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怒,殺麗妃

皇帝大怒,殺麗妃

吉時到,作法開始,於新手持長劍和道符,口中念念有詞,不時噴出一片片火光,高台上煙霧繚繞,於新,祭壇,皇帝和文武大臣全都淹沒在薄薄的煙霧中,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沈璃雪是現代人,本不信鬼神之說,但她穿越到古代,經歷離奇,古代的內力,輕功又神秘莫測,她對世間萬物都多了幾分好奇。

皇帝夢到雷劈龍椅,夢境奇特,解決的方法也奇特,直覺告訴她這次作法問天有蹊蹺,方才生了觀前來一觀之意,不過,她坐的地方離高台太遠,又有煙霧遮擋,根本看不清於新是怎麼作法問天的。

天色尚早,法事也不知何時才能結束,沈璃雪揉揉發酸的后腰,慢騰騰的站了起來,準備在附近走走,前方響起東方湛的詢問:「法事什麼時候結束?」

侍衛恭聲道:「回湛王,據於大人說,至少需要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就是一個小時,現在才過了一盞茶(十到十五分鐘),距離法事結束還早著呢,她小腰發酸,不能久坐,也不宜久站。

沈璃雪扶著秋禾的手慢騰騰的走出人群,卻見東方湛也離開原地,沿著青石路,緩步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東方湛不觀看法事,要去哪裡?雖說站在他的方向,什麼也看不清,不過,他是青焰湛王,想要角逐皇位,就應該安安穩穩的守在這裡,等候法事結束,讓文武百官看到他對黎民百姓的誠心。

「三皇兄,你去哪裡?」看著東方湛漸漸遠去的身影,五皇子也備感疑惑,他就那麼施施然的走了,不想在父皇面前表現了嗎?

「去看看皇祖母,許久沒見她了。」風中傳來東方湛頭溫和的回答聲。

百善孝為先,東方湛看望太后,是表孝心,沒有跟完法事,眾臣不會多說什麼,況且,獃獃的站在這裡,看那煙霧瀰漫的高台,真不如去永寧宮陪太后喝喝茶,聊聊天。

太子目光微凝,悠然道:「本宮也許久沒見母后了,五弟要不要一起去坤寧宮?」

「我住在皇宮,天天見母后,就不去坤寧宮了。」五皇子懶洋洋的說著,目光陰沉,母后的心思都在東方泓身上,和東方泓一起去坤寧宮,他是個徹徹底底的透明人,半點不受重視,何必自取其辱的去看人家母子情深。

「那本宮先行一步。」東方泓轉過身,緩步前行,青色的衣袂輕輕飄飛,整個人更顯英挺,俊美。

秋禾看著兩人空蕩蕩位置,疑惑的瞪大了眼睛:「太子,湛王爺居然都走了。」

皇帝和百官在高台上辛辛苦苦的站著,看法事,太子,湛王悠然自得的跑去宮殿里喝茶、聊天,被皇上知曉,肯定會發脾氣吧?

「放心,法事結束前,他們都會趕回來的。」太子,東方湛都是聰明人,想著辦法在皇帝面前表現他們的才能與優點,絕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法事期間,離開一小會兒去看看許久不見的長輩是人之常情,皇帝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他們。

再者說,這地方又干又硬,站的久了,全身酸疼,傻瓜才會放著舒適的宮殿不去,站在這裡乾等法事結束。

呃,五皇子好像還站在原地,看那漫天雲霧的高台法事!

