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重回中江
寧回族自治區深處一塊荒蕪之地，割人的大風吹的風沙四起，使空間呈現出一種怪異的黃色，幾隊軍人在忙碌著，三具導彈發射單位對準一個方位。在導彈發射車外十幾公里處，幾十輛各型軍車排列成一排，無數的軍人和軍事科研人員忙成一團。王志江上將和幾十位將軍，軍事科技專家站在車輛前用望遠鏡觀察著什麼。殲20戰機的最後一項測試，載人空中實戰被攻擊損傷性測試即將進行。
大風慢慢停息，沙子開始向地面沉落，「來了。」一位軍人叫道，所有的望遠鏡齊刷刷地對準了一個焦點。差五分鐘九點，一架黑色的，成鈍角三棱形的飛行器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垂直降落下來懸停在離地面五十米左右的空中。
九點正，警報聲刺耳的響起，三具導彈發射單位的軍官發出命令，全體官兵迅速進入戰位。雷達啟動，按照指揮官的座標命令對準方位，導彈按照指揮軍官的命令緩緩移動。雷達天線轉動著，雷達兵大聲報告沒有發展任何可疑目標。九點零五分，導彈部隊指揮官接到上級命令對即定座標發射出第一枚導彈，九點十分，導彈部隊指揮官按照上級命令對即定座標發射出第二枚導彈，九點十五分，導彈部隊指揮官按照上級命令對即定座標發射出第三枚導彈。在座標點，雷達此時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目標。
殲20戰機靜靜地懸停在離地面五十米的空中，一枚導彈呼嘯而來，導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在離殲20戰機三四米處猛烈爆炸，殲20戰機在爆炸的火團衝擊下微微晃動了一下。幾公裡外的眾多將軍們和軍事科研人員的心也彷彿在胸腔里晃蕩了一下。五分鐘后，又是一枚導彈呼嘯而來。並準確擊中殲20戰機機體中段發生了猛烈爆炸，強烈的爆炸衝擊波使殲20戰機橫移了十多米，在眾多將軍和軍事科技專家的望遠鏡里，爆炸的火焰中彈出無數大大少少的彈片，他們的心揪緊了。但是，過了片刻，就那麼十幾秒吧，殲20戰機轉了一個圈子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在將軍和軍事科研專家們剛剛鬆了口氣時，第三枚導彈又來了。這第三枚導彈是從空中栽下來的，直直栽在殲20戰機的背部發生了猛烈爆炸。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飛機的腹部大部分時間都是對著地面的，面對著地面的各種危險，所以飛機的腹部防禦能力最強，而背部最弱，況且飛機的背部還有駕駛艙這處最弱點，而這第三枚導彈卻直接在殲20戰機的背部爆炸。在強烈的爆炸中，殲20戰機猛地向下一沉。這一沉就沉了三四十米，緊緊攥著望遠鏡觀看的王志江將軍突地身體向前探出，滿臉的緊張，有的軍事科技專家更是驚呼出聲。殲20戰機終於停止了下沉。慢慢垂直上升，升到空中一兩百米后在空中顯擺地橫動著滾了幾圈穩穩降落到地面。將軍和軍事科研人員們歡呼雀躍，紛紛爬上車。發動車朝殲20戰機奔去。幾分鐘后，幾十輛車將殲20戰機團團圍住。殲20戰機駕駛員趙勝利洋洋得意靠著飛機瞧著軍事科技人員對殲20戰機進行檢查。王志江將軍笑容滿面地和趙勝任握手：「中校，你現在的感覺怎樣？」
「報告首長。在挨了第三顆導彈後頭有點發暈，其它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趙勝利感慨地：「這飛機真好，m國的f—22猛禽和殲20戰機比起來就象一隻螞蟻和大象相比較。」
「那當然。我們當初設計殲20戰機的戰鬥力時就是以f—22為模擬對抗目標單位的。戰鬥力對比是在十分鐘內無損傷殲敵200單位。趙哥，簽字。」身穿一身迷彩服的王曉洪從人堆里鑽了出來，把一個文件夾塞到趙勝利面前。趙勝利二說沒說就龍飛鳳舞地將字給簽了。
「機頭沒有任何損傷。」
「機腹沒有任何損傷。」
「機背沒有任何損傷。」
「機尾沒有任何損傷。」
…………
隨著軍事科技人員的報告，將領們紛紛在鑒定文件上籤下大名，他們個個喜笑顏開。
