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8、第八章

沈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岑星從門鎖上拽了下來。

兩個人坐在地攤上時,沈絳才厲聲訓責:「剛才我是不是說,讓你在人前不能動手?要學會隱忍。怎麼剛說過轉頭就忘了?」

「……」岑星撇了撇嘴。

明明剛才長兄只說,有人欺負他讓他忍著,可沒說有人欺負長兄他也得忍著。

「不能打架知道嗎?小小年紀不學好。」

「上樑不正下樑歪。」岑星小聲接了句話茬。

沈絳立即吼道:「你再說一遍!」

他伸出手,用力擰了一下岑星的耳朵。

岑星往後一躲,捂住自己被擰的發紅的耳垂,忿忿的看了一眼沈絳。

沈絳聚精會神的蹲在門口,聽著門外的動靜。

頓了好一會兒,沈絳再三確認外面那群挑釁滋事的走遠,這才從地上站起來。

這個點食堂的人不算多。

沈絳正啃著手上的餡餅,時不時督促岑星吃飯,突然感覺到肩膀上被猛地拍了一下。

他抬頭,正好看見那張相看兩厭十七年的臉。

「可以啊兄弟,」卡贊說著,狠勁兒在沈絳肩膀上拍了兩下,「今天早上我們這邊都炸了,都說奪妻之仇不共戴天,一群alpha要找你分個高低的。」

沈絳撥開卡贊的手,「想太多了。什麼奪妻之仇,最後他朋友接他回去的。」

「不是,昨天晚上你不是沒回宿舍嗎?」卡贊臉上寫滿了不信,不請自來的坐在沈絳身邊,探著腦袋繼續追問道,「還有人說言宴有注射過抑製劑——」

沈絳沒給卡贊說完的機會。

「就你話多!沒回宿舍是因為要照顧傷員,有正當理由,我要真是和傳言說的那樣作風不堪……現在我已經被開除了。」

打完卡贊,沈絳意識到岑星在旁邊看戲,又呵斥了一句,「好好吃飯!」

「照顧什麼傷員?」卡贊問道。

沈絳懶得回答,用眼神指了指對面的岑星。

卡贊打量了一圈岑星小小的身軀,容貌精緻,和他們的年齡甚大。卡贊陷入疑惑,思考了好久,才將信將疑的問道,「你當媽媽了?」

「滾!」沈絳這次沒再客氣,直接一拳頭招呼了上去。

卡贊雙手擋住,才逃過破相一劫。

「什麼玩意兒,這是我弟弟,」沈絳見卡贊不信,為了避免誤會,又補充道,「父親戰友的孩子,一天天腦子裡裝點正經東西要你命了?」

「好好說嘛,發什麼火又……」卡贊抱怨了一聲。

迎上沈絳銳利的目光后,又被迫把後半句抱怨的話咽了回去。

「對了,上次那件惡性殺人奪去晶元的案件有結果了。」

「有結果了嗎?怎麼沒見新聞上說?」沈絳一聽這個,立馬把頭湊了過去。

「還沒公開公布,警部內部的消息。據說是選了一個知情者的匿名提供消息匆匆寫了結案報告,也沒細查。來,你看看是不是你匿名寫的那份。」

沈絳接收過卡贊的虛擬熒屏許可權,上面是結案報告的拓本。

文件格式和徽章來看,的確是警部的文件。

「……經過目擊者舉報及後續調查,確定為聯邦實驗室出逃的實驗品開啟自毀系統。已回收實驗品殘骸,確認此次並無人類傷亡。」沈絳讀了兩句的,後面的改為默念。

那豈不是,他匿名提交的檢舉,真的一語成讖?

「我們的20萬有著落了!」讀完文件,沈絳幾乎確認是他提交的檢舉得到採納,語氣有些激動。

「還真是你寫的?」卡贊語氣里多少有些不可思議,「可以啊老兄!」

「廢話。錢的事情我能不行嗎?」沈絳剛笑著說完,只聽見桌子對面的岑星「哐當」一聲放下餐具。

沈絳被岑星的動靜吸引,不禁抬頭,「你要去上課了嗎?」

「嗯。」岑星的聲音悶悶的。

「路上慢點!」沈絳揮了揮手。

-

岑星走後,卡贊才小心翼翼的又一次八卦道,「你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兒?即便沒送言宴回去,到底也抱到了,而且他也乖乖的肯讓你抱,怎麼樣?他有沒有說什麼?」