沈璃雪揉揉發酸的小腰,扶著秋禾的手,慢騰騰的在青石路上走動,偶爾抬頭望望高台,橘黃的火光繞在煙霧裡,一陣比一陣強烈。

於新長劍挑著道符,口中念念有詞,火光噴洒,薄煙瀰漫間,明媚的天空漸漸暗了下來,一片片黑雲向著高台聚集過來,一道道驚雷、閃電在黑雲里醞釀。

皇帝微微變了面色,他夢裡劈中龍椅的雷電,似乎就是這個模樣。

黑雲越聚越多,越壓越低,漸漸凝聚成一道濃濃的黑霧,朝著高台傾灑下來,於新急忙鋪好了白色宣紙,兩邊輔以道符協助,自己手持長劍,看著黑霧,默念口決。

黑霧層層滾滾,眼看著就要傾灑到高台上,皇帝,大臣們的心也都高懸了起來,心中暗自猜測,這麼聲勢浩大的黑雲,會預示什麼天災?

突然,天空驚現一道亮光,濃濃黑霧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快速消散於天地間,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金色的陽光傾灑,溫暖人心,皇帝的面色卻陰沉了下來:「怎麼回事?」法事眼看著就要成功,怎麼突然間失敗了?

於新快速掐指計算,目光也沉了下來:「回皇上,皇宮西南方有污穢之事,擾了微臣做法。」

皇帝目光一凝,他夢裡的閃電,也是來自西南方,西南方,是不祥的方向。

吉時已過,法事失敗,不能再繼續進行,皇帝一甩衣袖,急步走下台階,向著西南方闊步前行,太監們急步跟上。

大臣們站在高台上,面面相覷,大白天,皇宮裡居然有污穢之事,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漫天的煙霧已經消去,巍峨的高台清清楚楚,沈璃雪站在青石路旁,看著急步前行的皇帝,挑挑眉,還沒到一個時辰,法事提前結束了么?湛王,太子去了宮殿還沒有回來,這裡只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

目光看到皇子們空蕩蕩的位置,微微一怔,咦,皇子們怎麼都不見了?難道各自回宮殿了?皇帝的面色很不好,看不到皇子們的身影,會不會大發雷霆?

皇帝步下台階,對侍衛,太監,宮女們的行禮視而不見,也沒看皇子們的位置一眼,面色陰沉著,闊步前行。

沈璃雪滿目疑惑,皇帝急色匆匆的,是想去哪裡?

小腰一緊,側臉貼到了溫暖的胸膛上,若有似無的松香縈繞鼻端,沈璃雪抬頭看向東方珩:「是不是出事了?」

「法事失敗了,皇上是去抓破壞法事的罪人。」東方珩看著快速走遠的皇帝,黑曜石般的眼瞳閃爍著幽華冷芒,破壞法事,罪名不輕,不知那名罪人是誰?

「皇上要去西南方!」沈璃雪看出了皇帝的意圖,微微一怔。

「怎麼了?」東方珩不解:「西南方有什麼問題嗎?」

「那是麗妃永華宮所在的方向。」沈璃雪低低說著,眼角閃過一道藍色衣袂,快速轉頭看去:東方湛沿著青石路慢條斯理的走了過來,湛藍的天空下,他神色怡然,笑容比明媚的陽光還要耀眼,深邃的眼眸閃爍著璀璨的光華,彷彿勝券在握。

距離法事完畢,還有一小半時間,他回來的可真夠早的,彷彿早就知道法事不可能成功。

「璃雪,我扶你走走!」東方珩強勁有力的手臂輕擁著沈璃雪的肩膀,另只手臂則扶了她的胳膊,墨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見底。

沈璃雪眨眨眼睛,明白了東方珩的用意,點頭應道:「好!」像散步一樣,輕靠著東方珩,順著青石路向西南方走去,心中暗暗猜測,出事的人是誰呢?皇帝又會如何懲罰他們?

