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
劇場內的音樂再次響起,第二幕舞劇開始。
座位過於狹窄擁擠,即便台上的交響樂隊震耳欲聾,沈絳也能聽見身邊人過分沉重的呼吸聲。
還有岑星坐立不安的動靜。
果然卡贊說的沒錯,這個年紀的alpha,腦子裡沒什麼正經東西。
突然,沈絳感覺到手腕上攀附過來了什麼。
黑暗的環境下,神經感官會敏銳很多。
細嫩的指腹摸上手腕內側的皮膚,強行拽開袖扣,執意向內。
交響樂隊的高昂音樂掩蓋了布料扯開的聲音。
岑星摸到小臂上絲帶的觸感,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沈絳從容的甩開岑星的手。
趕緊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袖口。
「哥哥到底在裡面穿了什麼?」
岑星的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
危險的氣息,和亂不成章的呼吸聲。
沈絳沒回答。
糟了。
岑星的反應,比他想象的要過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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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個小時前。
沈絳看著購物網站上眼花繚亂的商品頁面,最終還是點開了人工智慧客服頁面。
沈絳想了想,說出自己的需要;夫妻之間冷戰,我想先開口服軟道歉,有沒有什麼好的禮物推薦?我是ga對方是alpha,年齡差距有一點大,我也不太清楚年輕人喜歡什麼。還有,對方似乎沒什麼安全感,總是疑神疑鬼的,這點也讓我十分困擾。
沈絳看著頁面上蹦出來的商品的全息模型。
倒吸了一口涼氣。
說是不堪入目也不足為過。
哪怕身邊沒有別人,沈絳還是下意識往角落裡躲了躲,生怕被人看見。
沈絳:不是需要這種禮物,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絳:……
他想起來不久前卡贊也說過,岑星這個年紀的alpha……
思考了一會兒,沈絳陷入糾結。
沈絳想了想,毅然決然的按下付款。
他對自己的情商有很明確的認知,交給人工智慧,總比自己再搞砸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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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內,氣氛漸漸焦灼。
「誰教哥哥這麼做的?」岑星原本清澈乾淨的聲音沙啞了很多,尾音粗重,握在沈絳手腕上的五指不自覺收緊,生怕稍微一松,沈絳就跑了一樣。
「好好看舞劇。」沈絳盡量輕巧的說道。
「別握著我,手腕很疼的。」
「不說?」岑星的聲音里隱隱帶了怒意。
沈絳不打算理他。
不料下一秒,猝不及防的被拽了起來。
「喂——」沈絳毫無防備,一個踉蹌險些摔到岑星背上。
「岑星!幹什麼?別拽我。」
岑星默不作聲,拽著他快速朝著場外走去。
公共場合,沈絳不好大幅度反抗,只能任由岑星擺弄。
離開劇場,到了走廊上,沈絳才敢用正常音量說話。
「給我鬆手!你又怎麼了——」還沒說完,倏地被拽過領口,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沈絳能感覺得到對面熾熱的過分的吐息。
「我原本打算到洗手間的隔間再和哥哥算賬。哥哥再拖下去,我不確定會不會就在這兒,」後半句,岑星用唇貼在幾乎滴血的耳垂上,「對哥哥做出什麼。」
隔間的門被反鎖上。
沈絳扶了一下牆才勉強站穩。
剛想說什麼,狂風驟雨般激烈的熱吻就堵住的唇。
甚至堵住了他的呼吸。
「——」沈絳想說什麼,結果只是被吻的更深。
和教程上寫的不一樣。
那個人工智慧明明告訴他,在他說過「猜猜我在西裝裡面穿了什麼」之後,雖然對方會坐立難安,但他們還是會一起看完歌劇,一起吃完晚飯,步入酒店之後才會……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在劇院洗手間的隔間里,被alpha死死地按在牆上。
