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黑霧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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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傍晚，曹玄一直到太陽落山之後才從床上睡醒坐了起來。
距離他去老索家已經過去兩天了，這兩日以來老索一直在忙著從長庚佛信徒的方向尋找突破口，就連展明也在積極地用非官方手段搜尋線索。
而在本地沒什麼人脈資源的阿列和曹玄兩人，倒也沒有就這麼無所事事，也在趁著這幾天的時間或是提升實力或是準備物品。
曹玄這幾天頻繁往返於庫房和工房之間，將大把的時間用在了鑽研符咒和符文上，還去找潘鳳補課了解了關於這方面欠缺的很多基本常識。
直到今天白天才停下來回家好好睡了一覺，因為接下來他準備要干一件很重要的事。
「最近這兩天靈識一直處於高負荷狀態，在得到充足休息之後明顯感覺靈識的純度提高了不少，看來使用靈識是主要的提升方法。」
他自言自語著下床走到桌邊，喝了些水然後又吃了些準備好的糕點，在緩解了一些飢餓感以後又重新盤腿坐在了床上。
心念慢慢沉入意識深處，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態，等再次睜開眼時已然回到了登神長階之上。
曹玄直接轉頭看向了樓梯上方的那一團黑霧，那緩慢蠕動著的黑霧此時彷彿變得稀薄了很多，而這次再進行直視也沒有了之前那麼強的眩暈感。
「果然，靈識的純化會直接影響到黑霧，感覺現在的我應該已經可以向上攀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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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處，曹玄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地嘗試著伸出了手。
當他的手觸碰到那團黑霧時，與上次的情況很相似，黑霧在這時突然變得躁動了起來，並開始主動向著曹玄的身上蔓延。
曹玄強壓住心中的慌亂感，並催動靈識聚集在手臂上用於驅散那股深入靈魂的寒意，然後慢慢前傾身子並抬起了腳。
時間彷彿過得很慢，似乎這一步踏出就花了很久很久，可在這種地方是無法感知到具體的時間。
曹玄每向前移動一點，那團黑霧就會伴隨著刺骨冰寒多侵蝕他的身體一分，而他也就需要停下來重新催動靈識來凝聚在新的部位上，這就已經讓他幾乎被榨乾了所有的體力和精神。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流進了嘴裡，可因為這裡是精神世界並不是真實的汗珠，所以入口后沒有任何味道。
曹玄此時已經半個身體探入了黑霧，只剩下歪著的腦袋和另一半身子還在外面，而他也感覺到自己已經踩在了黑霧中的階梯之上。
「冷靜，冷靜，」曹玄長處一口氣說服自己道，「不要慌，繃緊身體，凝聚靈識。集中精神來抵抗進去黑霧時會遭遇到的衝擊，然後...一，二，三！」
他想著潘鳳的教導並倒數了三個數，然後屏息凝神將自己整個人都沒入了黑霧中。
當他的所有身體也包括頭淹沒在了黑霧中后，那團黑霧就像海水一種從他的口鼻處瘋狂地向身體內部湧來，一時間彷彿要通過身體來吞噬掉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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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無光的黑暗，曹玄甚至無法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也無法察覺到自己這樣迷失了多久。
就在他感覺自己可能會永遠漂浮在這片黑暗中時，一絲銀色的光亮從黑暗的深處亮了起來，也從他的靈魂深處亮了起來。
那道光亮是如此的純潔而又神聖，彷彿蒙昧與迷茫中燃起的希望。它的出現使曹玄又重新找回了自我的存在與對世界的感知，甚至變得比之前還要更敏銳一些。
曹玄如同沙漠中的迷失者一樣對著那道銀光伸出了渴求的手，一切卻又始終可望而不可即，直到那道亮光離他越來越遠最終緩緩熄滅。
此時他的腦海中顯示出了與石壁相似的一幅畫面，只不過要更為的清晰詳細。
一道盤坐在地的人影身上逐漸亮起無數道細線環繞在體內各處，那是被中州稱為經脈的東西，也是武司的那群人在鍛煉時最強調的體內平衡點，它不僅是人體的血管也是生命線。
無數的光點從經脈中亮起，沿著經脈有序地在體內遊走。
「這應該就是靈識在體內運行的正常方法了吧。」
現在無法開口自言自語，曹玄便只能在心中默念道。隨即便按照這種方法開始催動體內的靈識，而不是像之前那樣任其在體內隨意遊走。
隨著靈識運轉速度的加快，他開始察覺到自己的體內明顯出現了變化，靈識也逐漸從原來的一杯水慢慢變成了一缸，而原本純度變得極高並開始有些沸騰起來的靈識，也隨著整體的增大而逐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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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過神來之後自身終於恢復了全部的感知力，他睜開眼睛動了動手指，又看向了自己所身處的那級台階。
此時周圍的黑霧已經極其稀薄，能對身體造成的影響也變得很小。
