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真相
小孩兒搞不懂這兩者有什麼區別，一個勁兒的點頭：「就是簽字！」
安槐回頭看了其他人一眼，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謝謝你啊小朋友，我們知道了。」
問小孩兒也說不清楚，安槐剛想讓他回家去吃午飯，小孩兒的奶奶找了過來。
她也聽說了安槐他們是小棗的老師，唏噓著道：「你們說這都是什麼事啊，棗兒她姑姑回來還想讓小棗嫁去城市裡享福呢，這一場大火可就什麼都燒沒嘍。」
一會兒又是讓小棗出去打工，一會兒又是讓小棗嫁人，看來這個姑姑滿嘴都是謊話。
小棗身體冰冷，沒有一絲的熱乎氣，趴在楊韜背上，楊韜心都涼了半截，他沒忍住的回嘴道：「小棗才多大，正是讀書的好時候，嫁什麼人！你們這不是把丫頭往火坑裡推嗎！」
小孩兒奶奶不滿的看了楊韜一眼，嘴裡嘟囔著：「讀書讀的人都傻了，分不清對她好對她壞，讀再多書有什麼，最後還不是要嫁人生孩子……」
安槐十分不贊同她的觀點，但老人家生活的年代就是這樣的，他們沒有接受過教育，被荼毒的思想很難改變，他們只認這一套道理。
楊韜也清楚這個道理，費再多的口舌也講不清楚這件事，索性沒在回話，老人見他們不搭理自己了，悻悻的帶著小孩兒走了。
小孩兒一步三回頭，用口語跟他們說，讓他們帶小棗姐姐走。
小棗家只剩下廚房沒有被燒，楊韜把她背了進去把小棗放在凳子上讓她靠在牆上睡。
等他出來后，安槐他們三個已經把接下來的事商議得差不多了。
譚銘看了眼楊韜，道：「當務之急，得先找到小棗簽的東西。」
其實都這樣了，不用說明，大家心裡也有了猜測。
簽字死了就能賺錢，不就是給小棗買了份保險，騙保險金的嗎？
只是大家都不忍這麼想，這個辦法實在太惡毒了，人命真的有錢重要嗎？重要到讓她殺害自己的親侄女。
楊韜聽了半晌，吐了口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我是小棗，我只會比她反抗的還要厲害。」
什麼詛咒下輩子投不了好胎，還用等到下輩子嗎，這輩子他就把她剁成碎肉餵了狗。
不多時唐年他們也過來了，何煜雖然臉色看上去不太好，但至少身上沒有什麼傷口。
何煜歉意一笑：「抱歉，耽誤大家時間了。」
楊韜擺了擺手：「沒事，我們也就是幫了點小忙，出力最多的還是唐年。」
唐年咳了一聲：「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何煜雖然沒看向唐年，但嘴角的笑意是藏不住的，同樣藏不住的還有他泛了紅的耳朵根。
唐年全都看在眼裡，呲著個大牙樂得跟傻子似的。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許是動靜太大，小棗被吵醒了，不過她的情緒已經穩定的差不多了。
小棗的臉格外蒼白，她想笑一笑，可是怎麼也做不出笑的動作。
楊韜輕聲道：「不想笑就別笑了。」
小棗聲音輕的幾乎發不出來：「我沒想到會著火。」
她沒簽字前，姑姑對她格外的好，算得上殷勤，可簽完后卻像是變了個人，對她冷言冷語總是嘲諷。
小棗只是想讓姑姑離開這裡，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了，可是爺爺奶奶沒經得住姑姑的軟磨硬泡，想讓她跟著姑姑走。
小棗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於是她給姑姑喝了點會睡很沉感覺不到疼痛的東西。
那一瞬間，小棗才知道自己也可以做出這麼殘忍的事，她從姑姑的身體里取出了一塊肋骨，又把她穿過的自己的衣服帶上，去了廢品廠。
至於為什麼選廢品廠，主要因為廢品廠常年味道感人，可以很好的掩蓋氣味。
這裡的從不缺迷信謠言，小棗按照說法，挖了個坑把骨頭埋了進去，又把衣服掛到了樹上。
那是她的衣服，如果這件事查出來，一定會查到她的頭上，小棗想著等三天一過就來把衣服拿走，可是她沒想到根本就沒有三天以後。
姑姑的屍體太沉，她搬不動，她想著等埋完衣服再回去處理掉屍體，可是等她回到家，看見的就是一場漫天大火。
火是爺爺奶奶放的。
他們發現了自己做的惡行。
爺爺奶奶說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就這麼死了算了。
還可以幫她這最後一件事，大火燒掉了一切，掩蓋了她的罪行。
也燒死了愛她的爺爺奶奶。
小棗想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生活變成了這樣，她明明就快要畢業了，畢業后就可以賺錢養家，為什麼姑姑就不能再等等，到時候她可以把錢全給姑姑。
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跑到水庫一頭栽了進去，她不要錢，她只想一家人好好活著，結果卻什麼都沒有了。
跟安槐他們猜的一樣，水庫里的女鬼才是小棗，火裡面的是她的姑姑。
「簽字的合同呢？」雖然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有點不合時宜，但安槐還是問了。
小棗看向殘敗的屋子：「在我的卧室，被姑姑鎖起來了。」
簽了的合同，幾乎成了小棗的心病，她覺得那是賣身契一樣的存在，只要合同還在一天，她就會受制於人永遠過不上她自己想過的生活。
所以她想讓安槐他們幫自己找回的東西，是合同，是她自己。
她不想再迷失了，一命換一命，也夠了吧。
安槐颳了一下小棗的鼻子：「還記得自己死了幾天了嗎？」
小棗面露疑惑，她死了幾天了？好像不太記得了。
小棗有了執念，執念深了就會變成怨氣吞噬小棗的理智，讓她變成孤魂野鬼在世間遊盪，時間久了更是會化成厲鬼作惡多端。
小棗想不起自己死了過久，她的神志在慢慢被吞沒。
安槐並不想殺了小棗：「小棗乖，回去自己的身體里待著，等我們拿到東西，就去水庫那邊燒給你。」
小棗的頭七還沒過，所以晚上陰氣重的時候，命格輕的人可以看見她。
小棗澄澈的眼底，有那麼一瞬化出了黑氣，但她還是乖巧道：「好，那我回去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