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 柳河戰事(3)
『砰』『砰』『砰』......
在明軍和建奴軍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遠來的『安東海防』船隊的10隻大船竟然不顧航行安全準則強行靠攏岸邊。
這一帶雖然河寬水深,卻不是碼頭,岸邊都多少有一點淺水淤泥區。安東海防的10艘大船就這樣直接靠岸,船下部絕對吃到了淤泥。
這樣安東海防的大船雖然不說是絕對擱淺在了這裡,但要想重新離岸必定會花費不少於1柱香的時間。
他們這豈不是坐等建奴軍隊去奪取他們的船隻?
「這支船隊領兵將領腦子裡是裝了屎嗎?」魯之甲和李承先禁不住咒罵出聲。
此時船隊靠岸的地方距離戰場不過七八十米遠。在魯之甲和李承先兩人看來,只要船上的佛郎機炮直接對著正在攻擊他們的建奴騎兵開炮,就足以將建奴騎兵逼退,然後他們就有機會在大船上火槍和弓箭的掩護下快速登船逃脫一大部分人。
他倆腦海里根本就沒有反殺建奴軍一波甚至把建奴軍擊敗的想法。
「這支明軍水師想要幹什麼?難道真要登陸上來與我們野戰?他們難道就不怕我們搶他們的船?」皇太極先是一喜,接著又本能地覺得不對,就很是疑惑地說道。
「四貝勒爺,他們多半不是操作失誤,其中必有算計。奴才估計,他們是故意如此作為,目的正是誘使我軍去奪取他們的船隻,然後他們可以趁機大量殺傷我軍。」博西勒想了想說道。
「誘使我們去奪船,趁機大量殺傷我軍?如此就遂他所願。傳我命令,留下前面一半騎兵繼續將陸上明軍壓向遼河,後面一半騎兵立即轉向對船隻實施遠射壓制。所有騎步兵都沖向船隻。他想謀算我軍,本貝勒也真的要奪下他的大船,然後殺死船上所有士兵。」
素有決斷的皇太極覺得機不可失,一下子就起了奪船之心。
很快300多個建奴騎兵不再參與對陸地上明軍的攻擊,而是勒轉馬頭沖向安東海防船隊靠岸之地,在六七十步之外對船隊實施拋射壓制。
將近三千名即將衝擊到陸地明軍的建奴騎步兵也轉換方向,向著靠岸船隊撲去。
陸地明軍受到的壓力一下子大大減輕,穩住了陣腳不再後退,暫時免除了被趕下遼河的危險。
但是陸地明軍將士們的心情卻是沒有絲毫放鬆。
他們都明白,一旦建奴軍隊收拾了靠岸之後行動不便的船隊,他們的死亡結局同樣無法避免。
這一刻幾乎所有陸地明軍將士都在心裡狠狠咒罵蠢得讓人想哭的安東海防水師。
「將軍,要不要立即還擊建奴騎兵?」
團參謀侯春耀聽著建奴騎兵箭支打在盾牌上的『奪奪』聲音,神情有點緊張問管慶之道。
「先忍一下。這個距離上我們的手榴彈剛好能扔到他們那裡,很容易將他們嚇出手榴彈投擲範圍。如果對他們進行火槍打擊,火槍的巨大傷害力仍然容易將他們嚇退。等大隊建奴步兵衝到船邊,我軍再發動。那時候建奴就不容易判斷出真相。如此才能殺死最多的建奴。」管慶之瞟了一下天空中的箭雨,神情鎮定地說道。
「可是建奴兇悍。一旦讓他們接近了船隻,屬下有點擔心......」侯春耀猶豫了一下說道。
「不用擔心。我相信戰士們的訓練水平。如果他們堅甲利刃在手,又佔據地利優勢,卻仍然被建奴奪去船隻,那就是他們命該如此。」管慶之冷酷地說道。
「我方騎步兵已經衝擊到了三四十步距離上,明軍水師為何還只是進行弓箭還擊而沒有動用火器?」博西勒疑惑起來。
「博西勒,我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這支明軍水師怕是有點不簡單。」
