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已經被發現了嗎?快走!」
「等等,那邊有炸彈!」
「安室?!」
通道內的碎石撲面砸了下來,安室透眼前驟然一黑。
燈光和聲音都在遠去,安室透咳嗽著,在黑暗裡摸索了好一會兒,這才找到了一條路。
小心往外移動時,安室透自顧自的嘆了口氣。
想要當個能完全狠下心來的卧底真不容易啊,剛才面對那些發現了他的人時,選擇開槍回擊或許就不會這麼狼狽了,他還沒到時候嗎?
要是換成了燐司會怎麼做呢?
想到白夜燐司,再想到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安室透的心臟突然抽痛起來。
他這樣被單獨隔開,卻像是給了他個安靜思考的地方,一瞬間公安的任務,不能告訴他的秘密好像全都遠去了。
在無法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白夜燐司,或者說和白夜燐司有什麼關係的情況下,他也很想知道琴酒是怎麼做到的不去管以前的那些事情。
安室透看到了前方的光,看來這段路不夠長,他很快就要上去了。
這裡本就是一處大樓的地下通道,錯綜複雜,那些人也追不上來。
安室透剛朝著光伸出手,卻突然也從光里伸出了另一隻手,像是要握住他給他借力。
從洞口上一起掉下來的還有一截黑色的衣擺,因為光線太強安室透一時沒有看清楚,他戒備的眯了眯眼睛,適應了強光后,他瞳孔突然一縮。
這隻手很熟悉,但是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那隻手的主人看安室透沒有立刻握住倒是也不惱火,就靜靜的等在那裡,直到安室透深吸一口氣后抓住了他的手,他便猛地發力把人拽了上來。
安室透一上來,發現那強光只是手電筒帶來的,白蘇維翁是預測了安室透會在哪裡出來,因此提前來接他。
安室透看著面前站直的身影:「白……」
「噓!」青年忽然讓他噤聲,同時自己也把手電筒關掉了,再次朝著他伸出手,「走吧。」
這裡還是沒有燈光的地方,手電筒會吸引他人注意,關掉似乎很合理,可是安室透完全看不清楚,青年的身上卻有那麼一種「你可以完全信服我」的自若,像是有夜視能力一樣。
安室透在心裡默念了無數次現在還沒發確定這張臉的真實,讓自己平復心情再去握住那隻手。
畢竟不知道白蘇維翁的「神經病」到什麼程度,還是別擅自違背他的意思。
那隻手倒是正常人的溫度,哪怕不用力也能感覺到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指上覆著一層薄繭,幾乎覆蓋了整個手掌,讓人完全分辨不出他到底習慣使用什麼武器,卻能看出來這個人也應該是相當刻苦的。
安室透拉過白夜燐司的手,感覺也差不多,可是這世界上相似的手應該也不計其數,那上面又沒有什麼特殊的傷疤來分辨,安室透倒是記得白夜燐司以前包紮傷口時身上的傷疤,可他要是敢扒白蘇維翁的衣服那是不要命了吧。
白夜燐司之於降谷零,是最親近的,熟悉到身上每一處的人,他不知道該說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白蘇維翁什麼都沒說,直接拉著安室透朝外走。
在黑暗的環境里,只有兩個人的腳步和呼吸聲,在有意的控制下幾乎微不可查。
安室透不知道白蘇維翁的身手到了什麼地步,但是現在看來應該也是高手。
「說起來,最近真的很忙啊。」
在寂靜的空氣里,白蘇維翁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安室透愣了愣,他斟酌著道:「您說的是……」
白蘇維翁在前面輕笑了一聲:「保險啊,我忙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來烏丸集團的職工是有保險
的,可是完全歸屬組織的部下就沒有,我知道大家的獎勵挺豐厚的,但是我不想像boss那樣到了老大一把歲數還在那裡工作哎,你想嗎?」
……這還真是與眾不同的見解,正常的這種掌權者哪個不是恨不得把東西握在自己手裡到死。
安室透:「或許您說的對。」
白蘇維翁:「反正不會進行到那種我去給你交保險結果那邊告訴我警察局幫你交著呢的這種情況,對吧?那也太抓馬了。」
安室透趁著夜色皮笑肉不笑:「那怎麼可能呢?」
白蘇維翁突然回過頭,那一瞬間他的左眼那點金色在黑暗裡耀眼的彷彿星星。
他道:「我們到了。」
他和安室透互相看了一會兒,發現安室透盯著他沒反應,就低頭看向了兩個人相握的手。
安室透連忙把手抽了回去。
成田霧和安室透的搭檔都站在那外面,看到他們走出來,連忙都站直了:「你們沒事吧?」
安室透搖搖頭,問道:「你看起來也還好?」
作為他搭檔的那名內測玩家的眼睛都快貼到白蘇維翁的臉上去了,愣了好一會兒在白蘇維翁越來越詭異的笑容下才想起來回應:「不還意思,多虧白蘇維翁先生救了我。」
奇怪了,他的眼神不是會被遊戲過濾嗎?怎麼白蘇維翁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安室透詫異看向白蘇維翁:「您是一開始就過來了嗎?」
成田霧心道說好的看他們什麼自相殘殺呢?一開始的那些惡趣味去哪裡了?
