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只見林信說道：「之前就看見你跟他在一起了，本來一直想把蛋糕給你的，可是一直沒機會。」說到這裡，臉上浮現出黯然之色。孟陽不明所以，問道：「你怎麼啦？」林信說：「沒什麼，祝你們在一起能夠幸福。」孟陽又是一愣，急忙解釋道：「你誤會了啦，我和他只是好朋友...」「好朋友？你覺得你們看起來像是只是好朋友的樣子嗎？我不知道你怎麼樣，但他顯然是愛上了你。」孟陽不禁呆住了，她回想著自己和江雲朗在一起的一幕幕，想確認林信所說的話的真假。這時林信又說道：「快吃蛋糕吧。」孟陽「啊」了一聲，便依他的話吃起了蛋糕，只不過她心裡正想著心事，美味的蛋糕吃進嘴裡也味同嚼蠟了。林信看出不對，問道：「你有心事？」孟陽勉強笑了笑，說：「沒有啊。」強顏歡笑著吃完蛋糕，便辭別了林信匆匆離去。

孟陽回去后，心裡一直雜亂無比，心裡想道：「原以為江雲朗只是把我當好朋友，可林信卻說他愛上了我。他怎麼會是愛上了我呢？我既不漂亮也不優秀。可萬一是真的呢？我豈不是成了欺騙人家愛情？那可就嚴重了。不，但願事情千萬不要是這樣。」可是她越是害怕是這樣，就越是覺得事情就是這樣。一時間，她只覺得身體里像是堵了塊石頭一般，難受之極。她想去問楊雪線，可是她又怕聽到的是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竟是不敢開口。楊雪線見她神色不對，便問她出了什麼事，她也不說。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已經到了夜晚，楊雪線正在休息，忽然感覺到有人接近自己，睜開眼一看，是江雲朗。江雲朗叫了聲「楊前輩，」楊雪線說道：「是江大俠，有什麼事嗎？」江雲朗臉上露出害羞的神色，說道：「前輩，你跟孟陽相處時間比較長，知道她喜歡什麼東西嗎？今天是她生日，我想送她件禮物。」楊雪線臉上含著笑，問道：「你是不是喜歡她？」江雲朗點點頭，思緒飛向了過去。當初，他初次遇到孟陽，她中了迷藥，功力全失，他給她輸入內力壓制住迷藥，令她功力恢復，完全是出於好心。然而，隨著對她了解的深入，他對她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對楊雪線說道：「她面對『中原四虎』那樣的強敵，明明不是對手，卻為了保護同伴而堅持戰鬥。蕭明霏對不起她，她卻不計前嫌地相救。而且，對於素不相識的白望族人，她一心想要救助他們。她的這份善良、勇敢、堅毅深深打動了我。我原本只一心想著練習武功，從未想過男女情愛之事，直到遇見了她。」

楊雪線笑著說：「若是你們能結成一對，那也是一件美事。我們練武之人都喜歡寶劍寶刀之類的厲害兵器，不如你送她一把吧。」江雲朗說：「好。」楊雪線又說：「對了，她看上去心情不好，你多安慰安慰她。」江雲朗也答應了。當下江雲朗便離開了，他們自然不知道孟陽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是什麼。話說孟陽想來想去，總想不出個結果，索性上床去睡了一覺。等到她這一覺睡醒，天已經全黑了。她下床來，只見江雲朗和楊雪線都坐在飯桌旁等著她。楊雪線見她來了，笑道：「你這孩子，這麼貪睡。」孟陽不好意思地笑笑，坐到了桌邊。江雲朗說道：「對了，我有件東西要送給你，你看看喜不喜歡。」他拿出了一柄寶劍，遞到孟陽手裡。孟陽拔出來一看，果然是把鋒利無比的好劍。江雲朗問道：「喜歡嗎？」孟陽點了點頭，但江雲朗和楊雪線兩人都看出她在敷衍。江雲朗又說：「不喜歡也沒關係，

我再給你換別的。」孟陽趕緊說：「不是不喜歡，只是...我更想要另外一件禮物。」江雲朗和楊雪線不知道，孟陽說出這話實是費盡了全部力氣。江雲朗問道：「那你想要的禮物是什麼呢？」孟陽說道：「你記得我問過你的一個問題嗎？我要你的回答。」