「王伯伯，你作為軍方的總代表，現在該你簽字了。」王曉洪在總裝備部代表簽字後庄重地將鑒定文件遞給王志江。王志江興奮地，一筆一劃地簽下大名，然後把筆一甩揮舞著雙手忘形地狂吼：「我軍終於有了我們的殺手鐧了——！」全場的人歡呼著，跳躍著，道道報喜的電波穿透雲霧飛向京劇，飛向中南海，多少人在這一刻淚流滿面。中國的常規武器在這一刻站在了世界的頂峰，並將以m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遠遠拋在了身後，核武器也對中國產生不了致命的威脅了。太祖曾說過：讓帝國主義在中國人民面前發抖吧！這一天終於將成為現實！
等王志江平靜下來，王曉洪提醒他：「王伯伯，兩架樣品機以通過了測試，你應趕快組織談判團和我們集團進行批量化談判了。」
「對對。曉洪，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你了，你以後如有什麼事要王伯伯幫忙的，王伯伯絕不推辭。」王志江緊緊握住王曉洪的手搖著。王志江實在是太喜歡王曉洪這個雖平時調皮搗蛋，但工作起來不要命，才華橫溢的小傢伙，他真想將王曉洪弄到軍隊里來，但結果很不妙，被李楚將軍狠狠批評了一頓，說他不顧大局。王志江代表軍方的這個承諾，讓王曉洪受寵若驚，他十分清楚這個承諾的份量之重。
「趙中校，你將殲20戰機開回基地去讓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的工程師們進行全面檢查。其餘的全體都有，上車，回家。放一個星期假。」王志江將軍意氣風發。
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部的一間豪華會議室里，國防部部長。總裝備部部長，空軍司令。總參謀部第一副部長殲20戰機研製軍方總代錶王志江上將等軍中大佬和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總經理張明達，副總經理兼公共關係部部長孫越，科技推广部部長沐怡，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新科技研發中心主任李祥分別代表雙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份即將改變世界軍事平衡的武器定購合同正式生效執行。同時雙方還在一份草簽協議書籤了字。會議室里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當掌上停息后「敬禮！」中華人民共和**事委員會副主席，國防部部長一聲令下，會議室里的所有軍人全體向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談判團成員敬禮致謝。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談判代表慌的連連鞠躬還禮。
合同規定，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將在五個月內向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提供十架殲20戰機，作為中國空軍常備戰略執勤部隊。其後在一年內提供二十架殲20戰機作為中國空軍戰略警戒部隊，同時中**方同意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另生產二十架殲20戰機作為中**方的戰略後備儲備庫存和戰略威懾力量。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將在五個月內為中國空軍培訓第二批六十名殲20戰機飛行員，每名飛行員的培訓費一千萬人民幣。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提供給軍方的殲20戰機每架為人民幣二十億人民幣（比m國的f—22猛禽戰機還便宜），戰略儲存的二十架殲20戰機中**方預付50％的費用，其餘的費用在軍方需調用時補付，同時另加10％的保管費用。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將負責全部殲20戰機的維護，費用將根據具體情況收取。總計人民幣一千零四十六億人民幣。其中二百億人民幣為戰略儲備庫存戰機掛帳費，實付八百四十六億人民幣。第一筆費用將在兩個月內交付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金額三百億人民幣。第二筆費用在一年內交付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金額三百億人民幣。第三筆費用二百四十六億人民幣在兩年內交付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
