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們值嗎
海風吹拂,月光下的海面仍舊漆黑一片。
白松靠在遊艇甲板的護欄上,旁邊是陸意在借著月光談笑風生。
「白老師以後要是發展好了,可別忘了拉兄弟一把。」
陸意甩了一下三七分的頭髮看著海面,對著白松笑。
「只是吃頓飯就能發展好嗎?」
白松看著遊艇的門,門裡的會客廳燈火通明人影晃動。又看了看笑著的陸意,笑不太出來。
現在遊艇的停靠位置是在距離海邊80公裡外的海面上,如果要是發生什麼,除了這個遊艇之外的人想必也不會知道。
在遊艇上幾乎可以為所欲為,而不怕被走漏風聲。
這也是眾多明星富豪喜歡包遊艇出去玩的原因之一。
「可能會要吃很多頓,做很多事吧。」
陸意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表情微微一皺,但馬上又恢復了原樣。
......
「我這樣一把年紀了,沒想到還能有勞大家來給我慶賀。」
在船艙內有一間裝潢很豪華的會客室,中間坐在真皮沙發主人位上的,就是現在金氏影業的最高領導者,董事會主席金媛。
金氏影業作為一家電影投資公司,擁有數條電影院線和數不清的人脈和資源,更是與某國有大型電影企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金氏影業已經隱然把控了國內影視行業的小半壁江山。
金媛笑著看著從艙門外走進的白松和陸意,示意其他人給這兩位讓個位置。
「江山代有才人出,聽說新三國那部電視劇,你們拍的不錯。」
「陸先生,能為我們金氏影業找來白松,這件事也做的不錯。」
金媛六十多歲了,身體依然十分硬朗健康。她伸出手在桌子上端起一杯淡黃色的酒,朝著白松和陸意微微點頭。
坐在金媛左右的,都是當下金氏影業旗下年輕帥氣的男藝人,他們有的是專攻綜藝的,有的是歌手,有的是演員,他們聽了金媛說的話,都紛紛轉頭看向白松和陸意。
「謝金姐。」
「全靠金姐提拔。」
陸意顯得十分自然,看來這種邀請目標來遊艇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陸意也坐在了那張圍滿了男藝人的桌子旁,回頭看向白松。
「拍新三國,不是因為我經紀人方華的介紹嗎?」
白松仍然站在艙門口沒有坐在桌子旁,他聽說金媛會為金氏影業簽藝人,特別是男藝人。給與他們非常優厚的發展條件並且儘力把他們培養成紅極一時的明星。
這也是白松之所以會來到這裡的原因,但是白松從踏入艙門的時候就覺得那張桌子上的氣氛,有一些不太對。
圍著桌子坐著的那些男藝人,就好像是金媛的個人寵物一樣。
那些年輕帥氣的男藝人圍繞著金媛,有的捏肩膀,有的揉膝蓋。
這也都可以,這也都沒什麼,畢竟金姐歲數那麼大了,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
非要說白松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是他們看金媛的眼神,一個個比想要魅惑紂王的妲己還像狐狸精,居然互相之間還有爭風吃醋的意思。
這白松就有點接受不了。
白松能夠接受犧牲自己,但不能接受以這種方式犧牲自己。
「而且我能扮演許褚這個角色,不也是金姐和高導演還有李導演看過我的試鏡后,才拿到的機會嗎。」
白松試圖辯駁陸意的話,他想證明自己是靠實力拿下新三國演義里許褚這個角色的。
「想什麼呢,要是沒有金姐的指名,你也演不了許褚。」
「許褚之前已經都選好人了,就因為金姐一句話,你才能把人家頂了。」
「你還真覺得在演藝圈,只要戲演的好就能混出名堂了?」
陸意在桌子旁回頭對著白松說,他的臉上帶著一點嘲笑的意思。