信息素濃烈的味道充斥著密閉狹小的空間。
長吻結束。
沈絳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汲取著新鮮空氣。
那雙常年握手術刀的手,靈活的解開了西裝的扣子,強行扯開了領帶,一併扔在地上。
沈絳按住岑星的手。
誰料下一秒,布料撕碎刺耳的聲音傳來,扣子崩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原本掉落在地上的領帶,也回到了他的手腕上,徹底限制了他的活動範圍。
「岑星!」沈絳沒想到岑星會直接撕碎他的衣服。
——零碎的襯衫布條下,那件精巧的「禮服」一覽無餘。
頸部黑色的項圈像是枷鎖一樣,緊緊勒著喉結下的皮膚。項圈下有兩條絲帶,蜿蜒的繞在手臂和軀體上,最終沒入腰帶之下的位置,像是束縛藤蔓,勾勒出身上每一處肌肉線條。
尤其是胸肌。
被修飾的更加飽滿。
絲帶上,罩著一層若隱若現的黑紗連衣裙,中和了過分直白的絲帶,添了一絲朦朧的美感。
岑星明顯也愣住了。
他連做夢都不敢想,這種衣服,會真的穿在哥哥身上。
隨著呼吸起伏,胸肌上的黑紗會隱隱呈現幻色,顏色時虛時實。
手腕被領帶禁錮著,沈絳微微偏過頭,沒敢看那雙充滿攻擊性的湛藍色的眼睛,「那天,是我說錯話了,沒考慮你的感受。這幾天除了工作,一直在想該給你準備什麼禮物道歉。在人工智慧的推薦下……」沈絳不敢低頭看自己現在身上的衣服。
「我一直想思考你患得患失的緣由,以及解決方法,想了很久,想起來沒有和你像尋常戀人一樣,像樣的約會過。就想著,如果和你約會,會不會讓你有安全感一點——」
還沒說完。
異樣的感覺讓沈絳被迫把話咽了回去。
即便不低頭,餘光之中,也能看見岑星的動作。
——隔著黑紗,溫柔地用親吻的方式採擷著成熟的碩果。
下一秒,溫柔的親吻化為利刃,無情的將碩果整口吞下。
隔間的空間狹窄,容納兩個成年男子實在勉強,連轉身的空間都是奢望。
沈絳吃痛。
聲音剛到喉嚨里,突然,隔間外,傳來嘰嘰喳喳的人聲。
「……好不容易周末,還要來看歌劇寫什麼觀后感,就是麻煩!」
「是呀,一群人在舞台上蹦躂有什麼好看的……」
「……都說了最煩藝術鑒賞課了,都說了老子吃不來細糠。」
「餓死了待會兒我們去吃什麼?」
「……」
是一群青少年的聲音。
沈絳瞬間噤聲。
深呼吸了好幾下,他才啞著聲音道,「岑星!外面有人……」
他原以為岑星會識趣的鬆手。
可沒想到,對方會變本加厲。
雙手沒了自由,沈絳只能任由擺布,被迫坐在岑星腿上。
呼吸繞道了後頸。
銀白色的長發掃過肩頭心口的皮膚,和黑色的絲帶相交呼應。
柔軟的髮絲,和黑紗絲帶的觸感都不一樣,像是世間最細膩的羽毛刷,輕輕拂過。
那層黑紗的長度有限,堪堪到膝蓋。如果不併攏腿,還會更往上竄。
「阿絳。」
熟悉的聲音,陌生的稱謂。
沈絳愣了一下。
岑星從來都是喚他「長兄」,或者「哥哥」,從來沒有對他直呼其名過。
就像他不會對長輩直呼其名一樣,這是十分逾矩的行為。
同樣,他的名字只有長輩或者同輩會喊。
「誰允許你這麼喊的!」沈絳反應過來以後,氣急敗壞的想伸手掐背後的人。
這種尊嚴被挑釁的感覺並不好。
「阿絳。」岑星被掐,絲毫沒有悔改的覺悟,「我偏要這麼喊,以前我沒發現哥哥的名字這麼好聽。而且,別人都能喊哥哥名字,我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我是你哥——」沈絳沒說完。
濃烈的信息素讓他的聲音轉調,他咬緊牙關。
岑星微微勾起唇角。
他喊了沈絳快十年的哥。
對於他而言,沈絳的地位同於師長,甚至高於師長,是絕對的權威。
但是這種簪越來帶的愉悅感……
「嗯。可是現在,我是佔有你的alpha,是你的——」
沈絳沒給岑星說完的機會,暴怒的打斷,「反了你了!」
外面,「隔間里有人吵架?」
「……沒聽清,沒打起來就不需要叫管理員吧?」
「……誰吵架打架在洗手間隔間里吵啊,那麼點空間太影響發揮了。」
「也是,聽錯了吧。喂那個誰,快點出來就等你了,你在裡面吃飯嗎這麼慢……」
沈絳意識到自己訓斥的聲音大了,趕忙閉嘴。
手腕活動的範圍太有限,掐岑星也使不上勁兒。
而且坐在岑星腿上,腳腕被限制住……
「既然哥哥不喜歡被我喊名字……我不喊就是了,我知道錯了,」岑星故作乖巧的軟聲道,說完,下巴抵在沈絳肩頭輕輕笑了一聲,感覺到哥哥沒有那麼憤怒了,他才小聲喚道,「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