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鱗豈是池中物
顧家身為望州大族，整個顧府坐落在望州府城天心城最中心。
顧府之內奢華無比，青磚黛瓦、水榭樓閣，其中靈木花草眾多，佔地極廣。
正院之中，蘇廊長達數百米，可謂是十步一亭，百步一榭，甚是奢靡。
假山水池、亭廊軒榭，連綿不絕，相互貫通鏈接，造就顧府內的端雅美景。
今日宴會場地在碧水軒中舉辦，整個碧水軒都建立在碧水池上，池水中飼養著各色靈魚，景觀甚是奇異。
顧涯帶著望舒踏入碧水軒正廳，頓時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之人顧涯大多數都認識，但也有幾位陌生面孔，特別是顧老爺子身邊的幾人。
其中一位正與大夫人談笑風生，身著紫金紋流蘇長裙，模樣端莊艷麗，氣質高貴。
顧涯不用多想，就知道此人定是靖王妃，他那未婚妻的母族之人。
在靖王妃身邊，一位面容俏麗，與其有五六分相似的少女，正好奇的打量著顧涯，狡黠的眸光透露著靈動之色。
顧老爺子右手邊，則是澹臺家和申屠家的兩位老家主，此時都不再言語，饒有興緻的打量著顧涯。
顧涯心中念頭轉動，神色淡然面對眾多目光，倒是讓不少人感到詫異，不由得多了幾分興趣。
顧涯腳步微微停頓，眸光迅速掃過，旋即徑直來到顧老爺子幾人身前躬身一拜。
「孫兒見過爺爺，見過大夫人。」
顧府家規嚴謹，哪怕最受寵的顧清，此時也不敢放肆，此時如同乖乖女般與王妃之女坐在一起，悄悄對顧涯使了個眼色。
直到顧涯與幾位長輩見禮完畢，顧老爺子才將目光轉向顧涯，淡淡說道：
「為何來遲？」
此前他已經讓林老前去通知，顧涯卻還是來遲，就算他不想當面責罰，此時有靖王妃在場，也不得不開口。
顧老爺子面色淡然，喜怒不形於色，卻讓不少顧家年輕一輩心頭一緊。
除此之外，同樣有不少顧家子弟正幸災樂禍的看向顧涯，似是要看他如何應答。
此時正廳內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顧涯身上，眼中神色不一而足，唯有望舒與顧清臉上帶著擔憂之色。
大夫人此時與靖王妃端坐於顧老爺子身旁，神色平淡的打量著顧涯。
顧涯聞言心頭一跳，卻也沒有慌張，他臨時閉關參悟陰陽一氣法，對這樣的情況也預料到一些。
「爺爺，孫兒修行有所頓悟，這才來遲了些。」
顧涯神色恭敬，語氣輕緩，讓不少人感到頗為意外。
顧老爺子在大周成名已久，不說外人，顧府之中，多少年輕一輩見到他都是緊張到不行，哪能像顧涯這般淡然。
顧老爺子眼神微動，沒想到自己這個孫子竟然會以修行為借口，這樣的態度也讓他想到了自己另一個孫子。
只是還不待顧老爺子說話，一旁的申屠老家主眉頭一挑，放下手中茶杯，笑著說道：
「既然顧二公子有所頓悟，不如展示展示？也讓我們瞧一瞧顧王之子的風采？」
申屠家背靠太玄聖地，若排除顧王，底蘊實力還在顧家之上，自然不會太忌憚顧家。
而且靖王妃的到來，顯然是替長公主考察一下未來夫婿，申屠家不介意橫叉一腳。
望州有名的家族，誰不知道顧家庶子天資平平，已年過二十才剛達到蛻凡境初期，而且並沒有任何出彩之處。
就算修行有所進步，
還能突破蛻凡境不成？又或者突然覺醒某種體質？
一般來說，絕大多數人在突破蛻凡境那一刻，還沒有覺醒體質的話，以後也不會自主覺醒，唯有外力作用才有可能。
但是後期覺醒體質代價極其龐大，而且還未必百分百能覺醒。
就算成功也不一定覺醒出好的體質，大多數都是得不償失，極少有勢力花大代價後天覺醒。
以顧涯在顧家的情況，顧家顯然不會耗費大代價覺醒，所以這個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顧老爺子先是看了一眼申屠老家主，發現靖王妃並不言語，顯然是默認了這個提議。
顧老爺子也不再多說什麼，旋即緩緩說道：「既然你說有所頓悟，那便展示一下吧。」
此言一出，申屠老家主面帶笑意，對靖王妃拱手說道：「王妃殿下，顧兄，我有個提議，不知當不當講？」
顧老爺子聞言臉色微沉，也知道這老傢伙不懷好意，但此時有靖王妃在，他也不好直接拒絕，而是將決定權給了靖王妃。
靖王妃眸光流轉，俏臉帶著面紗，秋水明眸，隱約可以看到那艷麗絕倫的容姿，此時微微點頭：
「既然申屠老家主提議，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申屠老家主微微拱手，目光轉向一旁的顧涯，笑道：
「二公子，我孫兒申屠狂，前些日子突破蛻凡境，覺醒火之靈體，已被太玄聖地預訂，日後真傳有望。
二公子覺得，我孫兒如何？」
顧涯聞言，目光落在其身後一位年輕人身上，知道此人就是申屠狂，眼中出現此人的信息。
【天玄界：能級10
申屠狂：
壽元：108（17）
修為：蛻凡境初期
體質：火之靈體
寶物：無
技藝：火之真意
狀態：正常。】
兩個呼吸后，顧涯才收回目光，淡淡笑道：
「金鱗豈是池中物，申屠家乃是大周望族，家中後輩天資卓越，自然不稀奇。」
「哈哈哈，金鱗豈是池中物，好！說得好！」
申屠老家主聞言大笑，捋了捋泛白的鬍鬚：
「外人都說顧二公子天資一般，如今看來也不盡然，至少在文采方面如此，日後或可入朝為官，為周皇陛下分憂。」
靖王妃此時輕靠在軟椅上，心中暗自思索顧涯的話，眼眸越發明亮，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少年。
顧老爺子與大夫人也是如此，萬萬沒想到顧涯會說出這番話，倒是讓他們感到意外。
澹臺老家主身後，那位與顧瑩瑩暗中打量過顧涯的少女，此時也是有些詫異，思索著顧涯的那番話。
金鱗豈是池中物？是在說申屠狂，還是在說他自己？看來這位顧二公子，並沒有表面上的這般淺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