「他說謝謝我。」沈絳直白的回答道。

卡贊:……

他從小和沈絳一起長大,感情上沈絳說好聽了是一直保持理智,說直白了就是木頭不開竅。

「先不想這些沒結果的事情,這一學期過完我們就要去前線基地進修實戰實習,到時候能取得戰績順利升學之後再說,希望那個時候言宴還是單身。」

中級部結束后,軍校的學生都會面臨為期兩年的前線實戰訓練,或者是直接進入職業選擇進行規培。

只有參加前線實戰訓練,且熬到最後順利活著回來,才能繼續入讀軍校高級部。

每屆前線實戰訓練都會刷下去至少一半以上的學生,能留到最後順利入讀高級部的,各個都是軍官預備役。

-

夜色將至,岑星站在星際地圖學的大教室門口,手上拎著一個小巧精緻的袋子。

銀白色的頭髮,和醫學部的制服在人群中十分顯眼。

岑星站的筆挺,對身邊小聲的誇讚和質問充耳不聞。

站了許久,岑星才在下課的人流中找到要找的身影。

「言宴,周末去不去城區里一起轉轉?」

「我約了別的同學一起訓練模擬作戰,抱歉。」言宴笑著回絕完,突然感覺到背後被拍了拍。

走廊盡頭的空間空曠,岑星在此處停下。

「你是昨天,沈絳學長旁邊的那位……」

岑星沒等言宴說完,先一步九十度鞠躬,「嗯,沈絳是我的長兄。昨日無意失言,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今日才來打擾,」說完,他把手中精緻的袋子雙手遞過去,「作為賠禮,請您務必收下,實在是抱歉。」

「原來是沈絳的弟弟,」言宴聽聞鬆了口氣,笑了一下,「沒事沒事,你也是擔心你的哥哥才出言維護,我也沒有因此生氣,不必放在心上。」

「真的對不起。」岑星還是堅持鞠躬的姿勢,將賠禮遞向言宴。

言宴見此,最終還是接過那個精緻的袋子,見岑星不肯起來,溫柔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行啦,賠禮我收下。不過你應該才剛剛入學吧?小朋友在擁有足夠的戰鬥能力之前,最好還是不要獨自在各個學院之間亂竄,尤其是長相漂亮的小朋友,我送你回醫學院吧。」

岑星點了點頭,沒拒絕。

如同同學說的那般,言宴長得確實好看,聲音性格也溫柔,不過比起長兄,還是遜色了許多,岑星心想。

一同走出教室,外面的天色幾乎大暗。

早上剛停的暴雨,又有隱隱落下的趨勢。

好在言宴撐了傘,邀請岑星一同鑽入傘的庇護。並排前行的時候,岑星裝作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道,「對了,長兄的軍服外套……」

「噢對。待會兒路過宿舍你稍等我一下,正好我還發愁怎麼還給他。」

「麻煩您了。」

趁著言宴回宿舍拿衣服的間隙,岑星看了一眼通訊器。

【新聞報道:聯邦獨立日假期,第一星域邊緣的娛樂場所噴泉下發現一名兒童屍體案件已偵破,初步判斷為聯邦實驗室出逃的實驗品,並無人類傷亡,請各位民眾不必擔心。聯邦政府已追究相關負責人……】

岑星沒再看長篇文字,只是點開新聞的案發現場照片,目光冷冷的看著是地上那灘不成人形的「人」。

「岑星!」

正看著新聞,岑星聽到言宴喊他。

他放下通訊器。

「剛才回去又熨燙了一遍,讓你久等了。」言宴的聲音還是柔柔的。

昨天被雨淋的髒兮兮的軍服經過言宴處理,幾乎和新的一樣,還殘留著淡淡的花香味。

一同回醫學院的路上,言宴開口問道,「對了小朋友,問你一個問題。」

「怎麼了?」

「沈絳他……家裡有沒有替他從小安排過婚約?據說這些軍部權貴的後裔都是從小有婚約傍身,就是問問,不方便回答就算啦。」

岑星:「您是問長兄有沒有未婚妻嗎?」

言宴:「是這個意思。」

岑星垂著頭故作沉思了一會兒,「我並非長兄同父同母的兄弟,他的婚約情況我沒權利知道。只知道長兄平時在校恪守軍規,在家恪守家規,縱使身邊有再優秀的追求者,無論性別家世,他從來沒動過心。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長兄待所有omega都很紳士,即便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omega。」

「這樣啊,謝謝你。」

「不必言謝。」岑星的聲音還是冷冷淡淡的,沒什麼起伏。

說話間,懸浮軌道已經入站。

除了站,言宴又送了岑星一段兒,直到能看見聳立的宿舍大樓,兩個人才分了頭。

回到房間,岑星微微歪著腦袋,看著手上的軍服,突然難得的笑了一下。

唇角列開的弧度生硬且詭異。

不一會兒,岑星似乎是發覺到自己的笑容不太好看,對著鏡子手動調整了一下笑容,這才略帶愉悅的打開自己衣櫃最內側的保險箱,把這件熨燙好的軍服放在了最深處。

剛放好,岑星又像是想到了些什麼,轉身拿了抹掉信息素氣味專用的去味劑,對著軍服就是一頓亂噴,直到上面的奶糖味徹底殆盡,才滿意的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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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兄的責任[星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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