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困天魔陣
待客廳,矗立著八根雕龍柱,空間可以容納將近百人,猶如皇朝中的殿堂,兩側放置著交椅茶桌,中間放置著一道紫檀木的茶盤上雕龍畫鳳。
江戰坐在主座,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壺倒在茶盤上的茶杯中,為太玄師太斟茶一杯后,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玉盒,打開后,裡面擺放著三顆散發玄陰氣息的黑色果實,看向師太詢問道。
「師太,我這有玄冥果三顆,不知可否與瞑山宗的道元果兩兩相抵?」
太玄師太,見恩人手上玉盒中的玄冥果實的確動心。美目瞪圓有些驚愕道:
「恩人,既有玄冥果,哪怕僅有一顆也可去往瞑山交換道元果,那小江黎又何苦夥同賊人入宗盜竊。」
江戰笑著搖頭解釋道:「師太有所不知,這玄冥果實,也是好友在南荒苦苦尋找了兩年這才找到,昨日相聚堪堪送來,我本想帶著孩兒去往瞑山交換。卻沒想到,我那孩兒提前使了手段,竟將道元果從瞑山盜竊而出。我兒之錯,當以父償,還望師太見諒。」
說著,江戰把玉盒連帶三顆幽冥果放到了太玄師太面前。又吩咐一旁侍女:
「竹兒?還不快去叫黎歌過來認錯。」
一旁,二十五六的女子模樣長得俊俏,身段猶如一顆綠竹,搭配上青色衣裙,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是!」
侍女道了一聲,腳步由緩便急,退出了待客廳。
「恩人客氣,此事想來也不怪世子,其中緣由我也知曉幾分,怕是我那徒兒自作主張,叫來了外出遊歷的好友聯手盜出了道元果。」
太玄師太此時內心猶豫不決,面前是昔日恩人,手邊是可抵宗門至寶的靈果。玄冥宗修行太陰聖經,若說道元果雖然珍貴,卻是不如玄冥果貼合瞑山宗修士修行。
「師太不必介懷於往事,俗話說,恩是恩,過是過,恩過兩兩相抵,至寶與至寶交換,師太還是快將玄冥果收起來吧。」
江戰看出了她的窘迫,不由出言寬慰,畢竟他兒子還想娶瞑聖依為妻,僅憑這點,哪怕是太玄師太要他身家全部,他也亦會傾囊相贈。
「噗嗤~」太玄師太笑道:「好一個功過相抵,至寶交換,恩人性格豪放,到是清玄拘於小節束手束腳了。」
江戰,順坡下驢,緊忙將心中所想之事說了出來。
「師太,我有一言,還望師太答允。」
「哦?恩人何事?」
江戰笑道:「我那孩兒,傾心於你那愛徒,不知師太可否答允,讓那倆孩兒結為道侶?」
太玄師太聞言不由皺眉,想了片刻幽嘆一聲道。
「唉,我那徒兒為了恩人孩兒已是叛逃出了宗門,現在怕是我想阻攔,她也不會回頭,我又怎會在加干涉,罷了!罷了!還望恩人日後好好相待我那徒兒,莫要讓她受了委屈。」
話音未落,江黎與瞑聖依牽手走了進來,一路來到二人身旁跪拜道:
「小子江黎,見過師太。」
「師父!你就別生氣了。」
瞑聖依羞紅了臉頰,有些撒嬌的喊著太玄師太。
「哼~」太玄哼了一聲,站起身拉起二人,用手指點了點瞑聖依的額頭埋怨道:「聖依,不是為師說你,你看看你乾的都是什麼事?盜竊至寶,叛逃出宗,一點也不讓為師省心。」
「師父,我錯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瞑聖依搖晃這她的手臂,不住的撒嬌,許是太玄師太心軟,
