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原本沒個正形隨意蹲在那裡的少年緩緩站起身,看著青年打開車門下車,自己卻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原地。
琴酒一看到少年的眼神,頓時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皺了皺眉。
安室透他們幾人堅持場景,也都愣了愣。
那個眼神感覺很熟悉,是曾經他們自己想要流露出卻不能被看出來的眼神,像是什麼本以為永遠失去的東西失而復得的複雜。
白蘇維翁靜靜的看著少年,似乎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太宰治身後的部下見此情景,小聲在太宰治耳邊提醒道:「太宰君,那是森首領說的貴客。」
太宰治一愣,像是突然從什麼夢裡醒了過來,少年沒被繃帶包住的左眼卻依舊緊緊盯著青年:「……白蘇維翁?」
安室透三人沒有互相對視,但是心頭都有一個想法:這個不會也是被白夜燐司養過的吧?
現在來看,不管冒出多少個被白夜燐司神奇養過的,他們都不會特別詫異了。
十七八歲的太宰治身量可以說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
一金一黑的雙眸微微眯起,像是在打量太宰治,隨即他舉起了手:「你好,太宰君。」
「……」太宰治忍住了心頭的困惑,揚起笑臉和白蘇維翁握手,「以前一直都不知道的長相呢,在黑市上想要懸賞你的人頭都沒什麼照片,和我不太一樣了。」
這張臉很明顯表現出了不認識太宰治的意思,並且年齡也不是很能對得上,他打算先試探一下。
只是在握手時,還是忍不住稍微加大了力度。
白蘇維翁道:「我的保密工作倒是做的不錯,方便了解下太宰君你的懸賞金額嗎?」
兩個人比對了一下后,太宰治道:「你比我高的原因大概是因為組織業務遍布全世界吧,和我們這樣還在逐步拓展的不太一樣。」
氣氛有些莫名的詭異,誰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在這裡比對懸賞金額是想要幹嘛。
太宰治微微偏頭,看到了安室透拿著的鳥籠:「哦哦,那是寵物鸚鵡嗎?會罵人嗎?」
白蘇維翁:「哦,它罵的還挺順溜的。」
赤井秀一環顧著港口fia的來人時,也默默記下了對方的一些信息。
太宰治是港口fia的年輕幹部,年紀輕輕也不擅長武力,但是頭腦和控場能力遠超他人,手段也異常殘忍……
琴酒看了看時間,輕聲對白蘇維翁道:「差不多到時候了。」
白蘇維翁笑了笑:「對了對了,該做正經事了,不過……太宰君你打算和我說一下,剛才愣神的原因嗎?」
太宰治不動聲色道:「因為白蘇維翁先生你長得比較像我一個故人,一時間恍惚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啊。」
白蘇維翁:「沒,我也習慣了,我倒是真的知道一個和我長得像的,不知道是不是他。」
「應該不是吧,」太宰治笑起來的時候眼中沒有一點兒光,「因為他已經去世啦。」
「真巧,」白蘇維翁笑道,「我認識的那人也去世了。」
安室透皺了皺眉,但很快就鬆開了。
這種時候的情緒外泄,大概可以表達為外人對上司的一些言語上的僭越的不滿,所以被看到也無所謂,但實際上安室透想的是,他看太宰治莫名會有種從另一個角度看自己的感覺。
只可惜現在這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不會站在他們哪邊,白蘇維翁絕對信任的人就只有一個琴酒。
……早知道就應該趁著小時候第一次見面就至少讓那足球砸琴酒臉上去的。
等等。
安室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琴酒那個時候會來他們那邊,還是那種眼神,簡直就像是現在的安室透他們,可是白蘇維翁要是和白夜燐司不是一個人的話,那白蘇維翁那個時候又去哪了,總不可能是琴酒不小心把白夜燐司誤會成是白蘇維翁了……
安室透看著白蘇維翁交談的背影,若有所思。
白蘇維翁和安室透說現在就可以把鸚鵡放了,安室透問要是鸚鵡在橫濱丟了怎麼辦。
「它的腦子夠它找路了,要是找不回來就證明它玩野了放它自由飛翔。」白蘇維翁看起來對寵物很隨性。
安室透只能無奈的把鸚鵡暫時放了——本來還想趁著沒別人的時候問幾個問題的。
白夜燐司就是知道這隻鸚鵡嘴上沒啥把門的,才要避免它和安室透獨處。
成田霧現在不在這裡,白夜燐司安排他去做別的事情了,也算是另一條比較重要的任務線,和這橫濱息息相關。
車子開向橫濱市內時,太宰治和白蘇維翁一起坐在了那輛保時捷的後座,來彰顯一下信任。