明軍水師明顯異常的應對反應讓久經戰陣的皇太極心底里忽然無來由地產生一陣悸動。
只可惜皇太極這時候才察覺到不妙,卻是已經遲了。
大部建奴騎步兵已經集體下馬,舉著輕盾頂著船上明軍的箭支射擊,凶神惡煞地沖了上去。
「哼,建奴終於上套。傳令普通型手榴彈向正面投擲!傳令100門虎蹲炮轟擊正在朝船隻射箭的建奴騎兵!傳令火槍手遠射正在攻擊陸地明軍的穿白甲和紅甲的建奴騎兵!傳令10門佛郎機炮鎖定穿白甲和紅甲的建奴騎兵,等待發射命令!」
管慶之語速急促地發出一連串命令。
虎山口已有的情報中,特別點明了建奴軍隊當中白甲兵和紅甲兵的厲害之處,管慶之因此就命令火槍專門針對白甲兵和紅甲兵。
『嗖嗖嗖......』
鋪天蓋地的擦發普通型手榴彈源源不斷地落在剛剛下馬狂沖而來的建奴步兵群里。
此時距離船隻最近的建奴步兵已經衝到了船隻前面十來米遠的地方,馬上就要接觸到船隻。
但是在這些距離船隻最近的建奴步兵身前也落下了二三十枚手榴彈。
「兄弟們不要怕。明軍的轟天雷破不開咱們的鎧......」建奴步兵當中的小頭目大聲喝道。
『轟轟轟......』
『轟轟轟......』
不等那個小頭目喊完,燧髮型的虎蹲炮已經率先發威。
一百枚大鉛彈帶著上萬枚小鉛彈如同狂風暴雨般瞬間打到正在拉弓射船的300多名建奴騎兵身上。
安東海防水師虎蹲炮的有效傷害射程已經達到了180到200米,而箭射船隻的建奴騎兵距離船隻只有100米左右。這就讓虎蹲炮鉛彈的傷害能力幾乎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來。
『啊啊啊......』
300多名建奴騎兵一瞬間幾乎全部落馬。
他們平均一人受到了至少二十粒強力鉛彈打擊,即使穿著兩層甲,也是被打成了到處漏水的篩子。
不幸被大鉛彈擊中的三四十個倒霉鬼甚至連身體都被攔腰打成兩截。
虎蹲炮剛剛鳴響,陸地明軍和其他建奴兵都還沒有完全看清楚爆炸現場,落在建奴步兵群當中的手榴彈就紛紛爆炸。
手榴彈一旦開始炸響就延綿了十幾秒鐘時間。每兩三秒鐘就會炸響一次。
安東海防水師在每艘船上都安排了20個投彈手。一共是200個投彈手。
這些投彈手每兩三秒時間就會投出去一枚手榴彈。
十幾秒鐘時間裡,他們投出了六輪一共1200枚普通型,才在旗號指令下停頓下來。
裝了新式火藥的手榴彈已經對著甲軍士有了直接傷害能力。在1200枚手榴彈爆炸造成的幾萬枚鑄鐵破片摧殘之下,船隻前面百米範圍之內的一千多名建奴步兵幾乎被一掃而空,即使沒死也重傷倒地,再也沒有絲毫衝擊能力。
最後只有五六十個運氣爆棚的建奴步兵渾身沒有任何傷勢。
這五六十個幸運兒簡直被滿地的殘肢斷腿嚇破了膽。他們齊齊發一聲喊,不顧一切地向著後方狂奔。
前方卻有三五十個距離船隻過近的建奴士兵僥倖沒有被手榴彈破片傷到。兇橫慣了的他們不顧身後戰友的哀嚎,只管煞氣衝天地往船隻上撲。
幾個建奴步兵的手已經攀上了船舷。
「長槍,上!」管慶之冷聲下令。
建奴步兵暫時沒有了後續力量,正是鍛煉水軍陸戰隊員的時候。管慶之就放棄了手雷攻擊手段,命令近戰。
甲板上早就已經急不可耐的陸戰隊員當中立即伸出十幾支長槍,惡狠狠地刺向企圖登船的建奴。
陸戰隊中的大刀兵也跨步上前,手中利刀直斬攀附在船舷上的建奴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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