她此刻正被巨大的緊張感和羞恥感折磨著，只覺得全身發軟，但她已沒有辦法，只能堅持下去。江雲朗一愣，說道：「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孟陽咬著牙說道：「莫非你不信任我，怕我知道了以後以此來圖謀不軌嗎？如果是這樣，那便算了。」說完，做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但也並非全是做出來的。江雲朗一時間陷入沉默，不再說話了。楊雪線甚是不喜，碰了碰孟陽，說道：「你怎能那樣說話？」此刻，林信正一個人行走在漆黑的山道中。他回想著自己與孟陽之間的一幕幕，心裡一陣陣難受。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孟陽。從初次相遇，到孟陽為了救他的命而孤身下山，再到孟陽被師父趕下山被他收留，這些場景接連在眼前閃過，最後，停留在他眼前的，是近些日子孟陽與江雲朗在一起說笑的情景。一想到這，他心裡就刺痛不已。他想為自已爭取，可是他能看出孟陽並不愛，更何況江雲朗是名滿天下，武功冠絕江湖的大俠，性格又溫和，他如何去爭呢？他只能一個人默默地祝福他們。想到此處，他不禁嘆了一口氣。他當然不知道，孟陽根本沒有對任何人產生愛情，之所以去親近江雲朗也是懷有目的的。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身邊好像有人。他急忙轉頭看去，卻什麼人也沒看見。他愈發緊張，因為他知道剛才那感覺絕不可能是他的錯覺。他再一回頭，只見他前方站著一個黑衣人，幾乎融在夜色中無法辨認。只聽那黑衣人開口道：「倒也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煉藥師，能夠察覺到我的存在。」林信吃驚之下問道：「你究竟是誰？」忽然間，一個名字跳入他的腦海：「趙行夜？」那黑衣人說：「沒錯，我就是趙行夜。」林信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吃驚之餘又不禁感到好奇。久聞趙行夜與江雲朗齊名，並列為江湖上武功最高的人物，然而他性格一向怪異孤僻，向來獨來獨往，跟自己更是絕無關係，如今他來找自已又是為什麼呢？於是林信問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趙行夜說：「並無他事，只為求取幾顆保命丹而來。」林信略鬆了一口氣，這保命丹對他而言雖不易製作，但也不算太難。便說道：「好，不知你什麼時候要？」「三天後吧。」林信便答應了下來。正在這時，趙行夜忽然一轉身，喝道：「是誰？」抬起手中鐵棒就朝那邊攻過去，只見那邊有個人影一閃，躲開了這一下，但趙行夜的鐵棒如影隨形，沒過幾招，鐵棒已抵在那人的咽喉上。

林信朝那邊看去，高興地說道：「孟陽，是你！」那人顯露出身形，果然是孟陽。趙行夜對林信說道：「那是你朋友？」林信點了點頭，趙行夜便把鐵棒挪開，說道：「三日後，我來取丹藥。」說完，身形一晃，就不見了蹤影。孟陽和林信都看得心驚不已，他們從沒見過如此快的身法。這時林信想到了什麼，問孟陽道：「對了，你是來找我的嗎？」孟陽點了點頭，說道：「解除『藍海』之毒的法門，我已知曉了。」原來江雲朗終究還是把法門告訴了她。她得知之後，便趕來林信這裡，正好遇上趙行夜請林信製作丹藥。當下孟陽就把法門說了出來，林信聽了，說道：「其他東西都容易準備，唯有這『寒夜露』甚是不好弄。」孟陽問道：「怎麼不好弄呢？」林信說：「據說，江湖上只有一個人手裡有這『寒夜露』，就是剛才向我求取丹藥的趙行夜。」孟陽一聽，喜道：「既是如此，事情便好辦了。既然他向你求取丹藥，我們讓他拿『寒夜露』來交換便是了。」林信說道：「話雖如此，但是趙行夜脾氣古怪，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怎麼做。」當下林信便專心煉製續命丹，而孟陽則在一旁幫忙。還沒到三天，丹藥便煉製完成了。這時孟陽心想：「為了表現誠意，不如我帶著丹藥前往明珠谷，求他拿『寒夜露』來交換。這樣他更有可能答應。」

於是當下孟陽便前往明珠谷，但她不熟悉道路，不知趙行夜住在何處。她便找了一戶人家，想去問一問。這戶人家裡面有一個中年婦人，看上去生著病，而且病得不輕，臉上帶有深深的病容，渾身瘦得皮包骨頭，說話的聲音也嘶啞無比。孟陽正要上前問她，忽然見她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不止。孟陽大驚之下為她把脈，吃驚地發現她的身體已接近油盡燈枯的境地，身上有好幾種重病，看樣子馬上就要不行了。孟陽給她注入內力，她的情況稍微好了點，但還是十分危險。「怎麼辦呢？」她心裡想道。這時她想到了懷裡的續命丹。可這續命丹是要交給趙行夜的，她不禁有些猶豫。略一思索之後，她還是覺得救人要緊，便把續命丹給那婦人服下。那婦人終於平靜了下來，暫時脫離了危險。她鬆了一口氣，這時只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小姑娘，你的心倒是好。」她吃驚之下回頭一看，正是趙行夜。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是好，說道：「你怎麼會在這兒？」趙行夜不答，走過去抱起那婦人，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又給她蓋好被子。他做這些的時候，一臉的溫柔之色，完全不像是江湖中所說的那個脾氣古怪、不近人情的趙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