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動員令

「指揮使，按照您的命令，第三軍團全員共4四千人全部集結完畢。」這是第三軍團軍團長龍笠將軍的彙報。龍笠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魁梧大漢，長期在北方作戰經歷，讓這位將軍看起來有點粗曠。

「城防府兵也已經全部到位，除去一千人負責駐守各大城門和城牆守衛，還有一千人已經全部整裝待發。」說話的是望雪城的守備官王彥雄。

蕭楚寒對同仁們高效率的表現非常滿意。這一年來他整備軍訓，讓原本略顯松垮的三河守備力量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所有人都在等希望頭聽到蕭楚寒宣布這次緊急軍事集結演練結束的通知。自從這位從南方來的三河指揮使來到望雪城后，隔三岔五就來個軍事突擊檢查，然後動不動就是全員集結，全城封鎖。

在蕭楚寒開除了幾個渾水摸魚的將校后，整個望雪城的人都已經習慣了這種常態。

這次封閉城門加全員集結，本來眾人都以為又是常態化的軍事訓練。按道理，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望雪城作為北方的經濟商貿中心，不可以長期封閉。

可是軍事禁令還沒有解除，相反，蕭楚寒還一反常態的把所有的高級將領都聚集到了三河軍政署來。在軍政署，還看到了郡守，城尹等負責行政等文官。

看來傳言是真的！從昨天開始，軍中就出現了傳聞，蕭楚寒在下達了全員集結的命令后，還派了三路信使，目標不明。這是從來沒有的新情況。

蕭楚寒看到眾人都落座后，開始說話：「今天我把諸位召集至此的原因是，因為望雪城即將面臨一場滅頂之災！」

眾人一片駭然，都不明白蕭楚寒為何會突然宣布這種駭人聽聞的消息。

河陽郡守李思源已經年過六旬，他好奇的問：「指揮使，你這未免是危言聳聽了吧？請問危險來自何方？」

「北方！」

眾人一片議論紛紛，望雪城以北是連接青芒雪山的平原和森林，青芒雪山以北，是北離人的地盤。「難道北離人又來了？北離人慾要進犯我望雪城，當先突破武勝關，我等未曾聽到世安侯戰敗的消息啊！」守備官王彥雄代表了大家一致的疑問。

「不，不是北離人。是皇帝又回來了！」蕭楚寒的這句話讓眾人一時都沒轉過彎來。

皇帝？什麼皇帝？天昊皇帝嗎？

又回來？從那裡回來？為什麼是又回來？他這是去哪了？有幾位年輕的軍官完全不能明白蕭楚寒的意思。

龍笠皺緊眉頭，沉思著問：「皇帝？你說的是那個皇帝？」

蕭楚寒點點頭，表示龍笠猜對了。

整個大廳頓時炸開了鍋。

「蕭大人，你這是開玩笑嗎？據我所知，二十年前的那一場北離人之戰後，先皇就再也沒有音訊。現在我北牧國的皇帝是我天昊皇帝。哪來的其他皇帝！」望雪城城尹嚴闕是新皇帝任下提拔起來的年輕一代。

「嚴大人所言極是，即使先皇真有上天庇佑，二十年後得以重回北牧。然現今我北牧帝國已經是安寧十九年，我天昊皇帝本就是合法繼承。先皇已經有二十年未親理朝政，且當時事出緊急，天昊皇帝臨危授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皇位仍該屬於我天昊皇帝！」這是河西郡守許承茂的聲音，雖然河西郡已經盡歸克難軍，但是從三品的河西郡守在望雪城仍然是屬於高階官員，這種會議也應該參加。許承茂最近已經獲得了許諾，調任回軒轅城的文書已經在路上。

許承茂的發言得到了多數軍政官員的肯定，只有少數對當年的蹊蹺有耳聞的人沉默不語。似乎不想急於表達立場。

皇權之爭，是這個世界上最敏感和最危險的遊戲。

笑楚寒今天讓這幫文官來的目的已經到達。軍人無法理解文官的政治遊戲，在他們的心目中只有效忠和遵命兩個概念。當蕭楚寒準備與暄炎皇帝的軍隊作戰時，他也是閃過一絲疑慮的：該怎麼說服手下的將領們？

文官的解釋，讓天昊皇帝的皇位的法理性更加增強。果然說話的事情要留給讓會說話的人來說，而不需要說話的事情，就留給那些不會說話的人來做吧。

笑楚寒開始總結：「今天我們來此就是這個目的。諸位都是帝國的棟樑。帝國已經用慘重的代價換來了來之不易的和平，要是膽敢有人想要人讓北境重燃戰火，我等定將來犯之敵粉碎乾淨！不管他是誰！」

