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暴怒的思源
山坡上，思源看著亦不剌逃亡的混亂部隊，咬著牙想要說話。
但最終，還是跌坐在石頭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奶奶的！
關鍵時候……身體掉鏈子了！
「大人！」鳩摩羅看到思源昏迷，嚇得趕緊上來。
他可不敢讓思源出事，萬一思源的手下發飆弄死他怎麼辦。
沒看到亦不剌和卜孩兒這兩股烏斯藏都司、朵甘都司兩地的五位佛王都對付不了的蒙古人，愣是被一支帶著僕從軍穿過整個柴達木盆地的明人，給打得成建制的殲滅了嗎？
這已經是神一般的戰績了。
思源若是有事，保不齊他的手下發狠，到時候牽連更多的吐蕃人，得不償失。
手探了一下，發現思源有可能低燒了，趕緊用自己隨身攜帶的葯和針灸的方式，救人。
這年頭能遠行的宗教人士，基本上都是全才。
鳩摩羅會藏醫，對付高原反應還是有點一定手段的。
只可惜，就在他們搶救思源的時候，亦不剌跑了。
等到思源再一次醒來，得知亦不剌最後帶著殘部三千餘人逃亡的消息，只能恨恨的捶著床板。
沒有畢其功於一役！可惜！
「探查到逃亡方向了嗎？」
「已經探查到了，敵人這一次逃亡臨洮府去了。」
「西寧衛沒攔住？」思源驚愕的抬起頭。
「西寧衛……這群土官根本不阻攔，還發信給我們，說我們胡鬧，攪亂了他們的駐地。」
「媽拉個皮！什麼叫做老子胡鬧！這是甘肅的調令！他們沒有收到嗎？」
思源怒吼。
「他們還說，他們只認陝西行都司調令，不認識甘肅……還……還罵我們是畏兀兒人是蠻子……」
「草！」
思源咬著牙：「去信甘肅，告知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麼。亦不剌跑了，得有人解決亦不剌才行。」
「是。」思源的副官和參謀們趕緊去忙碌。
稍稍恢復心情的思源，拿來了戰報。
發現卜孩兒所部被殲滅，總共收穫僕從軍兩千餘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他手中有八千人，足夠再打一場仗了。
不過……
後續的一封書信，讓思源心情沉重。
西寧軍民司來信，訓斥思源一個甘州衛指揮使僉事，不好好獃在甘州，跑到西寧軍民司的地盤搞事是越界，要他立刻離開，不然就參他一本。
並且還繼續謾罵，說思源他們是蠻子，不知所謂的蠻夷，以為靠著軍功就以為能當漢人云雲……
這讓思源脾氣一下就上來了。
「他奶奶的！誰罵得最凶？」
喊來了收信的傢伙，思源直接質問道。
「這個……好像是，西寧衛都指揮同知陳鳳。」
西寧衛在洪武之後改為西寧軍民司，意味著這邊基本上是土官們的天下，朝廷後續只安排幾個伯爵過來督看，很少增兵西寧。
所以這群鎮守西寧的土官，自然而然就成了本地的土皇帝。
再加上這邊是政教合一，青藏不分家，因此這邊喇嘛們官職一堆。
最高的是法王、其次是王，往後就是西天佛子﹑大國師﹑國師﹑禪師等。
可以說，只要出了西寧的地盤，基本上就不是大明手能夠到的。
但這一次，思源強行走安定殺上柴達木，也是為了打西海蒙古一個措手不及。
結果西寧這邊不僅不配合，還放走了亦不剌。
這不由得讓思源懷疑，這群人到底還有沒有將大明放在眼裡。
為了個自己的利益，寧願放走亦不剌……
可恨！
「將軍，要不，咱們等等消息？」
「等個屁！開拔，直接襲擊西寧，滅掉控制西寧的這群土官，讓他們知道，大明說話才管用！」
「可是沒有調令……」
「改土歸流就是調令！臨陣決計就是調令！鎮國府的話就是命令！什麼時候允許他們這群土官嚷嚷了！」
思源狠狠的摔了手中的書信，直接下令起兵，帶著騎兵去襲擊西寧軍民司了。
他沒有任何的猶豫。
有些事，必須做！
不做，他們不會聽話！
於是疾馳五日之後，西寧衛猝不及防之下，讓思源帶兵給連續滅掉了三座土官頭子。
然後思源立刻發布鎮國府調令，直接抽調本地軍戶，並且瓜分衛所軍官土地，直接分給他們。
快速將兵馬拉到三萬人。
等到鎮守西寧衛南川的祁氏、西寧中衛、左衛的兩家李氏接到消息，思源所部已經舉著西寧衛勾結西海蒙古，縱亦不剌為禍地方為借口，包圍了精華的河湟之地。
祁氏兵馬進不來，在接到了會寧伯的調令，趕緊發信往甘肅。
此時，已經是三月底了。
西安府。
朱厚照駕臨於此，住進了秦王宮暫歇。
他這一次匆匆過來，是得到了西邊的消息。
亦不剌從西寧衛衝出來，現在前鋒已經衝進了臨洮府。
至於緣由，就是思源那小子乾的。
現在，精銳損失一半的亦不剌已經扛不住戰損了，帶著人衝下高原，完全不管不顧自己的部落剛剛度過冬天，瘋了似的要從臨洮闖過去，直撲阿拉善。
得知了消息之後，朱厚照立刻領兵馳援西安，以此為借口全方位梳理陝西布政司，順道將鋼鐵基地在西安落地。
比如，鞏昌府被朱厚照直接划給甘肅布政司，然後將靖虜衛改為會寧州，划給甘肅統轄。
這就讓寧夏的面積進一步縮小。
路瑛身邊的孫暢看了一眼平靜的路瑛，心中想要吐槽的地方太多了。
他愣是從寧夏鎮，變成了甘肅人。
經過朱厚照一套切割，現在的陝西，只有後世那麼大。
甘肅則是成為唯一一個東西長度達到三千二百里的恐怖省份。
因此，朱厚照重設武威府，以此為甘肅布政司治所。
然後將阿拉善、寧夏、朔方三地並為寧夏經略府，治所在銀川州，算是直接在北方新增了一個省份，陝西就被這一刀刀切割之下，變成了後方。
變成了後方之後，朱厚照下令將西北軍區治所放在甘州中衛。
甘州中衛改為蘭州府。
不放在西安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現階段大明需要將軍事力量朝著高原和西部擠壓。
設在蘭州，反而方便用兵。
不管是走西寧上高原，還是往關西經略府過去，甚至就連大明的物資貿易，蘭州反而很合理。
更重要的是，蘭州這邊石灰岩儲量充足，是理想的水泥生產基地。
這樣一來，就不用花錢從北京路迢迢的運過來了。
簡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