皇宮宮殿居多,有住人的,也有空的,西南方向第一座住人的宮殿,就是麗妃的永華宮。

兩名身穿棗紅比甲的宮女站的筆直,忠心耿耿的守在門外,見到皇帝,面色大變,急忙跪倒在地,正欲高喊:「參見皇上。」兩名太監走上前,緊緊捂住了她們的嘴巴。

皇帝面色陰沉,一手負於身後,一手垂在身前,徑直越過宮女們,闊步走進了永華宮。

宮女們癱坐在門口,看著走到門口的皇帝,嗚嗚的高叫著,美眸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嗯……」女子曖昧的低吟聲自屋內響起,如小貓低嗚,纏纏綿綿,魅惑人心,皇帝剎那間變了臉色,一腳踢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濃濃的奢靡氣息撲面而來,熏人皺眉。

內室地面上,男子的外衫,裡衣,女子的羅裙,肚兜,裘褲,凌亂的散落一地,惹人瑕思。

「你們在幹什麼?」皇帝憤怒的吼聲穿透雲層,響徹雲霄。

大床上,赤身裸體交疊在一起的年輕男女被吼聲驚醒,快速分開,雕花大床由於兩人的劇烈動作震的晃了晃,半透明的帳幔四下翩飛,為這曖昧的春光憑添了幾分飄逸的情調。

「皇……皇上……」麗妃抓過一旁的錦被,蓋住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看著床前怒氣衝天的皇帝,驚的目瞪口呆,由於情慾而嫣紅如霞的小臉,瞬間變的慘白。

「父……父皇……」年輕男子望著皇帝憤怒的眼眸,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個時間,父皇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法事提前結束了?

「混帳!」皇帝望著年輕男子熟悉的容顏,血氣上涌,利眸中怒火翻騰,憤怒的耳光毫不留情的狠狠打到了男子臉上。

他最寵愛的妃子,疼愛的兒子,居然背著他苟合,庶母、兒子亂倫,給他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混賬,混賬!

「啪啪啪!」五皇子一張俊顏被打的偏過來,又偏過去,清脆的聲響聽的屋外的太監們都不寒而慄。

「父皇息怒,事情是誤會,誤會……」五皇子臉頰紅腫,都快沒有知覺了,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嘴巴里充滿了鐵綉味,含糊不清的急聲求饒,心思急轉,思索著最適合的解決方法。

「朕親眼看到的事情,還能有什麼誤會。」皇帝一腳踢倒五皇子,甩手一巴掌打到了麗妃臉上。

麗妃纖細的身體被打下大床,狼狽的跌坐在地上,絲被滑落,露出滿是吻痕的身體。

皇帝眼中的怒火燃燒的更濃,手指著麗妃,五皇子,氣的全身顫抖:「你們一個是後宮嬪妃,一個是皇室皇子,居然苟合,還有沒有一點兒羞恥心,皇室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父皇,兒臣剛才只是路過永華宮,不知怎麼的,頭腦一昏,就變成現在這種模樣了,有人算計兒臣,一定是有人算計兒臣。」

五皇子急於挽回事情,也顧不得穿衣服了,赤果著身體,緊緊抓著皇帝的衣角,急切的解釋,銳利的目光快速掃視,落在了角落中的熏香上,眼睛一亮:「香,一定是有人在香里做了手腳,故意設計兒臣,父皇,你千萬不要上了奸人的當。」

被皇帝抓姦在床,事實勝於雄辯,如果他說麗妃勾引他,將事情推給麗妃,自己受的懲罰可能會輕些,但也間接坐實了兩人的姦情,皇帝絕不會輕饒他。

倒不如裝傻,說成是被人算計,如此一來,皇帝的怒氣會消去很多,也會對他們兩人從輕處罰。

「是啊,皇上,妾身也不知怎麼回事,好好在內室坐著,頭腦一昏,意識就模糊了,再清醒,就變成了這樣,肯定是有人在算計臣妾和五皇子,請皇上為妾身做主。」

麗妃久居深宮,最會察言觀色,揣摩人心,五皇子想扮成受害者,推開所有責任,她自然會順著他的意思,將謊言說圓了,明哲保身,對他,對她都好。

「還想騙朕。」皇帝怒不可遏,一腳踹開了五皇子,他強健的胸口印下一個清析的腳印:「這是麗妃的宮殿,你身為皇子,若是沒有姦情,跑來自己庶母的內室做什麼?」

「父皇息怒,兒臣是被人算計才會……」

「住口。」皇帝冷聲打斷了五皇子的話,看他的目光,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半個時辰前,你在高台下看法事,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在所有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給你下藥,把你騙來這裡設計陷害?」