蕭楚寒的話等到了眾人的一致附和，大廳內到處是群情激憤的文武官員。笑楚寒心裡知道，這場統一思想的戰前會議算是成功了。

蕭楚寒完全可以用對付流寇的理由，把這四五千人拉出城去，然後讓不明所以的將士走向戰場。但是，對手是暄炎皇帝的消息，肯定會在戰爭中暴露。到時，錯愕，驚駭，迷惘會迅速出現在每一個將士臉上，整個軍隊會處於混亂狀態，失去士氣和鬥志的士兵將會帶來一場慘敗。

蕭楚寒也完全可以封閉城門，保持按兵不動。一座武裝到牙齒的城池足夠能堅持到源源不斷的援軍到達。但是在蕭楚寒的軍事哲學中，只有進攻，從來不做縮頭烏龜。

他可以等到皇帝的詔命后再行動。他已經送出了信使，用最快的馬到達軒轅城要三天，再將皇帝的命令送回，需要花去五天的時間。這五天是上天給他可以自由決定的時間。五天後，他會得到什麼命令，那是五天以後的事情了。

到時候，十七軍團已經消滅了，舊皇帝也已經被「解救」，是的，笑楚寒想到了解決這個詞語。這是一次偉大的從叛軍手中拯救先皇的行動。

不過，蕭楚寒已經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了。皇帝秘密地就整個十七軍團被圍困在山谷里達二十年之久，不只是忌憚一個軍團的力量。

既然當年地傳聞是皇帝消失，軍團覆滅。那麼今天軍團再臨，意味著舊皇帝也會出現。

天昊皇帝肯定知道自己的父親還活著。

天昊皇帝也不想世人知道他的父親還活著。

所以，基於以上判斷，蕭楚寒才敢進行這次軍事行動。

「指揮使大人，我還有一事不明，敢問敵人有多少人？是什麼部隊？」龍笠將軍的問題讓大廳頓時陷入了安靜。對啊，既然是那位皇帝，那麼，他的軍隊呢？該不會是那支十七軍團吧？

「十七軍團！」蕭楚寒的回答又讓樂觀的人群回到恐慌之中。

短暫的安靜又被打亂。這個早上，人們聽到了太多令人吃驚的消息。

「指揮使大人，十七軍團可是最精銳的部隊，要擊敗這樣的軍團，我們有多少把握！」龍笠繼續追問。

「請問，帝國的士兵幾歲可以服役？」

「17即可。」龍笠不明白蕭楚寒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那麼你覺得十七軍團的士兵現在幾歲了？」

「十七軍團皆是虎狼之士，由帝國最精銳的士兵組成。入軍團之時，多數已經在各大軍團服役五年以上。所以現在軍團的士兵多數應該在40到50之間。有些甚至已經超過50歲了！」

「一支老年人軍團！我承認，十七軍團的士兵的確個個都是精銳之士。但現在已經二十年過去了，他再厲害，也已經到了壯士暮年的時候了。更何況，我已經請呂將軍和侯爺回援了，戰場敵我的比例是一比十。」

「呂將軍和安世侯也回來了？」

「太好了！這下我們必勝無疑！

心情過山車旅行到達終點。

蕭楚寒開始發布戰前部署：「根據我派出去的探馬回報，敵人已經到達望雪城以北30里。我軍要在明天卯時之前完成列隊。我將和龍笠將軍在一起，第三軍團兩千五百名士兵組成中軍。另有一千五名輔助兵殿後。」

「得令！」龍笠回答。

「王彥雄將軍的一千名守備隊擔任右軍，保護我軍的右翼。」

「屬下遵命！」王彥雄回答。

「河西郡守許承茂！」

許承茂回答：「卑職在！」

「我聽聞許郡守也是武家出生，祖上許宏圖將軍乃是我朝開國功臣。這次我命你帶領五百城防軍和五百緝盜隊擔任我軍左翼，不知許郡守可有把握？」

「承茂定不辱使命！」

蕭楚寒部署完畢，拔出寶劍，高聲道：「諸位請與在下同心戮力，一戰而勝！」

「同心戮力，一戰而勝！」所有人都興奮地高呼！似乎勝利就在眼前。

蕭楚寒等眾人散去，又處理了一些行政事務后，終於鬆了一口氣。

萬事已經具備。

就在明天，我蕭楚寒的名字將傳遍帝國。

他從軍政署出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了。他踱著步子，準備步行回自己的宅邸。就在不遠的兩條街區。因為是封城禁令，所以望雪城已經宵禁，偌大的街道空無一人。

九月的北境已經微微有了涼意，蕭楚寒加快了步伐。今晚得要好好睡一覺。

突然，在轉角處，出現了幾個人影。

蕭楚寒心裡笑道：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