軍方承諾大力支持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的發展，力所能即的保護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所有的高層人員，科技工作者，生產技術骨幹和駐外商務代表（軍方的這項承諾極其不簡單。意義極其重大，它實際上就是承諾用整個軍方的勢力為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的安全和發展壯大保駕扶航。）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在草簽協議中承諾，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在收到軍方的第一筆殲20戰機的貨款后儘快將全球防禦系統工程投入正式的研究計劃和前期施工準備。並承諾將第一筆殲20戰機的貨款用於全球防禦系統工程的研究和前期工程。當第二筆殲20戰機貨款到帳后全球防禦系統工程將進入全面施工。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力爭在兩年內使全球防禦系統工程投入使用。中**方同意免費提供工程部隊和軍事科技人員參與全球防禦系統工程的建設。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願為參與全球防禦系統工程的工程部隊和軍事科技人員提供福利補貼，技術培訓。費用從殲20戰機貨款中支出。全球防禦系統工程投入使用后，軍方將在五年中付清全球防禦系統工程的所有建設費用。並支付建設費用總額的15％作為利潤付予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將對全球防禦系統的使用提供全面的技術支持。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承諾，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的新科學技術將優先提供軍方。
當天晚上，中**事委員會主席，剛從國外訪問回來的國務院總理，在京的政治局常委、中國人民解放軍上將軍官在中南海秘密宴請了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談判團的所有成員，一群平均年齡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這次宴請，成了這些年輕人終生的驕傲，堅定了他們對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的忠誠，因為是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讓他們得到了這個巨大的榮譽。
政治局常委們送走了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談判團和將軍們后：「今天常委基本到齊了，我們就隨意聊聊吧。大家談談對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和王家的看法。」主席端著茶杯滿面笑容地在沙發上坐下。
「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對我國國防作出了重大貢獻。我真不敢相信，殲20戰機這種具有超前戰略價值的大殺器他們二十億人民幣就賣給我們了。就象在作夢一樣。」李楚將軍樂的合不攏嘴：「等全球防禦系統落成后。我中國人民解放軍試看天下誰能敵！」
「你們軍隊佔了大便宜了，但我的麻煩還剛剛開始呢。新新能源工程一建成。產業轉軌，上千萬相關產業職工的安置都得我來操心。不過這樣的麻煩我喜歡。」
