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思還能再明顯一點?
五公主坐在外頭的廊下,從荷包里掏出了瓜子,嗑了起來,「皇兄怎麼自個兒伺候上了?」
小盛子心裡頭猜出了一點,但他沒敢亂說:「奴才也不知道。」
自己皇兄什麼人,五公主還是清楚的。
別說給人喂葯伺候,若是往常她找皇兄幫個什麼忙,都是一臉嫌棄,完全不想搭理她。
她是皇兄的親妹妹,都沒這待遇呢。
當初她還納悶宴會上皇兄誰都不瞧,單單盯著沈韻一個人,而且還坐到了宴會結束,如今細細想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沈韻。
只是皇兄向來自律自持,父皇母后給他送了那麼多女人他看都不滿意,如今這般,莫不是早就看上沈韻了?
五公主覺得小盛子肯定知道些什麼,她笑問道:「盛公公,這些年是皇兄一直在幫扶將軍府的吧?」
這點小盛子沒否認,「沈大將軍是為大周犧牲的,陛下囑咐過殿下,要格外照拂,是以每年年節或是節日禮都是殿下親自在打點。」
五公主「哦」了一下,又問,「那沈將軍去世后,皇兄有見過沈韻嗎?」
小盛子搖頭:「不曾。」
沒見過?
五公主再往前想了一下,皇兄他該不會,在伴讀那會兒瞧上的?
那會兒,沈韻和她一樣才六歲啊。
他這皇兄......
......
嘎吱,沈韻的房門從里推開了。
太子看向五公主,臉色冷沉,「孤看你最近倒是很閑,不如早些嫁出去吧。」
五公主:....
「別.....皇兄我錯了。」
五公主不怕她父皇母后,唯獨怕她這個皇兄。
她皇兄表面上看起來儒雅紳士,可狠起來連親妹都不認。
五公主連忙捧著懷裡的瓜子,灰溜溜地走了。
沈韻喝完葯后,緩解了很多,也沒了那些噩夢,睡得挺安穩。
太子先前被她抱著,葯汁蹭了不少在衣服上,回到房間便立馬換了新的衣袍。
小盛子收拾完,準備將燈給熄了,太子卻道,「留著吧。」
太子坐回了靠窗邊的蒲團上,捧著書卷瞧了兩頁,目光又忍不住瞧向對面的廂房。
還是喚了一句,「盛全。」
小盛子正在門口瞌睡著,忽聽見太子喊,渾身打了個激靈,進去了。
「殿下。」
太子視線落在書上,隨口一問,「她今日一個人來的?」
小盛子自然知道太子說的是誰,「回殿下,沈姑娘今日是一個人來的。」
小盛子跟在太子身邊多年,也摸得出太子的幾分脾性。
見太子問完沒了下文,他便道:「奴才這就派幾個利索的去伺候著。」
太子又翻開一頁,不答,但也算是默認了。
他當年允許沈修帶著沈韻一起來宮裡,是因為沈韻和其他人不同,雖然她跳脫不太守規矩,但在自己被宮外的人欺負的時候,會跑出來護住他。
他當時是把沈韻當妹妹看待的,並不是五公主腦袋裡那般齷齪的想法。
如今十年過去,再遇見沈韻,對她這般照拂,一是因為她爹是忠良之臣為大周付出了很多,二是她哥將來也會為他所用。
所以對她關心一點,也是情理之中,絕非是被她美色迷惑了心智。
太子坐在蒲團上,合理的為自己的行為解釋,可腦子裡卻不適宜的想起沈韻抱著他不放時說的話。
她道:「哥哥,我覺得世間最好的男兒就是昱哥哥。」
這種無意識卻又發自內心的話,太子怎麼也沒想到會從沈韻的嘴裡說出來。
他可是親耳聽到沈韻只是想利用自己去替她哥哥查找罪證的。
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讓人有些不解。
.
第二天沈韻醒來的時候,渾身都黏膩膩的。
那沉重的壓迫感消失,腦袋也清明了不少。
她坐起身,發覺床頭擺了個空碗,裡頭還剩了一點藥渣。
口中的苦澀味道,無疑是來自它。
聽見房裡頭有動靜,進來了兩個宮女,捧著一套乾淨的衣服,提來了熱水,「沈姑娘您醒了。」
沈韻記得自己昨日拒絕了五公主帶著太醫來治病的,「這葯是?」
「這葯是太子殿下命人煮的,姑娘身子不好,不該吃那些涼食的。」
喝都喝了,沈韻垂頭也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沒想到這事會驚動太子。
沈韻把自己收拾乾淨,出了房門,正巧太子也準備出門。
沈韻主動走上前,「多謝殿下。」
太子的眼下泛著烏青,他看了眼活蹦亂跳的沈韻,想來他走後睡得挺好。
「今日去踏青,你若不想去便可留在這。」
沈韻問:「殿下不去嗎?」
「孤自然要去。」
「那韻兒也去。」
......
今年的寒食節祭拜三皇子沒來,剩下的幾個皇子和公主都是五公主的弟弟妹妹,太子也沒帶他們去太遠了,只去了龍恩寺後山的一個圍場。
今日沒有下雨,風柔日媚的,倒是挺適合騎馬踏青。
不遠處,太子正給五公主調整馬鞍,明柔的日光落在他身上,襯得他那張臉越發柔和謙遜。
可沈韻知道,太子表面上溫和謙遜,實際內里冷淡傲然對誰都瞧不上,無論那些大臣如何勸諫,要他早日納妃開枝散葉,他都不為所動。
甚至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都還沒走到他跟前,就被他讓人給轟走了。
沈韻想想,還挺頭大。
太子這樣,又如何能瞧得上她。
不過,好在太子暫時還沒把自己轟走,她尚還有一絲希望。
沈韻也牽過馬走了過去,五公主給她使了個眼色,「沈韻你要是不會騎,可以讓皇兄教你,他馬術很好,保證你不會摔跤。」
沈韻看了眼太子,本想順著說不會,但轉念一想周昱教她騎馬不太可能,而且或許他就是不喜歡那種弱不禁風的花瓶呢?
不如換個方式來。
太子面無表情:還沒放棄......
沈韻拉過韁繩,踩住踏腳,抓住馬鞍,嬌小的身子利落地坐在了馬上。
「公主,沈韻會騎。」
她是將門之後,會騎馬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太子走上前,問她,「賽一場?」
沈韻爽快應下,「好。」
「你先騎,孤讓你一里。」太子說完,也翻身上了馬背。
沈韻俯身,夾緊馬腹。
雪白的披風在她身後陡然揚起,颯然的身姿在日光下漸行漸遠,直到下了前方的斜坡,不見了身影,太子才跟上。
沈韻的騎術是沈修教出來的,雖然很久沒騎,但曾經五六年在馬背上,那肢體記憶早已根深蒂固。
但若要贏身手矯健的太子,還是不太可能。
下了斜坡后沈韻便放緩了速度,見太子跟了上來,她突地朝太子一笑,「殿下,我們做個交易吧。」
太子勒住馬,停了下來,看向她。
沈韻道:「我給殿下提供線索,殿下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能給孤什麼線索?」太子不甚在意,憑她能知道什麼。
沈韻:「殿下應下便是。」
太子笑,「沈韻,你的心思還能再明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