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可你想我留下嗎
夜風蕭索,除了酒店大門,白松看見倪昵正在和身邊站著的一個男人說話。
「妮妮,你也在這兒?」
白松心裡一酸,一股醋意上頭。但他沒有選擇衝過去做什麼,畢竟演藝工作,畢竟他們倆也只是吃過一頓火鍋,沒有說過任何彼此承諾。
白鬆緩慢的,用一種倪昵和陌生男人能看到,還來得及收住話題的速度走了過去打了個招呼。
只不過,是慢慢的走了過去,站在了兩個人的中間,他這堵肉牆擋住了兩個人任何可以看見彼此的角度。
「白松?你也在這兒啊?」
見白松走來剛收住跟陌生男人的什麼話題,忽然陷入了冷場尷尬的倪昵,連忙找個話題。
「張導,這個就是我跟您提過的白松,現在在新三國演義劇組。」
由於白松的遮擋,倪昵不得不彎腰伸頭才能看見站在白松背後的男人。
「啊他就是白松啊,果然身材不錯。」
張億謀帶著鴨舌帽笑著敷衍。
「那什麼你們先忙,完了回頭你有什麼想法再給我打電話,你不是有我聯繫方式嗎?」
張億謀看著從白松肉身旁邊露出一個腦袋的倪昵,露著白牙說。
「有的張導,謝謝您給我機會,我隨後就聯繫您。」
倪昵掐著白松的兩手,繼續彎腰說著話。
「他來找你幹什麼?你有什麼想法給他打電話?」
回頭看見張億謀轉身離開,白松低著頭醋意大發,實在忍不住的有些責怪倪昵。
倪昵雙手繞過白松脖子,小跳一下用自己的身體把白松的臉勾到與自己差不多高,踮起腳尖吻了上來。
「小傻瓜。」
這一吻好久好久,分開的時候二人臉上竟都有些紅暈。
白松凝視著今晚的倪昵,酒店大廳的燈光透過來照在倪昵的臉上,有些紅暈,她的雙眼中滿懷情意,特別動人。
白鬆鬆開懷抱中的倪昵,轉身走向路上伸手叫車。
「你幹什麼去?」
倪昵看著白松,可能是血氣上涌吧,她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叫車帶你回家。」
白松沒有看倪昵,表面上仍然專註於路面往來車流燈光,但是他的心跳已經猛烈到,他站在風裡都能聽到。
「回你家幹什麼?」
就好像是小孩子,倪昵可能心裡知道答案,但又如何呢,就是要明知故問。
「吃火鍋。」
白松轉頭看向倪昵,四目相交,雙方都看出了彼此眼底的東西。
坐在計程車上,車窗外的風撥亂了倪昵的發線。她轉頭看向身邊的白松,她恍然明白人生竟可以如此美妙。
愛情,竟可以如此美妙。
「輕一點。」
倪昵往後縮了縮手。
「啊?」
白松坐在計程車上一臉疑惑,他腦中正在暢想的東西讓他沒有一瞬間反應過來倪昵這句話的意思。
「手,你捏疼我了。」
倪昵笑著把自己的手抬起來,上麵包著白松的大手。並且白松的手看上去抓得挺用力。
回到了白松租下的房間,燈也都沒有開。
......
「這就要走了?」
白松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表,凌晨三點半。
「對啊,小傻瓜。」
倪昵坐在旁邊整理好裝束,起身走到白松身邊低頭,在白松額頭上扣個一個戳兒。
「明早再走吧,天也快亮了。」
白松伸出一隻手抓住倪昵的胳膊,帶著小朋友央求一樣的口吻說道。
「我不可以過夜,過夜我怕我就走不了了。」
「我的心就會陷在這。」
「你肯讓我們的心都陷在這嗎?」
倪昵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著白松說,她說完之後,白松原本抓著她的手臂,也慢慢鬆開了。
倪昵看著白松的手鬆開,笑了一下,笑得有點凄涼。
她能理解,也知道,也明白,也覺得應該是這樣。
但就是有點凄涼。
一瞬間倪昵的腦海里閃過了張億謀的樣子,和他答應的事情。她好像下了什麼決心,轉身往門口走去。
「哎我跟你開這個玩笑做什麼,你也是的,挺大個人了,都聽不懂玩...」
倪昵穿好了鞋,嘴裡自嘲一樣埋怨著白松,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有什麼巨大而溫暖厚實的東西從身後抱住了自己,她下意識的抓住了繞過自己脖子的手臂。
是一隻粗壯而讓她有安全感的手臂。
「你知道嗎,我喜歡你的眼睛,喜歡你的長發,喜歡你的笑臉。」
白松低沉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喜歡那個陪我走在冷風吹的夜晚,只為去吃個小火鍋最後只吃到了串串香的你。」
「喜歡那個在初雪裡擁抱的你。」
白松從倪昵的背後緊抱著她,感覺到她的身心一點點的在自己懷抱中融化。
「你如果願意為了我留下來。」
「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為了我這樣的人,留在我身邊。」
「我們可以遠離競爭激烈的特大城市,找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安頓。」
「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
白松慢慢說著,他感覺有冰冰涼涼的液體滑落在自己的手臂上,隨之而來的是深吻,落在手臂上。
「我呢,找個公司上班,實在不行找個廠打螺絲。」
「一切以安全為主,這樣才能好好陪你到老。」
「我們結婚那天我們的爸爸媽媽都到了,我們看著他們哭,他們也看著我們笑著哭,同學們有幾個會給我們出很難完成的節目。」
「我們會有兩個孩子,我們吵鬧了一輩子,孩子們也長大了。」
「我們變成了湖邊散步的老頭子和老太太,埋怨彼此但也分不開。」
白松把下巴放在了倪昵的頭頂摩挲,聲音放鬆而充滿期待。
倪昵掙脫白松的懷抱,轉過身來看著白松。
她在笑,也在哭。笑著哭。
「如果天亮就要面對現實,我寧願此夜永遠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