把剛剛收進儲物袋的玉盒又掏了出來遞給了她。
「你已經被宗門除名了,師父也幫不了你別的,往後修行遇到瓶頸,可以用玄冥果破關,你把它收著吧。」
太玄師太看向瞑聖依的眼裡雖有一些埋怨,可更多的卻是慈愛。
「這是什麼?」
瞑聖依把玩著玉盒,不由看向師父詢問道。
「那是玄冥果,要不是你自作聰明,定軍王不日便會帶著它去往瞑山宗交換道元果。現在你知道自己有多蠢笨了嗎?」
瞑聖依聞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她也是心急,看著相愛之人被禁制封印多年,她又怎會袖手旁觀?這才在瞑山與江黎分別後,夥同毛毛飛等人進入瞑山盜竊。也好在毛毛飛的盜竊手段高超,這才從高手如雲的瞑山宗竊取出來道元果。如今知曉真像,到是她有些多此一舉,如今淪落成了宗門棄徒,雖心有悔意,但若是有從新選擇的機會,她也依舊會選擇盜取玄冥果。
愛之深處,她又怎會忍心看到心愛之人處處為難。
看著她們師徒情深的模樣,江戰笑道:「師太不必如此,何不將玄冥果還回宗門,也好讓瞑山收回成命,讓聖依日後依舊還是瞑山弟子。」
說著,江戰又取出了一個玉盒,裡面也擺放著三顆玄冥果。
「剛見面時遇事太多,也為能送給聖依什麼禮物,這剩餘的三顆玄冥果,就當做我給聖依的見面禮吧。」
「多謝伯父!」
瞑聖依乖巧的接過玉盒,將玉盒還回給師父道:「師父,你還是還回宗門吧,徒兒總不能一直被人當做欺師滅祖之徒不是?」
江戰聞言笑意濃郁,腦海中卻是想到了另一位佳人,他的妻子姜靖亦是性格爽朗洒脫,就像當初從他懷中接過綢緞紅花一般。
太玄師太也沒在推遲,微笑道:「好好好,我這就回宗門與太上長老相商,看看是否能將你的棄徒之名劃去,恢復你的瞑山宗弟子身份。」
「我呢?不是讓我來謝罪的嗎?」
江黎一臉懵逼的嘀咕,鬧了半天他到是像過來走個過場。
「江黎,好好對待聖依,若是有一天我徒兒滿臉委屈的哭著回到宗門,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話語雖是嚴厲,可太玄師太眼中卻是滿目慈祥。
聞言,江黎心中竊喜,點了點頭保證道:「師太放心,若是真有那一天,江黎定會去往瞑山自盡謝罪。」
「好!」太玄師太笑道:「定軍王,如今誤會已經解除,改日清玄定會來此,感謝恩人當年的救命之恩。我便不再打擾了,如今宗門亂成了一鍋粥,一些激進修士怕是要來抓我這愛徒了,我得儘快趕回宗門解釋一番。」
聞言,江戰也不好強求她留下吃些便飯,只好抱拳拱手道:「師太既然身有要事,還望師太一路多加小心。」
「告辭!」
太玄師太打了個稽首,又撫了撫瞑聖依的臉頰上的青絲,在眾人的目送下,轉身走出了待客廳御空離開了定軍山。
事情告一段落,平靜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江黎給老姚頭換了一口答應他的靈石牙后,又在家度過了三日。
晌午,江戰在書房中命竹兒喊來了江黎。
「兒啊,封印你肉身的禁制,你便跟你林叔去碧落山脈的煉獄山破解吧。」
「煉獄山?爹你是說,要我用火炎熔煉體內的禁制?」
「是的!」江戰點頭從書桌上拿起一個玉盒繼續說道:「前些時日,你陳叔不僅送來了玄冥果,還隨帶去了極北州摘了幾顆玄冰果,正好助你進入煉獄山突破肉身禁制。」
