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接出芸妃
葉澤從小到大,一直都聽從程婧蓮的話。以至於養成了一個沒有主見的性格,特別是這樣的大事,葉澤也只好暫回皇宮,等明日尋到母妃再做商討。
葉暻在從玉人軒離開后,望著葉澤離開的方向,乎感大事不妙。便立刻趕往程宅,只可惜等他到時已是人去樓空。
幾個護院瑟瑟發抖的跪在葉暻面前,大氣不敢喘。
「哼,真是,連狗都不如,狗至少還會吠幾聲。」葉澤並不踢打他們,只是冷言諷刺。
出了這麼大事,自己的暗衛卻一個都沒有過來報信,怕是已經遇害了。葉暻並不認為程婧蓮那個蠢女人有這等本事,一定是葉綺搞的鬼。
「我們還真要不死不休了,看來是本皇子低估你了。」葉暻望著遠處,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興緻。
同葉暻這般思緒清晰不同,次日程婧蓮在聽了葉澤所言之後,便眉頭緊皺,思索半天才勉強想明白。
「若葉暻早有準備,轉移了安老太醫,他能在與你獨處時那般隨意,也說得過去。說明他,確實每一步都算的很好。」程婧蓮看著葉澤,心有所思。
「他能藏著安老太醫這枚殺棋多年,定然是不會輕易損失。」程婧蓮狠咬了下唇,目光怨毒憎恨。
「母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澤不明就裡
「眼下,兒臣要如何跟綺妹交代。」
程婧蓮見葉澤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
「還交代,怕你沒機會交代,明日便會被葉暻弄死。」程婧蓮不解氣,又道:「禁軍統領林靖勛是個沒有根基的依傍的,你且去與他交好,待到日後許是用得到。」
「我們日後用禁軍做什麼?」葉澤急問。
「你覺得,會做什麼?」程婧蓮冷然看著葉澤。
「難道……」葉澤不敢置信的向後退了幾步。莫非真的到了要串通禁軍逼宮的時候了嗎?
「寧川那些兵,想辦法調過來。葉暻殺棋在手,這都是他逼的,我們別無他法。」
「可是母妃,寧川剛安寧不久,現在調兵……」
「這天下還不是你的呢,還輪不到你來操心。」程婧蓮憤憤的擰了葉暻手臂一把,見葉澤似有委屈茫然之色,又眉目舒緩道:「現在主要的就是,怎麼把皇位爭取到。母妃知道你心中存疑頗多,此刻還不是講與你聽的時機。」
「現在不是,那什麼時候才是。」葉澤一反常態,吼道。
「你且去尋林統領吧。」程婧蓮嘆了口氣。
葉澤氣惱,又不能對自己的母親發火。只得一拳砸在牆上,然後悲怨的跟程婧蓮行禮告退。
公主殿內,許雲跟在安瑜身邊,看著她煎藥。
「許雲,你去忙吧。我跟安瑜聊些事情。」葉綺見安瑜行動拘謹,便無奈開口。
「遵命。」許雲聞言,點了點頭,便起身走了。
他走後,葉綺側頭看了眼綉帕子的葉婉,見她手腕的傷處又添了新血跡。不由得皺了眉頭。
「怎的不好好養著,傷口又裂開了?」葉綺不悅。
「皇姐,其實上次,我是不小心劃到腕子。並非尋短見。」葉婉小心開口。
「但你任由著鮮血橫流,不加阻止,妄尋解脫。」葉綺語氣淡淡。
被戳中心事,葉婉面帶窘色。「皇姐怎知?」
「因為這樣的想法,我也曾有過。」葉綺不看葉婉,微微低頭,面容恍惚。
聞言,安瑜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欲言又止的看著葉綺。
「人活在世上,沒有人是輕鬆的。你父親,已經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放心了,許雲對你有戒備,你不要計較與他。他也是擔心我,等事情平息了,我送你和你父親回老家。」葉綺淡漠的看著安瑜。
