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誰准許你這麼喊的……嗚……」
蒼白無力的斥責,還沒說完,沈絳下意識咬唇。
「閉嘴!」
「老婆。」
身後低啞的聲音伴隨著細碎的吻,一起落在耳垂上。
這次,他連讓岑星閉嘴的力氣都沒了。
沈絳無力的掙扎了一下。
發軟的身軀在臂彎里陷的更深。
精壯的身軀漸漸變得脆弱易碎,除了脖頸上的頸帶,身上唯一的布料只有坐腿上的弔帶襪。
為了抑制呼之欲出的聲音,修長的脖頸繃緊揚起,漂亮的喉結上殷紅的血痕令人垂涎。
-
饜足后的倦怠持續了十幾分鐘,沈絳從岑星懷裡爬了起來。
襯衫已經不能穿了,修身筆挺的西服也變得皺巴巴的,沈絳剛想開口說話,手邊已經遞過來了一件帽衫。
上面還有岑星身上的氣息。
沈絳接過,直接套上。
打皮帶時候,他看見自己手腕上勒出的血痕。
回頭,岑星已經開始收拾地上的零碎的布料和緞帶,以及其他垃圾。
出了隔間門,沈絳在盥洗台前反覆搓洗著手。
不管怎麼用洗手液搓,總有種奇怪的觸感殘殘留在皮膚上。
突然,肩頭傳來沉重的壓感。銀白色的髮絲垂在了他的胸前。
沈絳心無旁騖的繼續洗著手,沒同肩頭的來客說話。
「尿液是無菌的。」
正洗著手,背後熟悉的聲音幽幽響起。
沈絳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太陽穴凸起的青筋明顯跳了幾下。
他沒理會,更加使勁兒的在冷水下搓手。
水流下,忽然多了一雙手。
和他常年握槍粗糙的手指不一樣,那雙手纖長白皙,只有指腹上有一層薄繭。
「哥哥真的很讓我驚喜。明明……更喜歡我不喊你哥哥,甚至說別的稱謂會讓你更——」
沈絳沒等這雙手擠到水流中,他直接拍開。
鏡子里,看見岑星因為吃痛,五官微微扭曲。
只是疼不過三秒,又一次貼了上來。
「哥哥這不是會使用馴養員的身份命令我嗎?怎麼剛才,空喊著讓我停——」
「今天話很多啊。」沈絳沒給岑星說完的機會,不悅的強制打斷。
「你這張嘴什麼時候這麼討人嫌了?」
「嘴……真的討哥哥嫌了嗎?」
沈絳剛想回答:當然了。
還沒說出口,突然察覺到這句話不對。
他猛地回頭,只見岑星忍著笑意,饒有興緻的看著他。
沈絳瞬間門反應過來了。
他攥緊拳頭,怒不可遏的吼道,「岑星!」
被吼之後,岑星稍微收斂了一點,沒再多嘴,老老實實跟在沈絳身後,走出了劇院。
天色已然大黑。
街道上,各色的人造光亮起,層層疊疊的建築軌道遮擋了星辰,這是第一星域夜晚特有的繁華頹敗感,比日光更為璀璨奪目。
走在街上,岑星見哥哥的呼吸稍微平穩了一點,才小心翼翼的貼了上去,又一次從背後環抱過去。
感覺到腰間門和背後的溫度,沈絳停下了腳步。
「哥哥我錯了。」
沈絳還沒開口,委屈的道歉先一步貼著耳邊響起。
「剛才說話說的過火了。對不起,哥哥別不理我。」
聲音軟軟的,帶著少年期特有的天真、
「……」沈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倒也不至於生氣。
原本,就是他主動打算給岑星一點點驚喜的。只不過岑星沒有照著他想象中的套路出牌,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甚至反倒給他了一個驚喜。
「沒有生氣。」沈絳抬手,摸了摸肩頭毛茸茸的腦袋。
頭髮的觸感像絨緞一樣。
「但是以後再敢亂喊,我殺了你。」
「嗯,以後不會了。」岑星乖巧的回答道。
下次還敢,他心裡默念著。
當時哥哥的反應他都看在眼裡,只要一想到哥哥帶著哭腔喊他「老公」,低聲求饒的畫面……岑星把目光轉向別處,逼著自己冷靜。
上次這麼相擁著,走在第一星域的夜色下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情了。
當時,只有哥哥喝醉的時候,才會坦坦蕩蕩的接受他的擁抱。
原本預訂的餐廳早錯過了就餐時間門。
沈絳一邊環顧著街道周圍的商家,一邊尋找著可以果腹的餐館。
晃悠了半天,也沒看見幾家售賣食物的店鋪。
倒不是街道兩邊沒有飯店。
只是他被岑星從背後抱著,走起路來像企鵝一樣,步子小不說,還搖搖晃晃的,根本走不快,晃悠了半天也沒走多遠。
即便早已飢腸轆轆,沈絳也不太捨得推開背後抱著的體溫。
這種感覺沈絳不太會形容,但總之,就是心裡很充實,非常,非常充實。
最終,兩個人進了一家店面不大的麵館。
「原本訂了餐廳的。但是在劇院耽誤了太久……人家早關門了,只有這個,將就吃吧。」
「吃什麼都行。」岑星依舊保持擁抱的姿勢,淡淡說道。
