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蕭煌的旅途

「王大哥，我們現在應該到哪裡了？」

蕭煌緊了緊自己衣服，往火堆里又加了一些柴火，向躺在樹榦上的青年問到。

樹上的青年伸了個懶腰，一躍而下，看著這個褪去青澀，臉上多了幾分沉穩和從容的少年，有些疏懶的說到：「明天就能到青山鎮，過了這個小鎮，可就快回到烏坦城了。」

蕭煌望了望天上的繁星，對王燁說：「王大哥，這幾年，多謝你了。」王燁擺擺手，「說什麼謝啊，這幾年我們一直都是相互扶持，都是第一次遊歷，沒有什麼謝不謝的」可是隨後他也是有些感慨的說：「不知不覺都五年了啊。」

當年告別蕭家的人後，他帶著蕭煌在西北大陸遊歷了五年，剛開始時，他們在採購了一些物資之後，本想著就一路修鍊，橫穿魔獸山脈，只是在穿過山脈內部的魂斷澗之後，不時撞見的四五階魔獸把他們攆的滿山亂竄，他們只能悄悄地向內部摸去。

這時候就不得不說一說蕭家的良好教導了，當初蕭青山，葯老他們逼著把什麼藥材圖鑑，天材地寶辨識百法等等背下來，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他們在山脈里挖到了不少好東西，回來快接近山脈中心時，又一不小心撞見了兩個六階魔獸打架，其中一個就是西山霸主紫晶翼獅王！

老實說，蕭煌從來沒有干過那麼瘋狂又刺激的事，王燁居然提議去盜寶！

嗯，紫晶翼獅王的寶！

當時蕭煌真就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是些什麼。在天上那兩隻是什麼，六階魔獸啊！相當於人類的斗皇強者，可以調用天地之力移山斷脈的斗皇啊！

後來蕭煌只能拿著紫靈晶和伴生紫晶源，苦口婆心的勸阻王燁不要再去撩撥別的六階魔獸了，一邊勸還一邊往他已經沒有一根毛的腦袋和身上猙獰的傷口撒了撒葯老專門煉至的療傷葯。

頂著王燁的符篆，他們最終還是逃離了魔獸山脈，只是王燁手中的那些陣法材料已經消耗殆盡，不過他們是笑著逃走的，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蕭煌都在吐槽他乾的太狠了，用掘地三尺來形容都不為過，他們近幾年應該都不會再去魔獸山脈了……

一路向東，經黑岩城採補物資，進發塔戈爾大沙漠，這是王燁提出的建議。

蕭煌則想一路向西，去大嶺城補給，穿鎮鬼關，去其他帝國看看。

王燁為了勸說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輕人，極力描寫黑角域的恐怖，大陸上人心的可怕。

看著蕭煌眼裡越來越強的期待，王燁只能說帶他去塔戈爾見識見識異域風情。

沿著塔戈爾一路上走走停停，說是要在艱苦環境中修鍊。塔戈爾的風情地貌，特有的物產什麼的讓他們嘖嘖稱奇，特別是那蛇人的腰肌，咳咳……

總之，這一次他們按捺住前往沙漠深處的衝動，越過加瑪東部邊境，幾個月後，終於到了慕蘭帝國境內。

「王大哥，這慕蘭帝國不像我們加瑪帝國那樣是皇權獨立的？」蕭煌看著身旁走過的幾個慕蘭谷弟子，有些好奇的對王燁說。

「那當然了，整個西北大陸上，少有的幾個大國，基本都是宗派扶持的帝國，慕蘭，落雁，天蛇等等，他們的皇室與國內宗派密不可分，這也是鬥氣大陸大多數國家的情況。當然也不乏那些雄才大略的皇帝建立的帝國，威壓宗派，只是鬥氣大陸的主流畢竟不是帝皇爭霸，所以開宗立派，修鍊突破才是公認的正道！」

王燁將剛剛長出來沒多久的頭髮隨意束起，百無聊賴的回應著蕭煌。

「啊？他們只想著修鍊，不怕有一天煉成瘋子嗎？」蕭煌突然震驚的說，王燁聽見蕭煌的話，有些意外的說：「想不到啊，你居然能想到這個。」然後揮手漸漸隱去他們的身形。

「鬥氣修鍊在這片大陸繁衍了無數歲月，它的地位早已成為重中之重，相應的，像普通人追求的地位，金錢，美女等等都居於其下，那些真正的強者從來都不會在意這些，因為他們知道，只要自身實力足夠，所有的一切都會有人送到他們手上。自然這種情況又加劇了後人對實力的追求，於是這種畸形的發展造成一些「小小的」影響，比如，某些人為了提升實力他們可以捨棄一切！」帶著蕭煌慢慢前行的王燁淡淡的說，蕭煌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其實王燁不太看得起這些所謂的強者，一味的追求強大實力，從而忽略了一些更加重要的東西。看看那些強者，某些人的心性，品行等還比不上他前世遇見的一些學生。動不動大發雷霆，滅人滿門，哪裡有一絲強者的風範和氣度！

就這般感慨時，他忽然想起了雲嵐山上那兩位，要說這方面的「翹楚」，他們絕對可以排的上號，特別是這位雲韻宗主，堂堂斗皇強者，居然連最基本的處變不驚都做不到，而且居然輕而易舉就動心了，同時優柔寡斷，傻白甜等等稱號她可一點都不會落下，她根本沒有作為一宗之主該有的樣子。