「好。」安瑜聞言,聲音顫抖應道。
「可是公主,若我隨父回鄉,您的身體……」安瑜語氣不舍。
「太醫院人才輩出,民間也有不少隱士神醫。」葉綺挑了一下眉。
聽葉綺此言,安瑜心下瞭然。自己已經,不被需要了。會想起往日親密無間的時光,還是歷歷在目,可那樣的時光也只能停留在往日。
安瑜不再多說什麼,只能專心的熬著葯,事已至此,她還有什麼資格再去妄想的呢。
葉綺接過安瑜熬好的葯,放置在一旁。開口道:「婉兒的手腕,勞煩安太醫了。」
「是我分內之事,並不勞煩。」安瑜見葉綺如今一開口都是疏遠的用詞,自己即便委屈也只能吞進去。
安瑜拿起藥箱走到葉婉床邊,沉默的幫葉婉拆換錦布。
葉婉看著安瑜,無法開口安慰,便只能伸出另一隻手放在安瑜的肩頭上,輕輕拍了拍。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溫暖,安瑜苦笑著搖了搖頭。但手上的動作卻依然仔細溫柔。
許雲剛走到宮門處,便見葉澤與林靖勛正在觀台一同巡防。
心中疑惑,便不再上前打擾。天色尚且未黑,稍後再來尋林統領議事便可。
此時間,許雲便來到了關押顧子傾的監獄雅間。
「長公主如何了?」顧子傾見許雲來了,便放下了還在書寫的筆,問道。
「還在沉鬱中未曾真正解脫,但身體好了些許。」
「外面可變天了?」
「快變了。」
「告訴綺……告訴長公主,與葉暻對抗並非易事。占他的上風,也未必是好事。」顧子傾面色緊張,眉帶憂愁。
「好。」許雲慎重應道。
短暫交談過後,許雲便走了,走之前顧子傾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不說,許雲也不會去問。向來,顧子傾應是有話要親自問長公主。
出了獄牢,天光微暗,許雲只是嘆息一聲,便朝著林靖勛所在而去。
太陽離西方地面還有一段距離,但拂面的風卻涼上了三兩分。
林靖勛還在觀台上高坐,許雲見葉澤並未在附近,便坦然上行。
「林統領。」許雲拱手行禮。
「無須多禮,但說無妨。」林靖勛見許雲前來,想必定是公主有吩咐。便開門見山。
「今晚禁軍巡防,避開輕雲軒,和公主殿這條路。」
「好。我知曉了。」林靖勛側耳細聽,聽罷,面色嚴肅。
「可還有他事?」
「公主目前尚未吩咐,但這段時間怕是不會消停了,暫等公主計劃吧。」許雲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也好。」
「那我便去守著公主,今晚切記。」
「定不負公主所託。」林靖勛目光堅毅。
夜色,在期盼下悄然攀爬,逐漸佔據整篇天空。
在林靖勛刻意帶隊避開之下,許雲這一路果然是暢通無阻。他悄然進入了輕雲軒,很規矩的在內閣門外等待。
「是長公主的人吧,芸妃娘娘讓您進去。」紅袖將門微微開出一小半,說道。
隨後,許雲便來到內院深處。
「她能讓你過來,想必是紫嫣姑娘已經帶出來了。」芸妃淺笑。
「公主要屬下帶娘娘去公主殿。」
「外面禁軍把手森嚴,如何去得。」芸妃眉頭一皺。
「禁軍統領是公主的人,他們已經都避開這裡了。不需擔心。」許雲連忙解釋。
「我倒是忘了。還當她是小娃娃,如今也是滿腹計謀的皇女了。程婧蓮那邊,可……」
「她正與四皇子斗得水深火熱,無暇顧及此處。」
「倒是件好事,也罷,那我便隨你走一遭。」芸妃說罷,便起身穿戴好衣服。這才掀開隔簾,出身見許雲。
「走吧。」
「娘娘請隨我來。」許雲從芸妃的清麗中回過神,行禮示意。
兩人便一前一後,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