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嬌柔的外表下，可是狡猾的很
宮門口，五公主喝醉躺在馬車裡，只沈歆一人露了面。
沈歆知道這個南軍衛的崔勝，他是江慎的狗腿子，五年前就是江慎攔住了她，哥哥打了崔勝才被抓去了刑部，受了兩天刑。
崔勝自然也認識沈歆，從前他不把她兄妹倆踩在腳底，今日更不會放在眼裡。當初沈修把他打傷，導致他那地方醫治了三年才好，如今看見沈歆心中仇恨瞬間升起來了。
「你當初不是挺能躲嗎？如今又攀上五公主了？」
「不過也沒什麼用，五公主過不了多久就得嫁人，等你出了宮，老子不會放過你！」
沈歆沒去理會崔勝的話，「我奉命出宮給貴嬪娘娘採買東西，崔衛尉開門吧。」
崔勝冷笑一聲，「老子管你奉誰的命，宮門已禁，沒有皇上的命令誰也不能進！」
沈歆淡笑，「即如此，貴嬪娘娘頭痛難惹崔衛尉也不管了？」
「你他娘的少唬人，你買東西和貴嬪娘娘有什麼關係，老子會信你？」
沈歆面色平靜，「我買的東西正是能緩解貴嬪娘娘頭疾的，衛尉大人不知便也罷了，若是知道貴嬪娘娘有頭疾卻還裝作不知道，那娘娘怪罪下來可得大人一人擔了。」
話畢，沈歆放下車簾回了車內。
崔勝面色卻是一頓。
這沈歆的手段與狡猾他是見識過的，當初沈修被關進刑部，她彼時不過才十一歲就敢去大理寺與都察院擊鼓報案。
她當時年紀小沒人願意聽她的話，她竟自己寫了狀紙列了他的罪狀，還跪在都察院門口一整晚。
最後惹得百姓紛紛圍觀，都察院御史才將狀紙呈上了御前，他才從京城被貶去寧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崔勝心底里咒罵著，但見沈歆這態度，氣焰已經歇了一半。
他想了一下，沈歆不過是個伴讀，出個宮不可能會有侍衛陪同，唯一的可能就是奉了誰的命。
若真如沈歆所說她是奉了淑貴嬪的命出的宮，他逞一時之快不小心得罪了淑貴嬪，那他這官途算是走到了頭。
沈歆這女人心思向來狡詐，他就很懷疑是在故意激他，想藉機會置他於死地。
他好不容易才調回來，還是謹慎為好，至於沈歆，等她出了宮他什麼時候不能教訓？
如此一想，崔勝還是放了行。
這頭小盛子拿著太子的手諭剛踏出東宮，馬車已經到了門口。
小盛子一臉疑惑，不是被崔勝攔住了嗎，怎麼回來了？
沈歆扶著五公主下了馬車，半夏和辛夷一起接過五公主，趁著太子沒出來趕緊將人送回攬月殿。
小盛子看著沈歆有些疑惑地問：「崔衛尉沒有為難你們？」
沈歆道：「盛公公不必擔心，崔勝並不知五公主也在馬車裡，我稱是奉淑貴嬪的命出宮，倒也沒有為難太久。」
好在五公主喝醉睡著了，不然以五公主的急脾氣非得跟崔勝幹起來。
五公主和太子同是皇後生的，要是讓崔勝抓住了五公主的把柄，指不定得到處說有損五公主清譽的話，甚至還有可能會連上太子。
小盛子聽見這話，倒也是鬆了一口氣。
雖說崔勝也算是淑貴嬪的人，但以他的性子也不會輕易就信了這話呀。
小盛子很好奇沈歆是怎麼說動的崔勝，可沈歆一副不太想說的樣子，他便琢磨著等會兒問問侍衛。
沈歆從馬車端出盒子，朝著小盛子道謝，「今日多謝盛公公。」
小盛子道：「嗐，奴才能做什麼，奴才也是聽殿下的安排，要謝沈姑娘也該是謝殿下。」
來都來了，小盛子本以為沈歆會順道進去給太子道謝，沒想到沈歆卻說：「殿下繁忙，煩請公公代我謝過殿下。」
沈歆覺得沒太必要了。
太子挺煩自己老是出現在他面前的，還是懶得湊上去了。
小盛子雖然知道太子擔心的是誰，但也沒敢擅自做主把人給攔住。
詢問了幾句侍衛，便又拿著手諭回了書房。
太子見小盛子突然折回來，便問：「人回來了？」
小盛子：「是，五公主喝醉了酒，眼下扶回了攬月殿。」
太子往小盛子身後看了一眼，見他後頭沒人跟上，又收回視線，繼續垂目看摺子。
小盛子又道：「崔勝也沒有發現五公主在馬車內，殿下放心。」
太子沒應話，明顯不想聽這個。
小盛子見太子遲遲不出聲，心底里跟個明鏡似的，他這繼續往下說：「那崔勝起初是攔著馬車不讓進宮門，但後來沈姑娘說了幾句話，僵持了一會兒崔勝便也放了行。」
太子手裡的筆一頓，笑了一聲，「她能耐不小。」
竟能讓人給她放行。
小盛子也笑了，跟著誇，「可不是嘛，那崔勝性子十分莽烈，被遣去隨州都是當地一霸王，無人敢惹，沈姑娘輕輕幾句話便唬住了，真是了不起。」
誰能想到那看起來嬌嬌柔柔的姑娘，關鍵時刻竟一點兒也不膽怯呢。
太子：.......
她嬌柔嗎？
她那嬌柔的外表下，可狡猾的很。
不過沒受欺負，倒也真是讓他意外。
太子又問：「可問了她今日去了哪？」
「侍衛說沈姑娘去了乾武街，一個名叫『揀香鋪』的香料鋪里。」
太子擱下筆，身子往後一靠，「去查查看是何人開的。」
區區一點花還能騙到她二百兩，甚至還在他這框了兩袋金葉子也送了過去。
想來那鋪子的人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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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歆跟著去了攬月殿，若非五公主今日也陪她去，太子恐怕不會派侍衛跟著，崔勝也不會這麼容易放行。
沈歆拿著帕子給五公主擦著臉，又囑咐半夏去兌了一杯蜂蜜水給五公主喝下。
五公主躺在床上嘴裡一直嘟囔，「江慎欺負過歆兒，那狗東西不配娶本公主！」
「沈歆拿刀來！本公主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本公主寧願去西域和親，為我大周做一份貢獻......」
沈歆坐在床邊，心裡頭有些難過。
她和五公主相識便是在哥哥被關進刑部的那一次。
她跪在都察院門口一整晚，幾欲昏過去，才引來百姓紛紛圍觀，在知曉堂堂將軍的女兒被冤屈后又幫她擊鼓鳴冤，而第一個帶頭的正是五公主。
她知道若沒有五公主，恐怕都察院御史沒有那般重視哥哥被關，也不會將她的狀紙遞到御前。
五公主性子純良，不該去西域和親，也不是嫁給江慎那種心術不正的人。
沈歆擔心正是因為皇上不知情，然後又不想五公主去西域和親，直接同意了這婚事，五公主才離宮出逃了。
辛夷和半夏兩個人在一旁聽著五公主那些話也已經哭上了。
「嗚嗚嗚，公主說要是嫁給江慎她就去剃髮出家。」
「公主如此尊貴，怎麼能下嫁給那種心術不正的男子。」
沈歆安撫道：「放心，公主不會嫁進江家，不是還有太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