曹玄抬頭看向了上方的階梯，在遠處便是一處新的平台，他活動了一下重獲控制權的身體后便邁步向著階梯上方走去。而新學會的靈識運轉方法，也使體內的靈識無意間的正常運轉便已經可以抵擋那些少量黑霧的侵蝕了。
在向上攀登的時候他也一直在思考著剛剛的事情，以及提升后自身身體發生的變化。
「最早那處石壁上的壁畫內容應該就是最後出現在我腦海里，關於靈識的正確運轉方法。可這一步既然是在提升的最後一刻才會領悟，而且也會直接出現答案，那這壁畫的存在意義又是什麼？難道憑藉那樣一副沒頭沒尾意義不明的壁畫，就會有人直接領悟到這一階段提升的技巧，然後直接前往下一階？可那樣的話在靈識的純度累積上無法達到要求，也同樣不能安全地承受住黑霧的影響。」
現在對於壁畫的了解太少，僅靠這一副是很難得出有效的結論，於是他打算先登上上面的平台看看有沒有新的壁畫再做打算。
他伸出了一隻手看著自己的掌心，此時的他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靈識在體內流動的軌跡了，而他的腦海里也如同被海浪沖刷過一樣感到了暢快淋漓、煥然新生。
這段路要比他想象中的長一些，大約有一百多級的樣子，等他站到新的平台上時回過頭髮現之前的那級平台已經幾乎看不見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幾近枯竭的靈識讓他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下。如果不是新的技巧讓他對靈識的利用率提高，否則堅持到走完這段台階對他來說都是很大的挑戰。
不出意料的，通向上方的台階處依舊有著一團看不清盡頭的黑霧堵在那裡，看上去甚至要比之前的更加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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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從下面看也看不見究竟還有多遠。」
曹玄長嘆一聲看向了位於天邊的，那如同璀璨星辰般的銀光。由於剛剛在黑暗中的遭遇，現在那團銀光在他的眼裡已經變得更加神聖了起來，而自己對它以及那座若隱若現的神殿也變得更加嚮往。
他放下了那些暫時不可能實現的幻想，著眼於當下並收回了目光，看向平台邊緣處。
果然這裡又有了一面石壁，而這石壁以及上面的壁畫要比之前的那個更大一些。
曹玄看著盤坐在壁畫中央的人影，這個與之前看見的那副基本一樣，只是變成了自己在腦海中看見的完整版本。
而在人影的周圍卻是多出了大量雕刻精緻的花紋，它們被分割成了四個部分排列在四角，而人影則盤坐在其中一個部分。
「這次又是什麼意思呢？」曹玄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道，「被分成了四個部分，人在其中的一塊。假如這四個部分指的是整個世界，而人所在的這一塊指的是如今的世界也就是人界，其中一塊指的是所謂的靈界，那另外兩塊指的又是哪裡呢？」
想到這裡曹玄又搖了搖頭道：「不對，還不能篤定這就代表世界，也許是四個種族，或者別的什麼也不一定，而上面的花紋我也還完全看不懂。知道的東西還是太少了，但這次倒也不算完全沒有頭緒。不過從上一次的經驗來看，這副壁畫到底是否能夠理解，好像也並不是很重要。」
既然沒什麼頭緒，曹玄也就不會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了，他閉上眼重新凝聚心神退出了黑暗，再次睜眼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時間彷彿沒有過去多久，他站在窗邊看見月亮也才剛升起來，似乎也僅過了不到一個時辰。
@ 這時他的耳邊突然聽到了十分清晰的水聲，下意識地在屋裡找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循著聲音望去是自己放在院里的一口缸，正在接著從屋檐上滴落的水滴。 「感官變強了這麼多？」曹玄有些驚訝道，隨即又聽了下其他的聲音說，「應該是在集中注意力的時候可以比以前聽見更遠更小的聲音，但在有太多干擾的情況下還是不太行，也不知道繼續提升靈識的話還會不會有進步。」 他伸了個懶腰感受著靈識提升后帶來的暢快感，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又坐回了床邊。 曹玄拿出一根從展明那討來的紅燭，也就是醒夢燭。在仔細觀察之後他發現這東西的成分和工藝也不是很複雜，而展明也說有不少想省錢的相師都是自己製作醒夢燭來使用或者賣了賺些小錢。等這幾根用的差不多了之後，曹玄也打算靠做些東西來賺點手工費。 不過這次他沒急著去點醒夢燭然後躺下睡覺，而是先拿了套新買的棕色道袍換上，然後又給自己仔細地化了妝打扮成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並將響哨擱進自己的嘴裡。 做完這一切的準備之後，他點燃桌上的醒夢燭躺上了床。仟仟尛哾 當意識進入清醒夢之後，曹玄站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著裝，的確是剛換上的道袍無誤，臉上的各種偽裝也都還在。 「幸會，貧道道號玄道人。」蒼老沉著的聲音從曹玄的口中響起，隨即他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這個新的聲音聽起來不錯。不枉我照著老索的音色和氣質調整了那麼久，這樣應該就更符合一名經驗豐厚仙風道骨的老前輩了。」 於是曹玄整理了一下衣衫，確認過身上沒有什麼明顯破綻后便裝模作樣地邁開了步子，然後從屋子的後門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