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傳承
陽光普照，塵埃紛紛浴光而起，這是早上張凡拉開窗帘看到的第一幕景象。
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大好青年，他只當昨晚的夢是個青春期男生會發生的正常現象，只是對象不是火辣女教師，而是一個莫名其妙的道姑，這讓人著實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因為山海關以北興盛的宗教文化的緣故？張凡睡眼惺忪，一邊思考一邊揉臉，一抹溫潤的涼意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抬起手來，那枚綠色的戒指正無聲無息的戴在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他的汗當時就下來了，後背汗毛倒豎。
看的再深些，目光幾乎透進了其中，這空空蕩蕩的黑色空間，是從何而來？
張凡不得而知，一本竹冊，一本玉冊和一瓶丹藥正靜靜躺在黑屋子的地面上，等待著有人拾取。
張凡心念一動，那三個物件便憑空出現在了自家地面上。
竹冊上書：太清元道控息妙法。
玉冊上書：玄天斗姆劍訣。
單從名字來看，明顯是玉冊上的東西來頭比較大，比較能唬人。
那就先從玉冊開始，張凡翻開玉冊，上面無有一處字跡，只留一團雲氣在聚散，雲氣掩映的深處，彷彿有一面水光瀲灧的鏡子，只是看不真切。
張凡伸手去擦，只覺得自己一頭撞進了什麼東西裡面。
眼前藍光一閃，只見一名少年俠客，身穿一身黑色短打，束腰綁腿，手中握著一柄黑色直刀。正靜靜坐在一座山上，那山距離晴空幾乎只有尺許，烈烈風聲吹動著他的束髮。
驀然間回首，少年郎輕輕一笑問道：「何為勇？」
一陣蜂鳴，一把玉柄長刀憑空出現在尚在恍神的張凡手中。
一股鋒銳到幾乎攝人心博的氣勢出現在那桃花眸子少年的周遭，張凡幾乎覺得自己正坐在電瓶車上穿過暴風雪的中央大街，鼻子喉嚨統統失去了呼吸的功效，刮的臉也生疼。
但是張凡沒有閉眼，他靜靜的盯住了那少年，五指緊緊攥住刀柄，骨節泛白。
少年郎哈哈一笑說道：「尚可，我再問你，何為勇？」
剎那間周遭環境由玉色轉為墨，更有颶風嗚嗚怪嘯著卷向天際，一隻鬼手撕開墨色背景，數不盡的白骨，殘屍，附著著泣血哀嚎的亡魂，在少年郎周圍形成了一道更為巨大的龍捲，龍捲中數不盡的手伸向少年，似乎是在哀嚎質疑為何殺死自己，哀怨索命。
張凡的牙齒開始打顫，心中開始不受控制地想要後退，遠離這個看起來英姿颯爽的少年。
恰在此時，福至心靈，張凡心中一陣戾氣油然而生，只當這少年俠客是那兩個上門討債的皮夾克氓流，手中長刀是藏在桌子下面的不鏽鋼手電筒。
「勇你媽個頭。」
張凡沒有拔刀，直接跳起來橫刀砸向了少年的頭。
「呯」
一聲清脆如琉璃炸裂般的聲音響起，那山，那墨色天空，那少年統統如雪化般消融殆盡，只留下一十八道殘影，在這幽藍色的空間中周而復始地演練一套劍法。
張凡定了定心神，開始模仿黑衣少年的動作，演練起這十八招。
這招式不知道是哪的流派，張凡平時沒事也在網上涉獵過這個方面的東西，什麼島國心陰流，飛天御劍流，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拿掃把來一招燕返耍帥。畢竟華國冷兵器巔峰也就是跟島民作戰時的戚家刀法，但是那畢竟是軍陣行伍里的殺生之術，光是刀就比唐刀長了倍許。
這套刀法完全不注重正統斗劍術的形意之心秘，一招一式說不出的生澀，就像是一個半大少年費勁地拿著鋤頭在刨地，那種近乎打磨般地摧殘骨骼經脈，更兼顧一種巫師祈雨般地舞蹈性質。
總之每一招那少年看起來毫不費力，可張凡模仿起來卻難過的近乎吐血。
半個鐘頭過後，在第七招，張凡停下了，那股肌肉撕裂，骨骼不堪重負的感覺使人幾欲自殺了事。
無論如何這第七招現階段都無法完成，張凡在心中下了定論。
心中剛做此想，眼前藍光一閃，他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定睛望去，那玉冊上依舊只是一團雲氣，一面半藏半露的鏡子。
身體上的疼痛感並未散去，那股令人發顫的酸澀仍然存在。
翻看第二本冊子，上面的文字倒是不難認，所書寫的東西也不離奇，是正統道家返本歸元的呼吸吐納之術，文字是繁體，但是好在張凡認識大半，猜也猜完整全文。
只是正文背後的文字註解卻有些讓人吃不準。
第一句，文字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個粗疏之輩所留。
：只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命不修性，萬載陰靈難入聖。
第二句，文字大氣磅礴，有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
：正統的東西，練是可以練，但是到了那個世界，就會因為太過正統而沒什麼用處。
第三句，肉中帶骨，堪稱張凡見過最為清冷孤高的書法風格。
：宗教自有其存在意義，這篇文章寫得不錯，但我不準備這麼練。
前兩句是繁體，最後一句明顯是現代人所寫。
最後便是那瓶丹藥了。白色的細頸瓷瓶，上面一個軟木塞子，上面幾個龍飛鳳舞張凡沒見過的小字，但是看到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立刻便知道這三個字叫做什麼，很奇妙的感覺。
柳肉丹。
把三樣東西收拾好，把戒指從手中取下，藏在媽媽的首飾盒裡，張凡出門奔向學校。
張凡今天要作為優秀學生參加當地教委組織的一場講課，要去市中心的某個貴族學校，可遲到不得。
前些年這種學校與學校之間的聯動頗為頻繁，近些年這種風氣也隨著經濟發展而越來越少，那種熱火朝天的集體活動，終究還是像那個酒廠一樣，隨著新時代的到來而漸漸悄無聲息了。
不懷念那個時代是沒有良心，想回到那個時代是沒有腦子。
來到學校門口，大巴車已經在門口等候了，張凡雀躍的心情一路上也已經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