「全新概念導彈系統問世后。m國，o國，r國，韓國，法國.德國，菲律賓，越南、t國的國家首腦都要求能儘快訪華，現在我頭痛著呢。」
「這個好辦，等珠海航展后你就可以安排了。」總理笑眯眯地。所有的常委都樂了。
一位常委眼中帶笑地從內衣口袋中取出一張紙放在茶几上：「據我親自安排在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內的一位同志送來的情報，王氏家族掌握有外星科技的事現在我是徹底相信了。」
幾位常委將頭伸的長長的：「這是什麼？」紙張上畫著幾個誰也不認識的符號和一串有點象公式的符號。
「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的行動很快，這幾天王仲宇先生，陳龍博士，王朝先生，王晴小姐全集中到了他們一號樓開始對新新能源工程進行前期研發，研發的核心地點是在一號樓的書房。我安排的同志作為協助人員進入了一號樓，一次他取資料時從書房門口路過，意外碰上書房的門沒關嚴。他就瞟了一下正在運算的計算機，記住了這麼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我拿到后就讓人拿去請教了不少語言學家和數學專家，但沒有一人看的懂更沒人理解是什麼意思，但他們有一個回答卻是完全一致的。就是這些符號表達的內容非常簡潔非常深奧。我安排的那位同志卻彙報說，據他觀察，王家的人在書房工作時卻都能熟練地運用這些符號。這位同志還反映。陳龍博士和王朝先生在一號樓客廳工作時計算運用的公式他完全看不懂。我們這位同志可是數學和計算機的雙料碩士，曾是華木大學的高材生。」這位常委是負責政法和情報工作的。對於掌握具有戰略性科技的企業科研院所他派出情報人員進行秘密監控和保護是他的職責範圍，況且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還是一家民營企業。
「你安排的這位同志叫什麼名字？」主席放下溫手的茶杯。這位常委安排特工進入他認為應該進入的地方這是他的工作。無可厚非，但王仲宇所居住的別墅實在是太敏感了，搞不好會給國家造成不堪設想的巨大損失，所以他必須制止。
「叫魏巍徵。怎麼啦？」主席平常可是極少干涉他的工作的。
「這件事你辦的有些輕率了。現在有兩個解決辦法，一是直接撤出，二是讓他退出情報機構安心在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工作。」
「我明白了，我接受主席的批評。我回去就徵求該同志的意見。」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總理，新新能源工程和全球防禦系統協調小組的組建你有什麼好的建議？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可是走在我們前面了。」
「我的意見是新新能源工程協調小組的組長由我親自擔任，副組長由國務院副總理沈潭和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王若霜小姐擔任。全球防禦系統協調小組組長由李楚將軍擔任，副組長由王志江將軍和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張明達擔任。陳龍擔任兩個小組的技術總顧問，王朝，王晴，王曉洪，楊寧進，羅德明，楊雲，李祥擔任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方面的技術顧問。政府方面的人員我明天召開專門的會議來確定。還有個問題，就是殲20戰機以通過了驗收，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主要領導層的政治待遇應該儘快解決了，以便給他們創造更好的工作條件。」
「明天國務院召開一個國務會議一併拿出方案報政治局批准。今天上午sc省委書記劉海偉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物流公司給sc省幾大重工企業和電子企業下了六十多億的巨額訂單，他問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是不是有什麼大動作。同志們。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在催促我們提高工作效率了呢。關於協調小組的組建要多聽聽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方面的意見，我們不能搞拉郎配嘛。」