「白蘇維翁先生以前沒來過橫濱吧?辦完正事我可以帶你參觀一下。」
「那就感謝了,不過估計得過幾天了,這次耽誤的事情不少。」
「那倒是都無所謂呢,首領特意叮囑我要好好關照你。」
兩人的面子工程做的相當到位。
白蘇維翁想了想,道:「景點那都無所謂了,不過我倒是對那個擂缽街很好奇,那種奇迹般瞬息之間創造的深坑……到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它是怎麼誕生的啊。」
太宰治臉上的笑意忽然加深了,他豎起一根手指:「這個問對人了,有空的話我可以像你講一個傳說。」
「傳說?」
「啊啊,就是荒神啊,傳說里創造了擂缽街,還有……人造神明的事情。」太宰治說的相當隱晦,卻把和中原中也以及魏爾倫這對兄弟的一些信息披露出來,想要藉機觀察。
白蘇維翁淡淡道:「那聽起來倒是很精彩,好啊。」
白蘇維翁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太宰治的觀察力從來沒出過什麼差錯,可是這一次見到一切正常的白蘇維是,他卻下意識的開始懷疑自己了。
白夜燐司心道他這上千年的演技要是能被一個十幾年經驗的人看穿那還得了,太宰治對於這些東西的入門都是他教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說起來,你的左眼看起來很不一般啊,是美瞳嗎還是……」
「我可沒有這麼酷炫的美瞳,」白蘇維翁自嘲的笑了笑,捂住左眼,「這是天生的,可是到現在都沒找出來原因。」
太宰治的提問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追問。
港口fia給他們安排了住處,是他們旗下財產一個不錯的酒店。
按照流程他們得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見港口fia的首領。
只剩下他們六個人的時候,白夜燐司坐到沙發上,捏了捏鼻樑:「房間挺多的,一人一間吧,明天還……」
「我和你住一間,」琴酒忽然開口打斷了他,「這裡是橫濱,我們沒有異能者,儘管港口fia一定會派入保護這裡的安全,但是也不能大意。」
安室透剛想說些什麼,白蘇維翁直接道:「不要,我房間里有別人我睡不著,你又不是沒試過。」
……試過什麼?
琴酒為什麼會和白蘇維翁一起過?!
琴酒雖然皺起了眉,但是卻沒反駁。
白夜燐司察覺到安室透赤井秀一他們的反應,有點兒莫名其妙——那黑澤陣小時候剛被他撿到的時候才那麼大點,晚上睡不著他就只能陪著,結果就是他熬了好幾個通宵。
伏特加都感覺不太對勁:「那、那個,不是最近的事情吧?」
「嗯?肯定不是啊,得二十多年前了吧,這還需要去想?」
白蘇維翁那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反倒讓其他人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想多了。
這麼看來琴酒真是被白蘇維翁養大的,可是白蘇維翁今年到底多大了啊?!
赤井秀一道:「您不習慣也沒關係,我會待在您房間外的,有事情您可以喊我。」
安室透微微眯眼看了下赤井秀一:「我也是。」
諸伏景光:「……」
這倆人這麼入戲,他不跟著一起演一下是不是浪費了……話說這真是入戲了嗎?
白蘇維翁靠在沙發背上看著面前的一排人,神色不變,挑眉道:「你們要是很有空,就幫我把帶來的文件都弄了,再去幫我買點兒橫濱特產吃一吃。」
把多餘的帶來的文件都交給安室透幾人的白蘇維翁拍了拍手,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關門的動作乾淨利落,渾身都透露著「好耶煩人的事情扔出去了不用見人了真好」的感覺。
安室透低頭看了看文件,再抬頭看向琴酒。
琴酒轉過身去,沒看他們,只是在也回了自己房間前道:「他給你們的就都無所謂機密。」
他還以為安室透在擔心這個文件是不是他這種等級能看能決定的,可沒想到安室透笑著道:「我是想問下,白蘇維翁先生喜歡吃什麼。」
琴酒:「……」
琴酒一句話都沒說,回房間,關門,一氣呵成。
伏特加順口道:「白蘇維翁看來是很會信任部下,不過他果然最信任的還是大哥,彼此最了解的也只有他們啊。」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哦,知道了。」
赤井秀一無奈的嘆了口氣,看著文件道:「看來還是得幹活。」
就當做是調查組織情報好了。
安室透到底也沒來得及出去買什麼東西,因為很快就有人特意給他們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