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昱哥哥真好看」
太子也不是每日都會來上書房，偶爾來一次，與眾人一起聽課，或是討論一番。雖然語氣溫和，但他畢竟是儲君，諸位皇子公主們就覺得太子比父皇還要嚴厲，是以都有點怕他。
沈歆倒是沒那感覺，見太子今日穿著深藍色的長袍襯得他膚色如玉眉如墨畫，薄唇如朱點，就忍不住嘆一句當真是生得是一副好皮囊！
太子聽見她內心嘀咕：.......
她的書還是讀少了，皮相不過是外表，如此沉迷，不太好。
沈歆起身對太子和穆先生恭敬行禮，「沈歆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穆先生。」
穆先生前幾天已經聽說了沈歆要來上書房，她是忠良之後，且她哥哥沈修又是他的得意學生，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如今一見真人，舉止得體，和她哥哥倒是很像。
太子略掃過一眼沈韻，「起吧。」
然後便坐在了穆先生的講座旁。
五公主看了眼不苟言笑的皇兄，也乖乖拿出了書冊。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國君民，教學為先。《尚書.兌命》曰：「念終始典於學......」
本來就起得早，再聽穆先生念了小半個時辰，大夥都快被他念頭一點一點。
要不是看見太子坐在那，估計都已經趴下了。
沈歆若倒是端坐在那，認真聽著。
她習慣了，在家哥哥也給她請了先生，希望她日後能去國子監入學。
要不是進了宮，恐怕這會兒她也在家早讀。
不過她視線偶爾還是忍不住會看一下太子，後者輕輕一掃，她又匆匆低頭。
見時辰快到了，穆先生便也準備散了早讀，只是臨走前給他們出了個作業，「好問則裕，自用則小，老夫且問你們，為何讀尚書？想好了寫下來。」
五公主和六公主一臉呆萌：......什麼情況，怎麼今日早讀還出題？
四人的狀態：0461090361280361090361270461090361036109036103……
七皇子困歸困，但平時也用了功，已經開始提筆寫了。
太子則坐在那，挨個掃了一眼他們，那眼神比穆先生還要肅然。
不用想，今日這題是太子出的。
五公主可愁了，她來這上書房三天打魚兩天晒網，而且剛剛她太困了，穆先生念的什麼，那是一點也沒進到她的腦子裡。仟仟尛哾
她只能洋裝拿筆寫，然後看了眼沈歆，試圖向她求救。
恰好太子的目光也落在了沈韻的身上。
沈韻沒動筆，不是不想寫，太子這麼盯著她，她不敢幫五公主作弊。
直到七皇子把紙遞上去給穆先生看，穆先生又把紙給了太子，太子這才移開視線。
沈歆趕緊落筆寫了幾行字，從桌底下遞給了五公主。
五公主瞬間鬆了口氣，梗著脖子，把寫好的作業甩到了太子的身上，然後拉著沈韻大搖大擺的走了。
沈歆也寫了幾個字，疊成一小張，走的時候偷偷地塞到了太子手裡。
太子感受到柔軟冰涼的手指滑過他的掌心，隨後手裡便被塞了小小的東西。
太子只用一隻手便將那紙打開，看到了幾個秀娟小字。
——昱哥哥今日真好看。
太子：.........
整個課堂上，他就聽見沈歆心底里沒少誇他好看，眼下還寫上了。
這書是半點兒沒進腦。
太子斂了斂袖，將那東西輕輕收攏。
然後一臉淡然地聽著穆先生念著五公主遞過來的宣紙，「讀尚書知先賢治政之本，知朝代興廢之由，知個人修身之要，汲取其中智慧，以史鑒今。」
穆先生摸須點頭，「五公主近日用功不少。」
太子撇了一眼，那字跡和自己手裡的字條上的字分明是一樣的，那安寧能寫的才怪。
不過，他還是應了一句，「挺好。」
.
散了早課之後，五公主去了鳳棲宮，沈歆則回了雲凌殿。
同半夏要來了一些針線，縫起了香包。
她從前在家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把院子里的種花兒朵兒都收集起來，晒成干，然後再製成香包。
前日里皇后賞賜了沈歆許多珍貴物件，沈韻知道皇后一向喜歡她的香包，便想著綉個香包送去給皇后。
沈歆的手很巧，不僅綉出來的香包精緻好看，就連裡頭的香也調製的極好。
半夏在一旁跟著學，「姑娘牡丹繡得真好看，比綉針院的得還要精緻好看呢。」
沈歆笑道：「哪有你說的那般好。」
沈歆綉了大半天，趕製了兩個出來，下午日頭沒那麼大了，她便準備親自送去鳳棲宮。
路過御花園的時候，碰見了六公主。
她因衝撞了淑貴妃，正挨著訓。
沈歆走上前，給淑貴妃行了個禮。
淑妃年齡不到四十，穿得一身艷麗得雲霞袍，身段是保養的極好，她的五官略微深邃些，很是美艷嫵媚。
淑妃眉尾一轉，看了眼沈歆，這樣年輕漂亮的女人，她可從來沒在宮裡見過。
淑妃身旁的宮女很有眼力見的開口詢問，「你是哪個宮裡的伺候的？」
沈韻道：「臣女沈歆，是五公主的伴讀。」
「你就是沈歆啊。」淑貴妃冷笑一聲，走上前看了眼沈韻的托盤，抬手把木盒子打開。
裡面的香味非常好聞，花香清淡還夾著絲絲果香，還摻著些曼陀羅。
很是迷人的香味。
淑貴嬪直接拿起那兩個精緻綉著牡丹的香包，「這是你做的？」
沈歆笑道：「回娘娘，是臣女做的。」
「本宮挺喜歡的，送了本宮吧。」
淑貴嬪也是喜歡香的人，但她倒從來沒聞過這麼好聞的香味。
且上頭還綉著牡丹呢。
沈歆也沒說什麼，等下就應了。
淑貴嬪知道沈歆在宮裡除了五公主和皇后沒有其他親近的人，自然也知道她這香包是要送給誰，但她還是故意問，「你這香包準備送給誰的？」
沈歆沒答：「娘娘喜歡，臣女便是給娘娘做的。」
淑貴嬪聽著倒是高興，「你這人還挺識趣，本宮回頭自會賞你。」
淑貴嬪半路截獲個香包正高興著，連著六公主也不訓了，太監宮女浩浩蕩蕩地擁著她走了。
沈歆這才扶起六公主。
天可憐見的，那小臉都腫了，那巴掌痕印簡直觸目驚心。
沈歆忍不住道：「六公主，往後可躲著點呀。」
六公主抽抽噎噎，「嗚嗚嗚歆姐姐，我只是路過而已……」
淑貴嬪一向跋扈慣了，心情不好便是隨處拿人撒氣。
沈歆這幾日在宮裡都聽半夏說了淑貴妃這人的事迹，八個字概括———跋扈張揚，潑辣狠毒。
六公主的娘位份不高只是個美人，平日沒少受淑貴妃的欺負，但又不敢聲張，害怕一告狀以後日子只會更加難過。
沈歆嘆了一口氣，把六公主帶回了雲凌殿，叫來半夏去御膳房討了些冰，給敷上了。
六公主一時也不敢回去，害怕她娘擔心，沈歆便讓她多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