲團上,淡雅的氣質猶如仙人,手持著一面鏡子似乎是在看著自己。
最後一位是蒙著面手持著扶塵向前揮出的女性,她儀靜體閑似乎是在清掃。
這六座像有個共同點,就是他們的腰間都系帶著一副鬼面。
季暖煙指著那青粲翡翠神龕,從左到右依次道:「魈乃降魔戮煞真君,守護民眾,懲奸除惡。擅長使的是金鵬利刃槍,迅速無比。」
「魀為見廉星頰真君是也,負責諸事調動,除腐扶廉。她的掌心飛輪精密巧妙。」
「魆是忽臨領歧真君,情報收集,潛藏排查。使得一手渙若冰消刀,敵人在中招之前便已被入定,無法逃離。
「魋是壯力雷峰真君,其力能拔山,肉身可登雷音之迷。兩雙鐵拳雷罡電閃,同級別的人中沒誰能吃得下他完整的四拳。」
「魐是聽神知心真君,可聽他人真實的心聲。他的天人水波鏡,總是能料敵先機。」
「魓是篦理梳匣真君,可任意潛藏於地脈中排除異物。嗯,該怎麼說呢,她最有錢了。」
「選一個吧!」
「隨便選嗎」
「不錯,跟隨你的心。」
「隨我的心,呃」
林兮依次掃過,他很想選第一個,沒什麼可說的,那把槍太帥了。
但他轉念一想,最後看中了最右邊的那位蒙著面的女性。她很有錢,觀主是不是在暗示我?
「就她吧!」
林兮將手指指向了那位蒙著面的女性神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