和尋常全自動化的餐館不一樣,沒有冰冷的機械和仿生人代勞。從收銀到后廚,都只有老闆一個人在忙。
這種人間門煙火氣的小店,在第一星域反倒成了異類。
「四碗面,加六個蛋……好嘞,稍等哈。」
老闆核對過點單,又攥緊后廚忙去了。
餐桌不大,兩個人並排坐不免擁擠。
沈絳:「坐我對面不行嗎?非要和我擠?」
「不要,面對面離哥哥太遠了。」岑星小聲嘟囔道。
沈絳聽到這句幼稚發言,低頭笑了一聲,「從小就會撒嬌,誰教你的?」
岑星自然的回答道,「沒人教,看見哥哥就自動學會了。」
說話間門,熱氣騰騰的湯麵端了上來。
沈絳替岑星拿了筷子,這才自顧自的開啟迅速進食模式。
通訊器突然響了。
沈絳保持著吃飯的姿勢,餘光里看見岑星放下筷子,接通了通訊。
看著岑星嚴肅的表情,他大概猜到是軍部的事情。
趁著還沒到不得不走的時候,再多吃兩口。
沈絳一邊觀察著岑星愈發凝重的臉色,一邊飛快地埋頭苦吃,恨不得把碗都吞了。
「我知道了。」岑星掛斷通訊,轉向沈絳,「軍部的通知,關於蟲洞修復的事情,需要我過去,哥哥一起吧?」
沈絳:「知道了。」
「對了,他們找到沈橪了。雖然只找到了屍體,但通過技術手段,把殘留的精神體單獨剝離了出來,寄放在儲存器里,可以生成全息投影。」
「他居然死了?」聽到這個消息,沈絳有些驚訝。
「沒說具體死因。但可以肯定,不是在第五星域的實驗廠死亡的,應該是逃亡的過程中出現的意外。」
-
一個小時后,沈絳和岑星出現在軍部大樓。
在最頂層的會議室里,沈絳看見在場的軍官幾乎都是以真實身份到場,只有極個別無法趕到現場的是使用全息投影代勞。
雪杉也在,不過離他很遠,遠遠地,沈絳看見這個弔兒郎當的惡醫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嚴肅,不斷的推著那副金絲眼鏡,似乎十分緊張。
這次應該有很嚴肅的事情。
會議開始后,沈絳安安靜靜的在角落裡的桌子聽著。
目前蟲洞的問題是,還有一部分不屬於這個時空的生命體沒被找出來。
需要藉助巨獸的能力從人群中搜尋這部分生命體。
當然,還有更簡潔的方式,就是逼沈橪招供,這也是為什麼找到沈橪的屍體后,還強行挽救出殘留的精神意志。
不過現在沈橪並不願意配合,殘存的意志在儲存器里反覆出現自毀的傾向,如果不是軍部的研究員竭力保護,他早就成功了。更別說配合調查,生成全息投影和大家見面。
會議到尾聲,沈絳看見自己的發言許可權燈亮了,這才趁機提出問題。
「打擾。能問一下,沈橪的屍體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嗎?」
說完,沈絳面前的虛擬熒幕上多了一份文件。
他抱著好奇心打開。
沈絳耐心的著文件上的資料。
是在傳送沈繾,也就是沈橪的兒子回原時空的人工蟲洞附近發現的屍首。屍檢結果為在雪地中失溫致死,也就是凍死。
沈繾作為第一個錯時空生命體,本著嚴謹的態度,軍部決定讓他按照來時的原蟲洞返回。
沒想到送回沈繾的之後,還能有意外收穫。
資料中沒有寫這段時間門沈橪的具體藏匿地點。
但很顯然,死在這個位置是沈橪自己的選擇,並不是用高明的搜查技術把人逼出來的。
沈絳盡量保持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些資料。
心底無端升起了一絲嫉妒。
正神遊在外的時候,突然圓桌前傳來蒼老的聲音,「沈絳。」
沈絳抬頭。
「沈橪的精神儲存器放在最高機密實驗室里,待會兒需要你配合研究員的工作,去見見他。說不定看見你,他可能會願意出來交代一些細節。」
聽到這個決策,沈絳不禁蹙眉。
說實話,他不太想見到這個男人。
岑星在一旁看見哥哥為難的神色,主動開口,「我和他一起去。」
「我們需要你配合尋找——」
「我說,我和沈絳一起去。」岑星打斷了金髮軍官的話,「配合工作可以,但是我要和沈絳一直保持綁定狀態,聽見了嗎?」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沈絳、雪杉,一起回頭看著岑星。
第一次有人在軍部會議上,敢這麼失禮的打斷長官的話。
沈絳瞬間門繃緊神經。
軍校入學的時候就再三強調過禮儀問題,尤其是和長官溝通的方面,他不知道岑星哪兒來的膽子——
還沒想完,沈絳突然釋然,鬆了口氣,也不提心弔膽了。
也對,岑星是巨獸基因實驗下,百死一生活下來的成功實驗品。
他有不保持禮貌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