政治局常委們興奮地聊了一個多小時。然後高高興興地散了。
軍購合同正式簽字了，王曉洪的悠閑日子結束了。他不情不願地回到了省城。在省政府和cd軍區的協調下c飛集團又貢獻出一間飛機組裝車間，王曉洪更忙了，忙的他時常無名火冒拿秘書杜美麗來出氣，氣的杜美麗淚水長流暗暗打長途電話不知向誰述苦，然後又忍氣吞聲地投入工作。直到集團將向天向工程師調來給王曉洪作助手這種情況才得以改善。
不知不覺就要到年底了，每年退休人員的年檢又要進行了，吳梅打電話給女兒要她請假陪她和奶奶回中江市去辦年檢。為人子孫，盡孝理所當然，王若霜給張明達說了一聲。從鐵牆保安公司借了一輛賓士，按集團規定付了費后從青城山後山接了母親和奶奶向中江市駛去，衛其和衛慧及幾名精悍的保安坐在一輛麵包車在前開路。當兩輛車上了高速公路不久，省政府一個電話打到了中江市市委書記辦公室：「葉小祥書記嗎？我是劉海偉書記的秘書。劉書記讓我告訴你一件事，新都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總裁王若霜小姐今天陪她母親吳梅和奶奶易小明回中江辦退休年檢。吳梅女士退休前是你市江源棉紡織股份有限公司的工人，據說她現在在那裡還有一個家。你市江源棉紡織股份有限公司不是報上來一個報告要求破產重組嗎，這可是一個好機會。而且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是搞高科技的，資金也極為雄厚，如你們能拉到一兩個項目中江市就翻身了。新都區現在肥的流油。不就是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在新都有一個生產基地嘛。她們可能只會在中江呆一天，你們抓緊了不要錯失良機。就這個事，祝你好運。」
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在這一年多風起雲湧，成了sc商界一顆燦爛的新星。一個傳奇，葉小祥作為座鎮一方的大員當然清楚，暗暗嫉妒新都走了狗屎運。但他卻不知道這尊大神的總裁居然是中江市的人。並且在中江還有一個家。「真夠官僚的！」葉小祥他自我批評道，然後抓起電話筒一個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王若霜和吳梅扶著易小明回到住了十幾年的家。只有三十來個平方，傢具陳舊。沒有衛生間，沒有經過任何裝修的家，在這裡王若霜度過了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和刻苦攻讀的青春歲月。她永遠也忘不了這個破舊貧寒而溫馨的家，她這隻金鳳凰就是從這個窮窩窩裡飛出的。
吳梅一路和鄰居工友打著招呼客套著，一面打開了房門。她們坐的那兩輛車在吳梅的強烈要求下停的遠遠的，吳梅可不想給在一起工作了幾十年的工友留下一個暴發戶的惡劣印象，特別是在江源棉紡織廠半停產，工人們生活困難的時候，這很遭人嫉恨。吳梅推開房門，一股霉味沖鼻而來，這套房子以近兩年沒人住過了。吳梅推開窗戶，王若霜將奶奶扶進屋上床，從柜子里抱出一床稍帶潮氣的被子給奶奶蓋在腿上。這套小小的住房顯得是那麼熟悉但又顯出那麼一絲陌生。在這裡，他們一家渡過了最艱難但又最幸福的十幾年，現在錢有了，地位有了，可一家人卻分成了幾處極難相聚在一起。吳梅嘆了口氣，那麼自然的將水壺灌滿了水，放在天燃氣爐上，打燃火開始燒開水，那麼自然的從床底拖出一口木箱打開，拿出一件舊衣服撕開開始擦抹傢具上的灰塵。她的眼裡蒙上了一展薄薄的霧水。
易小明默默地看著吳梅，她理解媳婦的心情，她早就發現她的大兒子和大兒媳的關係越來越疏遠了。大兒子現在越來越能幹，越來越顯年輕，越來越有活力，而大兒媳卻越來越顯衰老。雖然吳梅確是個難得的好媳婦。
屋內的霉味漸漸散去，王若霜關上半扇窗戶。她怕奶奶著涼。這時，有人敲門。吳梅放下抹布去開門，王若霜聽到一聲熟悉的歡呼：「大姐。真的是你回來了呀，我剛才在那邊馬路上看到兩輛車停在那兒，還以為又是那個債主來討債了呢，一打聽才聽說是大姐回來了。」
「靚靚呀，稀客稀客。快進來，我也是剛到家。」吳梅熱情地。
