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洗澡，怎麼能睡覺？

石頭愣愣地坐在若小南腿上，娘已經好久沒有抱自己了，以前往娘身邊蹭，娘都會罵自己滾開，石頭瞪著烏黑的大眼睛有些納悶地盯著若小南的臉看。

「娘，明天，你還會抱我嗎？」石頭歪著頭，一臉不解的問。

若小南撫摸著他那焦黃稀疏的頭髮，柔聲說：「會，以後娘天天抱你。」

石頭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小奶牙。

「娘，你真好，要是再能有肉包子吃就更好了！」石頭高興地摟著若小南的脖子說。

夏花覺得納悶，今天後娘是怎麼了，難道被若家打清醒了。

不對，是因為有爹在，她想討好爹，把爹爹掙得工錢都騙到手，送給老若家，夏花心裡狠狠的啐了一口。

「石頭，夏花……」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娘，是大姐。」石頭從若小南懷裡掙脫掉，往外跑。

夏花抓起包子，跟著石頭走了出去。

馮三山的大女兒馮春柳今年14歲，自從親娘死後，就跟著奶奶養在老屋那邊，幫著馮老太太以及兩個大伯娘幹活，平時不怎麼到馮三山這邊來。

石頭小的時候，是住在馮家老屋那邊的，若小南成天往娘家跑，大姐馮春柳帶他的時間最長，他們感情很好。

「石頭，夏花，她沒打你倆吧，快來讓大姐看看……」

「大姐，娘變好了，沒打，還吃肉包子，這是你的……」石頭結結巴巴的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

「姐，你眼睛怎麼那麼紅，誰欺負你了，我去找他算賬。」夏花有些急切的問。

「沒人欺負我，剛才走的太急，風吹了眼，這是奶奶給你倆的吃的。」春柳說著把一個布袋子塞到夏花懷裡。

「別讓人看見，奶奶偷著給的。」春柳壓低聲音說。

「姐，這個肉包子是給你的，你吃。」

「留著給石頭吃吧，我已經吃過飯了。」

石頭畢竟才三歲，禁不住肉包子香味的引誘，開始往嘴裡塞。

若小南很想阻止石頭，晚上不能吃太多肉包子，好久不沾油水了，這樣吃，恐怕會生病。但她還是忍住了，剛剛建立的親密關係小火苗，不能被熄滅了。

「爹爹在屋呢，你進去吧。」夏花說著就拉春柳的胳膊，春柳疼的誒呦一聲。

「姐，你胳膊怎麼了？」

「沒事，今天上山挖菜，不小心讓樹枝颳了一下，你倆進屋吧，我得回去了，要不奶奶該著急了。」

「夏花，明天早點起來，把米煮上，省的又被拿到老若家」春柳不放心的低聲囑咐道。

若小南坐在堂屋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春柳估計是受了委屈，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雖然奶奶對她不錯，但是也不能總護著她，在大伯娘二伯娘的眼皮底下幹活，她們總給春柳受氣。

等過一段時間，關係緩和了，得把這個孩子接回來，回來就多一張嘴吃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賺錢。

馮三山最心疼那個閨女，養在老屋，臟活雜活都是她干，兩個伯娘經常使喚她，春柳忍氣吞聲這麼些年，很不容易，轉年就15歲了，到時候給她找個殷實的人家嫁了才好。

他本想叮囑若小南留意周圍有沒有老實本分的人家，可見到若小南對這兩個孩子這般刻薄，也就沒有說出口。

若小南正在出神，兩個孩子已經進屋了。

夏花手裡並沒有拿著東西，看來是已經藏起來了。

石頭打了兩個嗝，小肚子一鼓一鼓的。

「你姐怎麼沒進來？」馮三山關切的問道，臉上的寒霜似乎溶解了一些，只有提到孩子，他的表情才會溫和。

夏花說：「她說沒事兒，怕奶奶擔心就回去了。」說完就閉嘴一聲不吭了。

馮三山略略點頭，再堅持一天吧，等明天把這婆娘休了，她回老若家了，就讓春柳過來，再也不受大伯娘的氣了，想著，馮三山心裡稍微寬慰了一點。

「石頭爹，你去挑桶水吧」

「大晚上的挑水幹啥？」

「洗洗再睡呀，就這麼灰頭土臉的睡覺呀。」

若小南不洗澡是睡不著覺的，兩個孩子身上都有餿味了，洗完身上就痛快了。

馮三山的臉色很難看，他想拒絕，但他實在提不起興趣和婆娘理論，最後一次聽她的話，明天就分道揚鑣了，最終馮三山妥協了，他拿著扁擔和木桶出去了。

現代的若小男上學的時候，經常去孤兒院做義工，給小孩洗澡，哄小孩睡覺，這些她都會，剛才石頭摟著她脖子的時候，她也沒有太多的不自在。

她現在對這兩個孩子沒有太多的感情，畢竟不是自己生的，就當在孤兒院做義工吧。

若小南給石頭洗澡，癢的石頭咯咯笑，石頭不住的叫娘求饒。

石頭歡快的聲音讓氣氛不再那麼壓抑了，馮三山深鎖的眉心似乎舒展開一些，不過他並沒有意識到，只是覺得今晚很不一樣。

石頭盯著若小南的臉認真的說：「娘，明天還洗澡嗎？」

「洗，天天洗澡。」

石頭高興地直蹦高，他都忘記了，上次娘給他洗澡是什麼時候。

若小男眼前的虛擬面板又出現了，嬌滴滴的聲音播報道：

【信任度20分，獲得20個積分】

若小男慌忙看向石頭，石頭只顧玩水，一點反應也沒有，原來這個聲音只有自己才能聽到，她這才放下心來。

她用破床單把石頭裹上，讓夏花抱到炕上，小傢伙一歪頭就睡著了。

「夏花，你去洗吧。」說完，若小男把一盆乾淨的水幫夏花端到西屋裡，把帘子放下來。

夏花有些恍惚，以前後娘總嫌浪費水，不讓她洗澡，偶爾讓她用石頭洗過的水洗把臉，這盆清水夠洗個澡了，夏花心裡想著，進了自己的屋子。

若小南很想洗個澡，身上黏黏的，很難受，還有頭髮上的血跡她也得擦洗一下，她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堂屋正中坐著的馮三山。

他輕輕挑著油燈的燈芯，豆大的火光照在他臉上，好英俊的一張臉呀，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很多。

若小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去院里坐一會兒，把房門給我關上。」

她今天這是怎麼了，對待孩子的態度好了很多，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了往日的尖酸刻薄，馮三山思索著，起身，有些機械的走了出去。

堂屋裡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馮三山對她早就心如死灰了，看一眼都嫌髒了自己的眼睛，要不是惦記家裡的兩個孩子，他才懶得回來。

過了好一會兒，吱呀呀，房門開了。

馮三山順著聲音望過去，眼前是兩條修長細嫩的白腿，上面還有晶瑩的水珠，他慌忙把目光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