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殘忍的真相
回到永壽宮行雲閣，桃夭十分的安靜，不曾刻意讓人去打聽皇上、皇後娘娘對范常在的處置。她相信皇上、皇后絕對不會姑息了范常在，即便……
即便范常在是被人當槍使的，皇上也會藉此機會，狠狠敲打警告范常在背後的人。
內室裡頭，桃夭神色慵懶的躺著，松露輕輕扇著扇子，陣陣涼風襲來，松雪從外頭進來，恭聲稟報道：「小主，姚答應來訪。奴婢已經請姚答應在外間等候了。」
桃夭點頭，坐直了身子。
「嗯，請姚答應稍等片刻，我換身衣裳便出去。」
松雪應下，躬身退了出去，桃夭則是在松露的伺候下，換了一身質地輕薄，煙柳色的衣裳。松露含笑著道：「小主，姚答應快有三個月，沒來咱們行雲閣了。」
桃夭勾了勾唇，嘴角上揚淺笑著道：「是啊，她已經三個月沒有來我這裡了，之前我跌落荷花池，染了風寒，她也只是讓菊英送了些藥材、補品過來，不曾親自前來……我與她，姐妹之間情份，終究是生疏了。」
松露低著頭，「小主，不必太難過，姚答應總有一日，會明白您的一番苦心的。」
桃夭淺笑，漫不經心的道：「事到如今，明不明白，已經不重要了。對她，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或許……或許當初選秀的時候，便不該費盡心思讓她入宮。若是她不入宮，在宮外尋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過去做個正頭娘子，我與她姐妹情誼，還能長久一些。」
松露沉默不語。
桃夭頓了頓，喃喃輕語，「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一切順其自然，順勢而為吧！」
松露扶著桃夭，出了內室，外間采言一身桃紅色宮裝，眼底有些淤青，敷了許多脂粉也是沒能遮住憔悴的臉色，見到桃夭，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慌亂。
桃夭笑著望向采言，「姚答應，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行雲閣了？」
采言尷尬的笑了笑，目光落在桃夭身邊的松露身上，意思不言而喻。桃夭瞭然，含笑著讓松露去外頭，重新沏一壺茶水，用上皇後娘娘新賞的六安瓜片。
撲通一聲，采言跪在桃夭跟前，「姐姐，您救救我？」
桃夭一怔，「出什麼事了？你不是一向在印月閣里好好的嗎？平日里也很少出門，怎麼突然的就讓我救你。有什麼事情，你慢慢說來。」
采言聲音哽咽，抹著眼淚低聲道：「姐姐，我……前些日子，我在御花園遇到范常在，與范常在相談甚歡，范常在無意之中提及了年……年答應送給宮中嬪妃的香膏、香料，我當時隨口提了一句，年答應的香膏、香料，可是金陵府的。」
「後面，范常在便問我，三月初金陵府時疫的事情，我也告訴她了。之後我以為沒什麼，只當是范常在好奇隨口一問，也沒有放在心上。姐姐你身邊的竹枝，染上時疫，我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但是卻並未多想，一直到前幾日，姐姐您跌落荷花池，范常在身邊的花鈴突然來我的印月閣。」
「花鈴說，因為我當初的一番話，所以宮中才會有時疫，還說如果范常在被皇上、皇後娘娘追查，就拉上我一起黃泉路上作伴。」
采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著。
桃夭聞言神色一愣，沉吟許久后，冷聲道：「你老實告訴我，除了你告訴范常在，年答應的香膏、香料，是金陵府來的，金陵府三月初時疫的事情，還參與了什麼？」
采言眼神閃爍，猶豫著不語。
桃夭面色一沉，厲聲道：「還不說實話？你不說實話，你讓我如何救你？」
采言身子癱軟，跌坐在地上，到了嘴邊的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桃夭一見采言如此神情，便知道采言並未說實話。
桃夭喚了門外的松露進來，又讓松露押著采言身邊的菊英，進來回話。
從菊英的口中得知，她當日被御花園的小太監，推入荷花池，其中也有采言這個親妹妹的手筆，是采言告訴范常在，她去了御花園，也是采言給范常在支的招。
桃夭痛心疾首的望著采言，難以置通道：「我可是你的親姐姐，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你為何如此害我，如此容不得我？即便我是貴人，你是答應，可是你捫心自問，除了位份區別之外，我對你如何？從前我這裡有的，我得到皇上、皇後娘娘賞賜，那一次不是勻了一半給你……」
「采言，從前我只當你是小孩子心性，只當你耳根子軟，容易被人左右，不曾想你心裡頭竟是如此恨我這個親姐姐，你……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采言低著頭不語，只是嚶嚶哭泣。
許久之後，桃夭眼神冰冷的望向采言，沉聲道：「我會救你，但這是最後一次了，是我當初進宮的時候，承諾額娘的。從此以後，你我姐妹，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姐姐……」
采言錯愣的睜大眼，眼中惶恐、難以置信。「姐姐，我知道錯了，我是你的親妹妹啊！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桃夭閉上眼，別過頭去。
半盞茶之後，桃夭冷聲道：「正是因為你是我的親妹妹，所以我才會救你這一次。若你不是我的親妹妹，我早就讓人將你扭送到皇後娘娘跟前去了。從此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語畢，桃夭在松露的攙扶下，回了內室。
回到內室的桃夭，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心口一陣一陣的揪著疼，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被人推入荷花池，她的親妹妹竟然也參與其中。
松露滿眼的憐惜，輕聲勸慰道，「小主，為姚答應這樣的人，不值得傷心，您當心哭壞了身子。如今咱們看清了姚答應的嘴臉，不再掏心掏肺的對姚答應，好過以後再被姚答應背後捅刀子算計。」
桃夭點頭，「你說的對。」
頓了頓，桃夭又道，「準備一下，我要去景仁宮，向皇後娘娘請罪。既然答應了最後幫她一次，救她一次，那我必須言出必行。」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松露應道，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