只能說，她的性格就不能身居高位，明明天賦點在了修鍊上，只是命運卻安排她去搞權謀。

「霸道總裁文女主人設，偏偏出生在玄幻風世界。」這就是王燁對雲韻的評價。

搖了搖頭，王燁帶著蕭煌緩緩消失在遠處。

……

從回憶中退出來，王燁看著這個已經頗顯俊逸的少年，隨著他進入修鍊狀態，周身緩緩縈繞起一層淡淡的紗衣，不時閃現的幾道色彩，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散出的氣息愈發沉穩。

「要突破了？」王燁有些驚訝，遂即手中浮現諸多符文，瞬間飛出融入周圍的景物，淡淡的霧氣毋的出現籠罩此地，掩蓋了蕭煌的氣息波動，同時又布下一道陣法，牽引能量幫助蕭煌突破。

蕭煌其實早就可以突破大斗師了，只是他有意的壓縮氣旋中的液態鬥氣，不想太早突破這個關卡。

大斗師，是修鍊中一個比較重要的關口，斗者突破斗師時，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牽引氣態鬥氣化為液態，待鬥氣完全轉化，境界自然水到渠成的突破。

而大斗師則需要將自身液態鬥氣凝為固態，化為斗晶，同時將自身氣旋融入斗晶，開始在其中孕育，而斗晶相對代替氣旋的作用，指揮鬥氣運轉。

到了這一境界，鬥氣修鍊者對自身鬥氣的掌握程度不斷增加，天賦異稟的人甚至可以到達入微的境界，舉手投足間，鬥氣收放自如，大大減少了自身消耗。

修習鬥技等自然事半功倍，而這也是轉修功法者最好的時機，所以很多人都願意在這個境界「蹉跎」，只為了達到傳說中如臂使指的境界。

「這片大陸的先輩們真是天才呀！」王燁由衷的敬佩那些義無反顧和古法修開戰，致力於優化古法的先輩，這個大斗師境界，直接性拉開了古今修鍊者間差距。

想起自己遊歷時從各種渠道了解到的信息，再加上自己識海中的那個百事通，他大概了解到近幾千年的大陸動蕩原因。

山河古帝隱世前，定下今法的框架和基礎理論，將完善的希望留給了後人(後來蕭煌一直覺得這傢伙就是懶得再去推演了)。

其實當時大陸上基本都是百帝遺族治世，雖然斗帝先祖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但是擁有自家先祖完整傳承的帝族，或多或少都有些看不起這位最後一帝的法門。

所以山河古帝的法門更多的是被那些散修和普通人當作大帝恩澤傳承了下來。

本來按照各自傳承發展，散修和帝族應該是相互平行的兩個世界，只是突然某一天，一位自稱是大帝行者的神秘人突然打上了中州一個古老家族，甚至，一人挑翻一族！

即使那個家族已經走向了衰落，但是身為古族的榮耀讓他們不得不舉全族之力鎮殺神秘人，而更奇幻的是，神秘人在圍殺中反殺三位斗宗后全身而退！

而在神秘人逃走後短短數月內，這個家族中發生的一切便傳遍了整個中州，自從淪為笑柄。

而這也引發了一些帝族的關注，甚至有一些激進的家族建立了一個聯盟，只為了追捕那麼一個小小的神秘人。

帝族聯盟追殺大帝行者，在整個中州引起了軒然大波，甚至傳到了其餘幾個大陸，而那些受到大帝恩澤的散修什麼的，在知曉這些消息后也自發建立起反帝族同盟，開始反抗那些高高在上的帝族。

自此今古法開始了第一次碰撞，而結果就是在巨大犧牲之後，帝族後裔站在東域屍山上高呼著勝利，殘餘的今法修只能四散奔逃，隱藏在暗處積蓄力量。

第一次修行者大戰就此結束，看似是帝族取得了勝利，但是後續發展卻超出了他們的掌控。

這一次大戰讓一些血脈衰竭的帝族看到了山河大帝修行法門的強大，不依靠血脈之力居然能和那些帝族掰腕子！他們都察覺到這法門的潛力，或許這是他們再次崛起的機會！而那些散修們本就致力於推演大帝法，現在面對這些帝族的示好，也樂意和他們合作，更加熱切於在大帝修行法中推陳出新。

那些帝族漸漸意識到，這帝法可能會威脅到他們的統治，於是全力開始絞殺那些帝法修行者，斗帝都消失了，還怕這些僅僅傳承到皮毛的後輩嗎？

帝族內部也因此出現了分歧，一部分認為先祖之法不可違背，自家傳承就是最好的，堅定的認為應該清除那些散修異端，而另一部分則認為一味地堅信古法不可一味盲從，等血脈之力枯竭的那一天，他們只會走向滅亡，必須要推陳出新，尋找出路！

意見的不統一自然令各族會議不歡而散，而後續矛盾的加深更是引起了更多的摩擦，那些想要改革的帝族和散修的接觸與合作，直接成為了大戰的導火索。

第二次修行者大戰就此開始，相比於不過區區十幾年的第一次大戰，這一次足足打了上百年，從一開始的小摩擦再到全面開戰，再到最後席捲整個大陸，規模之大令後人都不由得咂舌。所以後人也記載這次戰爭為第一次全面戰爭。

這一次的結果就是今法修汲取營養開始進入發展的飛躍期，而百帝遺族足足滅族了一半還要多。

……

最後一次古今大戰時，古法修鍊者，面對將鬥氣掌握細緻入微的今法修鍊者，幾乎完敗！

由此今法逐漸普及，拉開了鬥氣修鍊的又一個盛世…

「好了，王大哥」

不多時，蕭煌收功起身。

王燁：「？？？」

突破大斗師這麼簡單的嗎？那我當初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