白蘇維翁幽幽道:「嗯,因為找到了更有意思的東西,覺得那麼快消失就不好玩了。」
安室透沒有貿然開口詢問,只是看著白蘇維翁朝前走去的背影,沉聲道:「是這樣啊……」
成田霧被旁邊的玩家狂戳。
【好詭異的氣氛!好酸爽的感覺!我剛才還想著零見到這張臉會不會很傷心我自己都悲從中來了,可是這個氛圍呃啊……】
成田霧:「……」
成田霧默默看向安室透,小聲道:「咳,白蘇維翁的控制欲是有點兒……」
安室透詫異看了他一眼:「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成田霧的那句「是有點兒過強了還沒說完又默默咽了回去」。
安室透:「身為掌控著組織的高層,將來說不定會是下一任boss,這是理所當然的。」
成田霧不知道安室透內心究竟在想什麼,只是驚悚的看著他經過剛才的那一場相處后,現在看著白蘇維翁的眼神像是個狂熱的追隨者。
安室透你的演技也太好了!我要不是知道你是什麼人我非得以為你被洗腦了不可!
白夜燐司突然打了個寒戰。
系統:「你緊張什麼,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看看安室透的演技進步多塊啊。」
白夜燐司:「……可我後背發毛。」
救命啊被自己養大的孩子這麼盯著感覺不要太奇怪。
白蘇維翁讓琴酒設置的考驗其實並不難,而說著不去的白蘇維翁最後還是人親自到位了,看來也沒有想故意難為什麼人。
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也都完成了任務,安室透的那個雖然有差錯但是任務完成度也沒有下降。
諸伏景光察覺到安室透的眼神變化,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在心裡大概明白了幼馴染要這麼做的目的。
降谷零心裡藏著的東西很多,可是扒拉到最後還是只有白夜燐司。
而白蘇維翁看起來並沒有太拿新的三個部下當一回事,他和琴酒說話的幾率和神色都比和他們好太多,再加上剛才那如同救世主般出場的場景來看,這個人絕對相當惡劣。
相處的時間並
不怎麼長,可是越看和白夜燐司的差別越大,連帶著那張如此相似的臉,也開始能讓人挑出不同的地方。
但諸伏景光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這張臉絕對沒那麼簡單。
「你們要不要公務打一架?」白蘇維翁讓他們去休息之前,突然看著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道,「我批准的,公費打架。」
安室透愣了愣:「那是……您想看到的嗎?」
「因為感覺看著你們性格上就好像很容易打起來,但願是我的錯覺,」白蘇維翁忽然擺了擺手,「算了愛打不打吧,我走了……陣!」
琴酒明明就沒有先離開,而是停下腳步在那裡等著白蘇維翁。
這兩個人太過熟絡,看起來挺惡劣的白蘇維翁在琴酒那裡似乎也變得好了點。
成田霧只想說要是有人有這種感覺那就是大錯特錯了,琴酒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吧,這也就是被白蘇維翁親自養大的才能忍受得了。
……等等,琴酒今年多大了,白蘇維翁今年多大?!
成田霧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白蘇維翁走後,其他幾人對視了幾眼。
成田霧默默移開眼神,拔腿跟著白蘇維翁跑了。
諸伏景光特意站在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中間,他思索了很久這個時候正常同事應該說的話,提議道:「要一起去聚個餐嗎?」
降谷零笑的眯起了眼睛:「不,忘記和你說了綠川君,白蘇維翁說的沒錯,我就是討厭諸星大他這種人。」
赤井秀一挑眉道:「哦,可能是因為我有部分失憶的癥狀,所以不太記得我又沒有討厭過安室你這種人,應該是沒有的,既然不想聚餐的話,那我也跟著白蘇維翁走了。」
「……你去幹嘛?」
「我在那裡養傷,白蘇維翁特批的。」
「……」
「好像琴酒也住那裡吧,那房子挺大的。」
諸伏景光:殺氣啊!zero你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