「這……」五皇子一時語塞,若說他是在高台下站的累了,就順著青石路前行,不知不覺走來了永華宮,皇帝肯定會反駁他,這麼多宮殿不去,偏偏走來永華宮,分明是心裡有鬼……

「皇上明查,臣妾和五皇子真是被人陷害的,臣妾冤枉!」麗妃見五皇子被堵的啞口無言,目光閃了閃,抓過地上的衣服,胡亂的裹在身上,哭的凄凄慘慘。

男人都喜歡憐香惜玉,女子一哭,男人就會動容,就會心軟,皇帝年齡又大了,更容易感動,自己哭的凄慘些,傷悲些,皇帝應該會對她起憐惜之心!

麗妃不知道,法事失敗,皇帝胸中本就有怒火,又抓到五皇子和她苟合,胸口怒氣頓時倍增,她的哭哭啼啼,不但激不起皇帝的憐惜,還讓他的心情更加煩燥。

「事到如今,你們居然還敢聯合起來騙朕,好好好!」皇帝怒極,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身為青焰皇帝,他處理多年的國家大事,見多識廣,對許多人和事,都有自己獨特的判斷,他闖進房間多時,除了情慾的奢靡氣息外,沒聞到香里有任何異味,他們兩人意識非常清醒,謊言說的比實話還順,當他是瞎子看不出他們的異樣嗎?

「五皇子、麗妃不顧廉恥,肆意苟合,來人,將他們關進大牢,擇日問斬!」

皇帝怒氣衝天的話驚的五皇子,麗妃頭腦一懵,身體瞬間僵硬,獃獃的癱坐在地,半天沒反應過來,皇上要斬了他們?怎麼會這樣?

侍衛們大步走進內室,面無表情的抓著五皇子,麗妃的胳膊,就欲押出內室,一道驚慌的女聲傳了過來:「皇上,皇上開恩……」

帘子挑開,現出一名三十多歲的美少婦,金色的宮裝綉著美麗的鳳凰,九尾鳳簪在烏黑的髮髻上搖曳生輝,保養得當的小臉是滿是擔憂與焦急,正是聞訊趕來的皇后。

此時的五皇子,被侍衛們緊緊押著,衣衫胡亂的穿在身上,露出大半個胸膛,胸口那隻腳印益發清晰,玉冠不知丟到了哪裡,髮絲凌亂凌亂的披散在身後,顯得十分狼狽,再也不見平時的英明果敢。

皇后十分心疼,美眸中染了一層水霧,撲通跪到了皇帝面前:「皇上,澈兒他是一時糊塗,求您開恩,放他一條生路。」

「母……母后……」五皇子看著為他求情的皇后,眼角微微溫潤,他一直以為,皇后的心思在太子身上,根本不在意他,沒想到,他出事,第一個為他求情的,會是皇后。

「你來的正好。」皇帝看著皇后,怒氣衝天的狂吼:「這麼多年,你是怎麼教兒子的?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皇上,澈兒還是孩子,無論他做錯了什麼事,都是臣妾這做母親的沒教好,您要罰,就罰臣妾,求您饒他一命。」皇后低低的哀求著,語氣誠懇。

五皇子嘴唇動了動,鼻子一陣酸澀,心中湧上一股暖流。

「他背著朕,和朕的嬪妃苟合,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會惹天下人恥笑,你讓朕怎麼原諒他?」青焰皇室的顏面都讓他們丟盡了,斬首、浸豬籠,都不足以解恨。

