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花匠
向執追逐著他的眸光,在他收回之後心中淡淡感嘆了一句可惜。他無法否認自第一次見到青年的驚艷,更無法想象他會覺得他的觸碰是那樣的難以接受,並且在他的聲控下揮出拳頭狠狠砸了自己一拳,這樣的魄力讓青年有種說不出的神采。
明明很想再揮一拳不是嗎?卻在極力剋制下坐在沙發上冷眼瞪著自己。意志這麼堅定,比本家的人還要肖似。
向執一指將金絲邊眼鏡向上扶了扶,擋去朝他投過來的另一道壓力逼迫的目光。
千百年經久不衰的望族後輩葉氏當家,很有趣……不是嗎。
老醫生神色怪異的看張珂笙一眼,他先前是不知看病的人是誰,再者打電話的管家也未細說。不知眼前的所謂葉家客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放下給青年把脈的手:「這位先生表面不過體質陽虛,平日手腳冰涼,胃口不佳調理一段時間會有所好轉。」
「表面?」葉崢嶸接話。
老醫生神情有些難以理解,他方才把脈就已經感到很驚奇了,將近四五十年,這是他罕有的第二次遇到這種奇異的兩重脈象。
他微微傾過身,對葉崢嶸說道:「我生平第二次見到這樣的千金體,葉先生難道不知道嗎?」
他稍稍一提,冷著臉的男人漆黑的眼中劃過一絲讓人抓不住的異樣。
他們的距離挨得近,加上老醫生有所不讓其他人聽見,故此只有葉崢嶸聽得明白。可是張珂笙又坐在他身旁,也不知是不是老醫生故意的,話雖說的小聲他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從不知道自己這樣陰陽的身體還有另一種叫法「千金體」。
老醫生收拾好藥箱,「我回去後備好葯,再讓人過來取吧,如果有不懂的,葉先生可以在電話里細問我。」
人多也雜,該說的不能明目張胆,老醫生暗示了一番站起身對自己的關門弟子點了頭,二人被年輕管家李言一路送出去了。
客廳里突然想起輕輕地鼻鼾聲,張珂笙和葉崢嶸微愣神看過去,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兩小孩已經在沙發的另一邊睡著了。
臉紅彤彤的,額頭上有微微的汗意,似是被熱的。
張珂笙離開沙發,「葉先生,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我們也該走了。」他走到另一頭,想要橫抱起挨著葉崢峰睡覺的申燼。
申燼個子躥的飛快,有點重了,張珂笙抱著他感覺重。
沒人說話,他抱著申燼走到大門時就被人攔下了,那兩人也不知什麼時候守在外面的,可是他們各自擋在他面前,面無表情。
張珂笙感覺手有些酸,申燼像是不太習慣這樣的睡姿在他懷裡扭動了一下,這更增加了他施加於他哥手腕上的重量。
片刻,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才出聲道:「你走什麼呢?」
煙味散開來,徐徐飄向大門這邊,青年頭都未回在壓抑的氣氛中與他對峙。
「留在這裡不好嗎?」葉崢嶸問:「你的身體需要休養,我與你之間也不需分清楚,張珂笙,你有哪一天躲得過我的。」
他手中把玩著火機,火苗燃起又熄滅的聲音被他的話掩蓋。
「我同你說過的話,你是不是都不當真?」……
申燼被丟在下人懷裡抱著時,證實了葉崢嶸一而再再而三被沉沉壓抑的怒火。他抓住張珂笙的手,在所有人都下去后才一把將他打橫抱起如同先前一樣抱上他的房間,氣都沒喘過一步一步走的穩噹噹手臂箍的他又緊,讓懷裡的人掙都掙不開,哪怕張珂笙掐著他的脖子清冷的眸子中滿是被侵/犯的火氣。
無疑葉崢嶸是狂妄自大的,他一點也不小看張珂笙的火氣,毫不擔心他發泄出來,他計算的是若是連火都沒得法,不知會怎麼憋壞青年。
這可能是他很少說得出口的甜言蜜語背後的溫柔舉動,可是張珂笙是不會給他情面的。
他一路上抱著他走了多久,走得多慢,走的多穩,青年就扇了他多少個耳光。
哦,你問葉崢嶸疼不疼?
哪有不疼的,別墅里的下人機靈,一點消息都被知道的清清楚楚,一路上根本沒有人見到知道葉氏當家被心上人打了多少次,等他終於抱著他踹開房門走進去把人丟在床上后,他的臉已經腫的能見血絲了。
張珂笙沉澱十幾年的性子發起火來不是一般的激烈。
他也可以說,這麼多年,真沒一個人像葉崢嶸一樣這樣對他,所以他恨,痛恨。
他既然抱著他不撒手,步調走的又穩又慢,還把嘴往他脖頸,臉,下巴處蹭,那他不回敬他豈不是他張珂笙不懂禮?