「還有你覺得,高胖子是為什麼把你開除齣劇組一個禮拜,又把你邀請回去,態度上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對你一口一個白老師那麼叫著?」
「還給你買盔甲,還幫你踩禾潤東?」
「你告訴我,禾潤東出道十幾年,背後資源那麼多,自己也在做影視投資公司,高胖子為什麼要幫你踩他?」
陸意從男助理手裡接過一本裝訂好的文件,轉手對白松示意拿過去看。
「就還不是金姐一句話?」
「演藝圈裡不能說太大的話,畢竟上面也有人看著,但至少金姐的金氏影業能讓一個人大紅大紫,也能讓一個人從圈裡銷聲匿跡。」
「你看看這個,好好想想。」
白松聽了陸意的話,不置可否的接下陸意手裡的文件,並且走到桌子旁邊坐在陸意的右手邊。
「想想你為什麼來這,想想你究竟要不要出名。」
陸意見白松接了文件還坐在了自己身邊,態度開始緩和,他伸出手拍了拍白松的後背。
畢竟白松此刻非常受到金姐的關注,如果混好了,能哄得金姐一開心,這小子此後還真就是前途無量了也說不定。所以陸意此刻對白松還是想要刻意結交一下,以後多個大樹好多一條天路。
「白先生奉京人?」
一直沒出聲的金媛此刻微微抬眼看向白松,她的聲音溫柔而低沉,如果不看臉的話,更像是三四十歲的沉穩女性,絕非六十多歲的老奶奶。
「對,奉京玄菟....我是說東郊人。」
白松低頭看著手裡的文件,大概就是金氏影業和藝人的簽約文件,文件里金氏影業提供經紀公司一樣的服務,這個服務包含乙方演藝事業的承接和宣發,在沒有工作的時候的保底,和如果為乙方找到工作之後,得到報酬的分成。
一九分,甲方九,乙方一。
「我在年輕時候呀,也去過奉京。」
金媛把手從給自己捏手的男藝人懷裡抽回來,若有所思的摸著她左手背那條寬但是淺的疤痕。
那條疤痕從手背一直延伸到袖子里,看不見到底延伸到什麼地方,只能看出當時是很嚴重的傷口,而現在是年代過於久遠,只在皮膚上留下了淺淺的印痕。
「那裡的雪特別大,好多人都凍死了。」
陳年的舊憶遮住金媛的眼神,好像在這一瞬間她回到了記憶里那個大雪紛飛的奉京。
「但是山河壯麗,英雄熱血。」
金媛笑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人或者事情。
「且不說我已經有了經紀公司和經紀人,金姐,我無意冒犯,但你就給我一成這你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瞧不起誰呢?」
白松耐著性子把文件看到了最後,抬頭擰著他的粗黑眉毛,用盡量放緩放柔和的表情瞪著金媛。
「你怎麼跟金姐說話呢!」
站在金媛身後的兩個高大健壯的保鏢推了白松肩膀一把,沒推動白松,但仍然出口喝令白松不能放肆。
「什麼?你有一成?」
「我為什麼才百分之五?」
「什麼??你有百分之五?我為什麼才百分之三?」
「金姐...這....???」
聽了白松對金媛的質問,坐在金媛身邊的男藝人好像炸了鍋,他們不可置信的說出自己當時簽合同時候,合同里的分成似乎還不如白松。
他們對比了自己的臉和白松的臉的英俊程度,不敢相信也不能肯定金媛的做法。
陸意靜靜的看著其他男藝人,他沒有出聲。一來他當時的合同也是一成,二來金媛想做什麼想怎麼簽是金媛的事,他這個做旗下藝人的不該過問原因。
當什麼都得有自知之明,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心裡得有點ac數。
面對男藝人們七嘴八舌的質疑,金媛沒有給出任何回答,只是坐在中間保持笑容。
但就是這無聲的笑容,比任何言辭都能對那些男藝人們產生威嚇的效果。他們漸漸地不出聲了,都看著金媛。
「你們值嗎?」
金媛掃視了一圈,淡淡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