皇后看向五皇子,身形消瘦,臉上的稚氣尚未退去,清亮的眸中瀰漫著一層死灰,惹人心疼,他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才只有十六歲,還有大好的未來等著他,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臣妾願意代他受過,請皇上成全。」皇子和嬪妃偷情,大逆不道,若是不處置五皇子,青焰皇室,尤其是皇帝,定會成為百姓們茶餘飯後的笑料。

五皇子是皇后十月懷孕生下的兒子,他被斬首,她做不到坐視不理,身為母親,她願意代自己的兒子接受任何懲罰。

「母后!」五皇子眼角凝了幾分水潤,聲音有些哽咽。

皇帝犀利的目光如劍刃,猛然的射向皇后:「怎麼?你覺得朕是昏君?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放過有罪之人,懲罰他無辜的母親?」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貴為青焰皇后,也是個普能的女人,普通的母親,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他的親生父親處死……」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澈兒還是個孩子,不了解人情事故,難免會犯錯……您是青焰皇帝,也是他的親生父親,應該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而不是一刀斬了他,讓他再無贖罪之時……」

皇后看著皇帝,一字一頓,說到動情處,聲淚俱下,聽的眾人無不動容,心中連連嘆息。

皇帝也有些動容,暴虐之氣消散大半,抬眸看著東方澈,消瘦的身形,稚氣的俊顏,和他印象中的相同,又不同。

「皇上,虎毒尚且不食子,無論他做錯了什麼,他都是您的親生兒子,求您看在他多年孝心的情份上,饒他一命……」皇后低低的說著,對著皇帝深深的行了一禮。

皇帝重重的嘆了口氣,多年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太子和湛王身上,的確忽略了這個孩子,子不教,父之過,東方澈犯錯,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應該負一定的責任。

「朕可以放過五皇子,麗妃,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將五皇子,麗妃關進大牢,期限二十年。」

「多謝皇上。」皇后晶瑩的美眸中閃過一絲喜色,關進大牢二十年也好,三十年也罷,終歸是保住性命了,能活著,就有希望!

「多謝皇上。」麗妃驚魂未定,顫抖著身體跪地謝恩,高懸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死定了,所幸皇后趕了過來,救下了五皇子,也救下了她。

關進大牢,無妨,她會想辦法,爭取早點兒出來的。

「謝父皇!」五皇子跪地行禮,眼瞼微微沉下,讓人看不到他眸中的神色。

永華宮圍了一大群好奇的年輕人,李幽蘭,太子妃也都在其中,看著被侍衛們押出來的麗妃,五皇子,她們先是一怔,隨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美眸圓睜著,滿目難以置信。

五皇子,麗妃,這也太離譜了。

麗妃雙臂被反剪,微低著頭,緩緩前行,走過李幽蘭身邊時,悄悄對她使了個眼色,李幽蘭怔仲的瞬間,她已經越過李幽蘭,緩步前行。

沈璃雪遠遠的站著,看那對被人圍觀,身形狼狽的偷情男女,搖頭嘆息:「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東方珩強勁有力的手臂擁緊了沈璃雪的肩膀,戲謔道:「此話怎講?」

「法事中斷,皇帝來永華宮捉姦,絕對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沈璃雪看向遠處的東方湛,他就那麼靜靜的站著,優雅高貴,卓爾不凡,嘴角揚起一抹笑,極淺,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彷彿詭計得逞:「若我沒有猜錯,他就是幕後主謀,於新是他的人!」

