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自然之性，萬類之象
山河圖內，自成一處小天地。
輔以江山筆，萬象自太乙心中所想而出。
此時山河圖中水天一色。
忽有兩道淡淡的微光一閃而來。
隨後方見頭頂蓮花冠的青衫太乙手持「江山筆」，與一手持著「太阿劍」的石磯懸浮於浩瀚海面。
「太乙！莫非你們闡教仙人都愛行這種毫無道義之事？」
石磯目光狠狠盯著太乙。
太阿劍也在此時被她祭出。
先前毫無防備就被太乙拉入山河圖中，加上碧雲童子之事，這不由更讓她覺得闡教仙人毫無道理可言。
眼見太阿劍來勢洶洶，太乙神色自若，提起手中江山筆，只手隔空落筆。
「自然之性。」
太乙微微開口。
緊接著空闊的海面上，一道協著玉清道韻的墨痕忽而浮現出來。隨即只見它又化作一朵帶著流光的青蓮，轉眼間便將太阿劍一口吞入其中。
「道友可還要鬥上一斗？」
石磯冷哼一聲。
雖說石磯有半步金仙之境，但天仙就是天仙，和真正的金仙還是有實打實的區別。
面對高自己一個大境界的太乙，如今加上「八卦雲光帕」不在身邊。
石磯自己都覺得有些心慌。
只是她倒也不怕，修行之人行事自該如此，石磯進了山河圖中那一刻，本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太乙搖了搖頭，眼含深意，手中江山筆再一次落下。
石磯感受到那一股玉清仙人的道韻，連忙使用出護身之術，在周身撐起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罩子。
只是少時之後，石磯有些茫然。
只見得四周，是海涯高百尺，海涯之上植被蓊鬱，鳥語花香。而海涯之下則是海水湯湯。
忽然置身於如此祥和的世界，石磯一時有些錯愕。
身陷太乙的法寶之中，石磯本以為將會殺機四伏，心中已經有了死戰準備。
然而沒想到，太乙居然來了這麼一出，讓她一時摸不著頭腦。
雖然眼下四周祥和，感受不到絲毫殺意，但是石磯絲毫不敢鬆懈。最恐怖的殺機往往隱藏在無害的外表之下。
可是過了許久，還是不見絲毫動靜，也不見太乙身影。石磯心中不禁泛起了低嘀咕:「這太乙究竟想要如何？」
自己如今深陷山河圖，又失去了法寶傍身，對於手持江山筆的太乙來說，不過是待宰羔羊，絲毫沒有威脅。
可即便如此，自己作為截教弟子，若真被他闡教門人殺了。
到時候，恐怕就算是他有著玉清十二金仙的身份，也不能全身而退。
如此看來，把自己困住，確實是最好的辦法。即便到時候截教前來要人，只要自己沒死，總還有轉圜的餘地。
想到這裡，石磯覺得十之有八九。
即便明知道太乙的計謀，可她卻還是無能為力。
畢竟這可是山河圖呀！除去聖人和一些手段通天的大能修士之外，誰有把握掙脫此寶的禁制？
石磯氣的牙根痒痒，周身法力澎湃，道韻流轉間，一掌劈出，勢要將這方世界破碎。
這一掌，本就是石磯悲憤之下的全力一擊，又因為知道太乙並不會真的誅殺自己，因此這一擊毫無顧及。如此兇悍的一擊，就算是普通金仙挨上，恐怕也得吐血重傷。
可是結果，卻讓石磯驚駭不已。
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忽閃著翅膀，
輕飄飄地落在了石磯伸出的指尖之上。
石磯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蝴蝶。
她沒有指望這一掌就能劈開江山社稷圖，可放在平時，這一掌之下，即便不是山崩地裂，那也是身前百里再無活物。
可是現在，自己這一掌劈出，竟是連一根草都沒能動搖。
而於此同時，在石磯看不到的大洋深處，突然掀起了百丈高的浪花。
望著停留在自己指尖上的蝴蝶，石磯眼神一凌，凝聚法力化為氣刃，一劍劈出。
遙遠的深海，原本平靜的海面上忽然劃開一道千丈長的裂痕。而停留在石磯指尖上的蝴蝶依舊安然無恙。
「太乙！」
石磯一聲爆喝，周身法力彷彿不要錢地傾瀉而出。數不清的青芒氣刃席捲了整個山崖。
太乙抹了一把臉上海水，望著湧起驚濤駭浪的大海，有些牙疼。
「怎麼還有這麼大的戾氣？如果這一掌在貧道身上拍實了，還不得讓自個調養半年呀？！」
即便是半步金仙實力的石磯，在一番發泄之後，也感覺有些力竭，微微喘著粗氣。
而那隻蝴蝶，依舊起舞翩翩，落在石磯身前一株不知名小花上。
「發泄之後，道友可盡興？可能否聽貧道講講道理？」
太乙出現在石磯身後不遠處，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道風仙骨的和善模樣。
「咻！」
聽到太乙的聲音，石磯連頭都沒回，一道法力氣刃激射而去。
太乙面不改色，兩鬢被氣刃帶動的罡風吹得向後飄浮。
而於此同時，不遠處的海面彷彿被人一劍劈開，出現一道三丈寬的裂痕。
藏在寬大袖袍里的手微微顫抖，太乙好想轉身就走，再也不去搭理這個瘋婆娘。
不過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唉……」
「道友若是執意如此，那貧道也只能略微出手了。」
太乙嘆息一聲，手中江山筆散發出淡淡玉清華光。
山河圖內外，他已經問過三次類似於「是否做過一場」的話語了。
只是這石磯就是一根筋的腦子。
太乙是不想沾惹上「神仙殺劫」一事，可時勢如此，他也不得不動手解決眼前這麻煩了。
太乙這話說的硬氣，石磯聽著這話更氣。可卻也是拿太乙毫無辦法。石磯已經漸漸明白這方小世界的特異了，無論自己使出什麼神通，都無法落到實處。
「太乙你怎敢？」
感受到不同於先前寧靜溫和的道韻，石磯神色變得蒼白起來。
太乙不答，只是落下一句「萬類之象。」
太乙執筆，山河圖內百川歸位，如行天罰！
石磯微微抬手，來不及其餘動作。
只覺得天地似乎是在此刻失去了色彩。
塵埃落定之時。
太乙手持江山筆，立於浩瀚海洋，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