易小明起緊下床，王若霜忙扶住奶奶。
來人是中江市江源棉紡織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申國民的夫人李靚。吳梅家和李靚家是世交，李靚的父親以前是王仲宇父親王賢的部下，兩家的私交一向比較密切。
李靚見易小明和王若霜迎出：「婆婆好。喲，我這個侄女越來越漂亮了，都快趕過西施貂嬋了。婆婆你快坐到，我小輩子當不起。」李靚的一張嘴甜的膩人。
一陳忙亂后，大家坐下：「靚靚，沒上班呀，現在廠里情況怎麼樣？」在棉紡織廠幹了幾十年，多少有點感情。
李靚的眉頭皺了起來：「現在廠里的設備開了還不到三分之一，利潤更是低的可憐。不到2％，連開職工的工資都非常困難。現在廠里的職工輪流下崗拿最低生活補貼，我現在也在家休息。」
「副總夫人也下崗？」吳梅驚訝地叫了起來，王若霜也感到突然和震驚。
李靚稍顯尷尬地：「大姐。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以前幹部是沒有下崗一說的，但工人反映太強烈。前個月織造分廠為此還罷過工，沒法子。我們也只好輪流下崗了。不過我們幹部比工人好點，雖說沒有獎金了。但工資可以拿到80％。」
「那工人呢？」王若霜忍不住插話。在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工人的利益是放在很重的位置上的，所以王若霜才有此一問。
「輪流下崗的工人每月一百五十六元的生活補貼，扣除保險還有七十多元。」李靚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讓工人怎麼活呀。」易小明不忍地：「工人們的情緒也不穩呀」。
「廠里也沒辦法呀，就這樣每年廠里還要虧損百多萬。」李靚無奈地：「紡織行業競爭激烈，廠里設備又落後，負擔.債務又重。現在廠里以向省里打了破產重組的報告。嘆，過一天算一天罷了。」
「李姨，我給申叔出個主意。」王若霜介面道。
「霜霜，你說。」李靚眼睛一亮。
「我知道廠里有許多工人師傅相當能幹，有的幹部也很有門路，廠里可以徵求工人幹部的意見，讓部分願意長期出去打工做生意的工人幹部長期拿最低生活補貼出去掙錢，他們留下來的崗位就可以讓留下來的工人幹部長期在崗，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李靚眼中露出失望的神態：「不行的，我的好霜霜，」她斷然否定：「如果能幹的都走了，廠里的生產，管理怎麼辦？再說如他們出去找到門路掙了錢，如果廠里拿到了訂單需要他們回來上班而他們又不回來怎麼辦？如其那樣，還不如解除合同將生活補貼費省下來，」
王若霜無語，吳梅鄙視，易小明暗自嘆息。這叫什麼事呀，屙尿擤鼻涕兩頭都要逮到，用幾個小錢就想把工人職工死死拴住任其宰割，這家企業領導的心何其毒，何其黑，何其狠，根本就不管工人職工的死活。
沉默了一會：「現在廠里的工人如上滿了崗能領到多少工資？」吳梅問。同廠幾十年的工友她當然關心了。
「三班的女工如完成了定額拿得到七八百元，個別特別能幹的拿得到上千。長白班的工人一般在六百多，扣除了各種保險拿得到五百多元。不過長白班的工人很少能上滿全勤，所以大多收入都在四百多，有的崗位由於設備停台太多，定額無法完成，每月拿兩三百也是常事。」李靚知無不言，有問必答：「廠里的工人說他們是辛辛苦苦上班拿低保。唉。」
「才兩年多時間怎麼就搞成了這樣？廠里的工人真可憐，但破產後廠里的職工的生活就更沒保障了。廠里可以搞資產重組呀，前年我到省城去之前不是聽說山城有個老闆來談這個事嗎？」吳梅問。
李靚苦笑：「廠里的事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一任的廠長鬍搞亂搞，搞的廠里欠下了四個多億的債務。現在那個老闆願意來堵這個窟窿呀，況且。紡織行業又是夕陽產業，投了資要什麼時候才能收回投資？除非有什麼高利潤的產出。」
反常即為妖。今天李靚實在是太乾脆了。完全不服合她副總夫人的身份從而引起了王若霜的警覺，特別是剛才那最後一句話。
果然，李靚似笑非笑地：「霜霜，我們廠雖然設備落後，債務重，但工人的素質非常高，地皮也非常大喲。」她話中有話地。
王若霜是何等聰明之人她馬上明白了李靚的用心：「李姨，你是來作說客的喲。」她笑道。
「我還不是為廠里的職工作想。」李靚承認了。
