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人言可畏 2

從昨日晚上到早上辰時，那些大臣剛從東宮出來。

西域使臣如何處置的事情，加上西戎的戰事和增援的事，太子直接通宵跟他們商議處理完了。

熬了個夜，小盛子端來水伺候洗漱，以為太子會就此歇著，卻沒曾想他又坐回了書案。

「殿下......」

太子直接打斷，「去將名冊拿來。」

小盛子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要拿東宮選妃的名冊。

也算是知道了，太子為何要通宵處理政事了，沒敢耽誤立馬辦去了。

小盛子拿來名冊，太子親自將沈歆的名字提在上頭，又拿來兩張上好的硬白紙。

硬白紙是極其珍貴的，只有在需要寫重要的文書時才會用上，比如重大的慶典，皇上壽辰，冊封官爵才用得上的。

小盛子在一邊研磨，一邊瞅著太子一筆筆在那硬白紙上寫了一大串，他沒敢細看，但最右邊那「求婚書」三個大字卻是醒目的很。

這求婚書有兩封，一封是給皇上的，一封是給沈修的。

太子寫完，裝冊，小心的放進了柜子里，只待沈修一回來，便將求婚書送去。

剛擱下筆，顧長風便來了，前朝人果然混入了京城，且還有內應。

「是京兆尹蘇大人，不過臣晚了一步，沒待問出什麼，蘇大人被暗箭滅了口。」

連京兆尹都能和前朝人勾結，太子眉心一蹙，「有多少人？」

「出現的大約有十個，且各個身手了得。」顧長風垂頭，又道，「昨日......追擊到吏部王大人家附近時，有幾個前朝人便沒了蹤影。」

暗衛昨日夜裡就回稟了，王語微出了宮，果然，那些人一進京就迫不及待找她去了。

畢竟蟄伏在她身邊兩年之久，怎麼也不會放棄繼續利用。

太子默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招來小盛子問話，「王大人府上今日可有人進宮？」

小盛子回道：「今早王大人告病沒有上朝，倒是陳家夫人正在鳳棲宮。」

太子心口突地一沉。

沒來得及換身衣服，直接往外沖，吩咐著暗衛去救人。

顧長風也立時反應過來了，自太子遇刺后各大城門嚴防了起來，前半個月那些前朝人一直沒敢進來，眼看著太子的傷馬上就要好了，那些人就急了。

而那些前朝人能利用王語微一次，便還會有第二次。

若要進宮，孫氏就是最不會起疑心的掩護。

事實也確實是如此，孫氏今日去王府探望了一番，然後就被王府管家安排了一個護衛，說城中不安全，多派個人護著。

孫氏沒懷疑，便由著他跟著，她前腳進了宮門，那護衛便拿著從王語微那得來的令牌也進了宮。

*

孫氏在鳳棲宮沒有跪多久，就回去了。

皇后從鳳棲宮出來則乘著攆要去東宮，昨日太子都將人牽上了，她要去問問看太子的意思。

若是真喜歡沈歆，她便去和皇上說，早些把人娶進東宮，等沈修一回來就下道賜婚旨意，入冬就可以把婚事辦了，快的話，明年就能抱孫子了。

皇后想想還挺激動，但願太子這次來的是真的。

攆剛至春和宮外的玉湖邊上，就被假山處跑出來的一太監衝撞了，轎攆險些摔了，嬤嬤罵了一句，「怎得不長眼，連皇後娘娘也敢撞！」

那太監原本是要逃，聽見嬤嬤的話，目光一頓，幽幽抬眸，竟是從袖口裡掏出一把軟劍。

嬤嬤大驚：「有刺客，來......」

還未喊完，嬤嬤就被利劍抹了脖，血液四濺。

抬攆的太監一驚慌，把皇后從攆上摔了下來，嘴裡也都喊道：「有刺客！快來人護駕！！」

餘下兩個宮女攙著皇后往回跑，不料那刺客身手快狠，幾息時間，幾個太監就斃了命。

春和宮這條路上連著御書房和東宮，禁衛巡邏應該很快會來，宮女只管護著皇后跑，卻仍是難逃那訓練有素的殺手。

皇后看著身邊的兩個宮女倒在面前，嚇得臉色慘白，眼瞧著刺客的劍要落在身上，突然側邊閃出一抹身影。

扯過皇後手臂，身子左旋，長腿飛踢那刺客右手。

沈歆的力量或許不比男子，但這一踢迅速且及時，刺客一時不察被踢，劍落下時偏了方向，堪堪躲開這一劍。

刺客手腕一番，迅速提劍又刺去，沈歆一邊要護著皇后，一邊要對付刺客，勉強應了幾招，就敗下陣，接著那劍偏過她要砍向皇后，沈歆情急直接徒手去握住那劍。

手掌血液瞬間流淌，軟劍也停在皇后喉嚨的位置，還未等刺客抽手蓄力回擊，暗衛的短刀已經插進了他的喉嚨。

沈歆手顫顫鬆開了那劍，陣陣刺痛開始湧入心頭。

皇后看著沈歆的手，「沈歆......」

沈歆扶起坐在地上的皇后，沖她一笑，「娘娘，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皇后眼眶紅了，沒有沈歆，她剛才都死了。

太子和顧長風也已經趕了過來，沈歆將手緩緩背到身後，也站到了皇后的身後。

顧長風上前先看了一眼屍體，才向皇後行禮，「皇後娘娘您可還好？」

太子頓在了那，見都無事，那繃緊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了下來，朝著皇后施禮告罪，「兒臣的疏漏讓母后受驚了。」仟仟尛哾

「本宮沒事。」皇后心有餘悸，卻也鎮定的回了一句。

太子盯著那垂目不動的人，輕聲喊了一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