預言天災,讓於新設壇作法,卻明言,皇子不可上高台,那麼,太子,湛王,五皇子必然會在高台下觀看法事。

半個多時辰的法事,他們看不真切,一定會煩亂,湛王率先取巧,前往永寧宮,一則看望太后,表孝心,也能從太后那裡探些皇帝的口風,太子效仿他的做法,去坤寧宮找皇后。

五皇子和皇后的關係不及太子和皇后親切,自然不會去坤寧宮,以他的聰明,也不會傻傻的站在那裡等法事結束,那麼,他就會來永華宮找麗妃,從麗妃這裡打探皇帝最近的事情。

於新收到東方湛的信號后,故意中斷法事,斷言是被西南方的污穢之事打斷,皇帝怒氣沖沖,趕來永華宮,便會將偷情中的麗妃和五皇子抓個正著。

真是完美的計策,一環扣一環,設計的滴水不漏,東方湛不但心思縝密,對東方澈也了解的非常透徹,能清楚的算出他走的每一步,不過,東方湛怎麼知道五皇子和麗妃有姦情?

她偷看到兩人偷情時,沒察覺到附近其他人,後來,也只將事情告訴了東方珩,沒有外傳,東方湛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橫空出世的新貴,比不上根深蒂固的舊勢力。」東方珩淡淡的聲音暗帶戲謔。

「那當然,強龍不壓地頭蛇嘛。」五皇子這新貴才出世多久,就被東方湛給打下去了,足可見毫無經驗的新貴和強勢的勢力沒得比,東方湛登基為帝的強勢對手還是太子,五皇子經驗太少,人也太小,經歷的事情更是少,不能成為東方湛的對手。

「五皇子是有野心的人,凡事以大局為重,法事只有半個時辰,他在高台下耽擱了一小半時間,來到永華宮時,還剩下一半,他為什麼不直接問事情,而是要和麗妃偷情,他就沒想過法事會提前結束,他們會被皇帝抓到嗎?」

「應該是東方湛做了什麼,讓他們乾柴烈火,難捨難分。」東方珩淡淡看著東方湛,他的手段快,狠,准,不出則已,一出必然會有人出事,倒霉,現在的他,角逐皇位,對同父異母的兄弟毫不留情,他日,他登基為帝,一定會對付自己,手段肯定會比現在還要殘忍、狠毒。

「東方湛倒是厲害,不動聲色就除去了一名勁敵。」這樣的人,是天生的能者,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矛盾,應該是很不錯的朋友。

「他更厲害的手段,還在後面。」東方珩看著熱鬧的人群,驀然開口,墨色的眼瞳深不見底。

沈璃雪略略思索,壓低了聲音道:「你指麗妃?」麗妃和李幽蘭之間的小互動,別人沒看到,沈璃雪卻注意到了。

聖王府的暗衛更是查探到,她們兩人之間曾有合作,以她們兩人的性子來看,一人出事入獄,另外一人,也休想獨善其身。

「沒錯!」東方珩墨色的眼瞳閃爍著幽華冷芒,東方湛做事,乾脆利落,麗妃之事,很快就會有結果。

夜晚子時,麗妃所在的大牢來了位不速之客,雪青色的裙擺上綉著一朵朵美麗蘭花,精緻的流雲髻點綴著琉璃發簪,美麗大方,端莊優雅,正是李幽蘭。

聞著大牢內散發的陣陣潮濕和惡臭,她微微皺起眉頭,打量著髒兮兮的四周,眸中浮現一抹厭惡,真是髒亂,這哪裡人住的地方。

麗妃看她一眼,慢騰騰的站起身,拍掉身上的乾草,撫平裙角上的褶皺,傲然道:「你終於來了,快想辦法救我出去。」

「麗妃娘娘,你看清楚,這是刑部大牢,不是湛王府的客房,我怎麼救你出去?」李幽蘭不屑的嗤笑,被皇上親自判了刑的階下囚,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麗妃娘娘么?