王若霜嘆口氣：「我對棉紡廠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我到底在廠里生活了二十幾年。是在廠里長大的。李姨，我說句不怕傷感情的話，廠里現在弄的這麼慘，主要責任完全在領導層。」王若霜毫不客氣地：「說實話，我對棉紡織廠不感興趣。債務不成問題，幾個億我們集團完全拿的出，關鍵是你們廠領導層私心太重，太無能，收拾起來太麻煩。我們沒有這個精力，也派不出這麼多管理人員。」
李靚的臉紅了，她知道王若霜說的是事實。
屋內的人又沉默了，大家都埋著頭想心事。過了好一會：「霜霜。話不能這麼說，我是這個廠退休的，看著廠里的姐妹們受這份罪心裡難受。現在你有這個能力了，就幫幫她們吧。」吳梅求女兒道。
母親的要求女兒能拒絕嗎？王若霜苦笑。她感到非常為難。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值不值得為一幫衰人擦屁股收拾爛攤子。
「霜霜。聽媽媽的話，這也算是為政府解憂嘛。」易小明贊同媳婦的意見。
奶奶的請求王若霜可沒法拒絕，她為難地：「我們等會還要去年撿。這樣吧，下午一點半，李姨，你請申叔，廠里的總經理，市裡的主要領導來一趟，我們談談。」王若霜鬆了口。讓中江市市裡的主要領導跑路在王若霜看來好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聽在李靚的耳朵里就格外刺激人的神經。幾年不見，當年的乖乖女成了高高在上的鳳凰。
李靚大喜過望：「霜霜，不，王總裁，我們這就走，市委葉小祥書記，廠里楊總經理和你申叔早就在廠里等著了。年撿的事我們也安排好了，社區的同志正等待在我家裡。」
「好哇，原來你們早就下好了套子等我們霜霜鑽阿，真該死。」吳梅醒悟過來，她有點惱火地。被算計的滋味是不美妙。
李靚笑嘻嘻地將吳梅的責怪自動過濾：「婆婆，走，到我家去，我媽在家等您老去搓麻將呢。」她朝窗外探探頭：「大姐，霜霜，申國民在下面等著呢。」
吳梅到窗前往外一望，正好看見申國民手指間夾著一根煙在向上看，他見到吳梅高興的揮揮手。吳梅苦笑道：「你們倆口子呀，真奸，不過用工人來演苦肉計也算找准了我們的軟肋。喂，靚靚，你們怎麼知道我們今天要回中江？」她不解地。
「省里打電話通知市委，市委又通知了我們。」李靚笑道。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拉大旗作虎皮嘛。但省里怎麼會知道王若霜一行會回中江市就不關她的事了。
「這群傢伙，真不是好東西，合起來算計我的霜兒。吳梅，年撿不作了，我們也不缺這幾個退休金。回省城去。」易小明生氣了。
「奶奶，算了。媽媽說的對，不看僧面還的看廠里幾千職工的佛面。這些阿姨叔叔以前對我還是很好的。等一下，我給張明達打個電話，讓他來一趟，這種事他是內行。」王若霜摸出手機將情況給張明達說了並讓他馬上來。
「不好，我燒的開水！」吳梅驚叫道。
中江市江源棉紡織股份有限公司會議室里座了一圈人，以葉小祥為首的中江市領導幾乎全到了，王若霜儀態萬方用手背支著下巴專心聽棉紡織廠總經理楊軍的情況介紹，並不時提出一個個問題，她的問題全都提在關鍵點上，讓楊軍的額頭冒出了汗，但又不能不回答。葉小祥暗自佩服，牛，真牛，難怪一個年輕輕的姑娘能將一個集團管理的如此興旺。他悲哀地想：這樣的人才為什麼沒有留在中江呢。
近兩個小時的時光就在楊軍的彙報中悄悄流逝，中午12點到了，葉小祥熱情地邀請王若霜一家和她的隨員到中江市唯一的五星級賓館，沱河賓館就餐，王若霜婉拒了，她說集團有規定，集團的工作人員不能接受任何公務宴請。她望望一直站在身後的衛其，衛其告訴她，衛慧以在城裡一家豆腐飯莊訂了座。這是中江市一家比較有檔次以豆腐系列著名的飯店。楊軍和申國民不甘心的再三邀請，葉小祥見王若霜不高興的皺起了秀眉忙加以了制止，和王若霜約好了下午會談的時間后就離開了。市委和市政府的領導也沒有到沱河賓館就餐，楊軍無趣地打電話退了座，但五千元的預定款算是泡湯了。楊軍接著給廠里駐省城辦事處的工作人員打電話，要他們儘快了解三能新科技研發集團有什麼禁忌和規定，他可不想再碰軟釘子給自己丟臉了，已免給上門的大財神留下不好的印象。江源棉紡織股份有限公司駐省城辦事處工作人員的工作效率還是不錯的，不到一個小時就將情況摸清了並用電傳發了回來，楊軍拿著這幾張薄薄的紙手不禁顫抖起來，一張臉滾燙滾燙，心裡隱隱感到了不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