他明明不願被這樣對待,卻被人逼成這個樣子,不罷休又無奈,有時候張珂笙連吃了葉崢嶸的心都有。
殺不殺這個男人,其實真的很簡單。
可輪到他動手他想到的總是葉崢峰一臉期望的眼神,或許,他確實可以讓葉崢嶸像杜元文一樣有個類似的下場。
在他被葉崢嶸壓在床上時,赤琰從落地窗外飛了進來。
然而,男人一把扣住他的雙手,頭抵在他的脖頸間,另一隻手放在他的臀部上,突然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七年我不記得你也沒找過你?」
張珂笙愣了一下,他不是沒想過,但他不願對男人多說。
葉崢嶸哪有那麼容易放過他,他在他耳邊低低道:「張老先生當初讓你救我命時,是下蠱了的吧?」
青年眼睛頓時睜大,他錯愕的看向身後的人。
他怎麼知道?
葉崢嶸的手一路從他的臀摸下去,嘴角泛著冷冷的弧度:「你瞧,這些怎麼瞞的住我?」
張珂笙合上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
他的抗拒在男人看來是那麼的明顯卻微不足道。他不准他亂動,繼續道:「你一定猜想過,為什麼不止我想不起,連你也忘了許多我們的過去。」
他話語曖昧,一點也不給他留後退的餘地。
張珂笙想動不能動,他道:「你想說什麼?」
葉崢嶸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大蒼山昨夜發生火災,當年小路已經找不著了。你父親張敏華老先生已經不在那兒了。」
不在那兒……是什麼意思?
張珂笙徹底被震住了神智,他一個用力翻身揪住葉崢嶸的襯衫衣襟:「什麼火災?我父親……他。」
男人突然閉口不言,漆黑的眼珠倒影出他驚惶的模樣。
「告訴我!」張珂笙將衣襟揪的更緊。
他彷彿要將他的耐性折磨殆盡,到最後時刻才抓住他的手一指一指的掰開,離開床帶走了屬於的一身淡淡香煙味。
「你應該懂得怎麼做。」他背對著他。
好半天,青年才從床上下來赤琰趴在落地窗戶上,羽翼一抖一抖的。
張珂笙懂他話里的意思,他能伸能屈,走過去:「你想要我怎麼做?」
男人眉峰微動:「吻我。」
……
清晨的花瓣被露珠打落在地,花園裡有人戴著草帽脖頸上掛著毛巾修剪草木。他拿著鐵皮桶做的花灑灌水,蹲在花圃邊上細心的照顧每株植物。
有下人走進來搬了幾盆開的艷麗的花出去,再進來花房時偷懶的同他聊起這幾日發生的事:「你那幾盆東西真的是花嗎,怎麼都一年了轉回春天還沒開啊?昨天書房裡的花得換新鮮的,大少爺一個不喜歡又得重剪另一種了。」
「最近在別墅住下的一位年輕先生和他的弟弟長的可不像,家主吩咐拿那位張先生當主子看,莫不是杜家的那位再沒了奢望了?」
……這下人嘴碎,心計兒卻多,知道花匠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故話多也只在他這兒叨嘮叨嘮。
「要說那位張珂笙先生確實是個好伺候的人,彬彬有禮的,一看就是一有知識有才華的。就是脾氣大了些,肯跟家主犟著。」
下人叨嘮了好一會兒,見花匠跟往常一樣,一句也沒搭理過自己,頓覺無趣。他說的意興闌珊后自己看看天色離開花房做自己的事去了。
當他走後,那被他嘮叨許久的花匠緩緩從花圃邊站起身,他摘下草帽,露出一張比實際年紀老了很多的臉,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輕時候的模樣。
他走到一旁在缺了個角的凳子上坐下,生了銹的花鳥圖案的杯子拿在他手上,裝了茶葉的水飲入喉中,過後他若有所思瞪著某一處,然後拍拍泥土地,喃喃自語:「我鍾酉最後的機會終於來了。」
「哥……弟弟要重新爬上去了,你在下面慢慢待著吧……」
書房。
正在做作業的申燼葉崢峰被外面的敲門聲所打擾,「誰?不是說過不要打擾嗎?!」
外面下人道:「大少爺,給書房換花來了。」
葉崢峰這時才想起自己昨天嫌棄書房的花不好看的事來,他臉色不太好的對外面的人道:「進來,下次換早點,別剪那些俗氣看不上眼的花來。」
下人惶恐點頭。
光線照在靠著書櫃看書的青年身上,讓他增添了幾分柔和的光,看見下人手中拿的花枝,上面似乎還凝聚著未乾的露珠,不禁問:「這花都開了,從哪兒剪下來的?」
下人回道:「就在花房,有花匠照顧著,許多花都開了。」
青年頗感興趣,覺得平日被添的不郁都消散了些許:「倒是好花期。」
「珂笙哥,想看花可以去花房的。裡面還栽種了從荷蘭運來的鬱金香。」葉崢峰笑著說。
鬱金香啊……那也是難見到的花種,青年微微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太累寫著就倒下了!!!!現在也要堅持不住了好累!!!!!
不要不喜歡向執啊qaq我會告訴你們他是攻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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