聞言,江黎心中知曉父親雖說是順帶,可憑他的聰明才智,又怎會不知這七年歸途中,陳康其實一直在暗中保護著他。想來是陳叔在極北州時,便已經知道玄冰果對他破解肉身禁制有用,這才去了寒泉摘了玄冰果。而玄冥果,或許也是在他進入瞑山時,便已經去南荒等待果實成熟了。
一切都一切,都好似早有預謀,不論他走到哪一步,身旁都有父親的勢力在他左右庇護。
「爹,我什麼時候動身?」
江戰說道:「就今天吧!趁早破開肉身禁制,早日為你娘討回公道!」
「嗯!」江黎點頭,迫不及待的從父親手中接過玉盒走出門外。
江戰目送他離開,眼神中透露著不忍與決絕。
院落里,胖滾滾的林建安站在前面,身後除了吳萌兒沒在,一眾小輩盡皆早已等候多時。
「哈哈......」林建安大笑道:「江小子,以後就由我保護你了!還不快來討好...討好你林叔我?」
聞言,江黎皺眉問道:「什麼是以後就由你保護我了?」
此話一出,林建安臉色一僵,訕笑道:「嗯......我不得帶你去煉獄山嗎,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的我不得保護你?」
「哦!」江黎打消了心中的疑慮,看向瞑聖依他們問道:「你們也跟我去?」
「我們保護你!」瞑聖依率先開口說道。
「我不就去煉獄山破除禁制嗎?你們都去?靈鈞你也去?」
見江黎詢問,陳靈鈞點頭說道:「近日我爹給了我一本劍譜,我需要去煉獄山獲取炎靈融入劍中。」
江黎點了點頭,沒在多言,腳步移動腳尖一墊御空來到了天上。
眾人盡皆御空,一行十四人,林建安在前面帶路,江黎轉身目光不舍的看了一眼定軍山的後花園。
經歷了七年的人間遊歷,他早已不在是當年那個不諧世事的孩子。
他知道,這一去,定會是不知歸期!
「小秋兒,你要乖!等哥哥回來,我會帶你去吃天下間所有的好吃的!」
他在心中默默述說,想要怨罵一聲,卻又想起早已兩鬢斑白的父親,怨語到了喉嚨卻又咽回了肚中。
一路御空,眾人來到了碧落山脈。
碧落山脈,南北千里山,東西山脈長達七萬六千里,將整個南荒州擋在了碧落山南。山脈中,有無數強大的妖獸隱伏,時長襲擊御空飛過的修士,眾人為防止妖獸襲擊,不得不飛下山來,行走在山林之間。
秋風落葉,林間綠樹成蔭,有三人環抱粗的巨樹,亦有孩童手臂粗細的樹苗,一根根樹藤從樹榦低垂,地面雜草叢生,小吳良走在前面手持一柄長刀開路。
「江小子,還有三百里,我們就要到煉獄山了。」
江黎望向前方皺眉道:「先等等!」
「怎麼了?」林建安轉身詢問道。
「前面有人埋伏!」江黎靈識展開,發現了前面八百米開外的古樹上站著一名,從頭到腳用著黑布裹的嚴嚴實實的黑袍男子。
話音未落,站在樹枝依靠在樹上的黑袍男子也朝江黎等人看了過來。
只見那黑袍男子身形如同鬼魅,幾個閃身,來到了一處山坡,距離他們僅僅不過百米。
緊跟著,數百名有著元嬰期修為的黑袍人在叢林中鑽出,他們手持玄鐵鎖鏈相互連接,就連天空亦有捆綁鎖鏈的青銅戰車,將江黎等人圍在了中間。
「戰陣!困天魔陣!」
熟知戰陣的江黎說著,手中喚出把柄巨錘,護在眾人身前一臉凝重。
林建安從儲物戒喚出一柄三板斧與小一輩的掏出長刀寶劍嚴陣以待。
「你們是何人?竟敢阻攔我等去路?」
林建安看向那黑袍男子呵斥一聲。
「江黎!投降吧!若是你自毀丹田,或許還能保住你的一條賤命!」
那黑衣人吐字猶如從嗓子中費力擠出,沙啞而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