李幽蘭漫不經心的敷衍使得麗妃皺著眉頭:「李幽蘭,你的夫君是湛王,權利滔天,隨便找個死囚來代替本宮即可,別告訴本宮,這麼小的事情他做不到。」

「表哥能力非凡,這件事情他當然做得到,不過,我們為什麼幫你?」李幽蘭挑眉看著麗妃,似笑非笑的神色,惹的麗妃很是不悅:「咱們是盟友,難道不應該互幫互助?」

「所謂盟友,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礎上,娘娘已是階下囚,二十年之內,對我們不會再有任何幫助,我們的盟友關係,也應該到此為止了。」

李幽蘭聲音朗朗,氣的麗妃險些吐血:「李幽蘭,你想過河拆橋?」

「我過河拆橋?」李幽蘭猛然抬起眼眸,森寒的目光看的人膽戰心驚:「你是五皇子的人,卻隱瞞不說,還裝腔作勢的與我們合作,將我們騙的團團轉,現在遇難了,卻說我們過河拆橋,你還有沒有良心?」

麗妃有些心虛,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我和五皇子只是郎有情,妾有意,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你們的事情,我也從沒告訴過他。」

李幽蘭只讓她幫忙對付沈璃雪,對五皇子的登基沒有絲毫幫助,她說了也沒什麼用。

「我幫你治好了滿身的疤痕,沈璃雪好好的,表哥也還沒登基為帝,嚴格算算,你還欠我一份人情,你現在的身份,也幫不上我什麼忙,我也不向你討人情了,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干涉。」李幽蘭寥寥幾句,和麗妃劃清界線。

麗妃美麗的小臉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你就不怕我將你做的那些齷齪事都抖出來?」若在以前,她和李幽蘭決裂便決裂了,可是現在,她被關進大牢,正是需要人幫忙的時候,李幽蘭與她決裂,就是在拋棄她。

「怕只怕你有那份心思,卻沒那個機會了!」李幽蘭璀璨的笑容透著說不出的詭異,看的人全身發冷。

麗妃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啊,你和五皇子偷情被抓,都是我表哥,也就是湛王,一手策劃的……」

李幽蘭輕飄飄的話像一道驚雷炸了下來,震的麗妃瞪大了眼睛,縴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你們好狠的心。」那天下藥害她,在窗外偷聽的人果然是李幽蘭。

李幽蘭給麗妃配置藥膏時,仔細看過她手上的疤痕,還曾向東方湛報怨那疤痕難看,前幾天,一次偶然的機會,東方湛在五皇子身上看到了同樣的疤痕,便懷疑他們兩人有聯繫,然後,就設計了今天白天那齣戲,他們果然中計了……

「你們被抓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買通一名宮女,你房間門口放了兩盆花,單純的放,沒有任何不妥,但是放在一起,相互催化,那就是猛烈的催情葯……」李幽蘭笑的不懷好意。

下媚葯,放媚香什麼的都太遜了,手段低級,還容易給人留下把柄,她精通藥理,便放了看似漂亮,實則是罪魁禍首的花,不精通藥理的人,看不出絲毫破綻,事後搬走或打爛一盆,神仙來了也弄不清真相。

麗妃恍然大悟,難怪一向警覺的五皇子進了房間就向她求歡,深陷情慾里,連皇帝來了都沒有察覺到,原來是中了花生成的催情葯,才讓他們的私情被抓個正著:「你今晚來大牢,就是想對我說這些么?」

「當然不是。」李幽蘭嫣然一笑,明媚璀璨:「湛王算計五皇子之事,都是秘密,絕不能讓多餘的人知道,娘娘久居皇宮,應該知道,什麼人最能保定秘密吧?」

麗妃頭腦一懵,身體猛然僵硬,一股冷氣自後背鑽入,瞬間到達四肢百駭,冷的全身發抖,牽牽嘴角,揚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什麼人最能保定秘密?呵呵,當然是死人!

李幽蘭微微笑著,輕輕擺擺手,幾名粗使嬤嬤緩緩走了出來。

看著面無表情,越來越近的嬤嬤們,麗妃全身冷的徹骨,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李幽蘭來大牢不是為救她,而是準備殺她滅口。

脖子一涼,三尺白綾套到了她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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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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