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於是她將他扶起,以晴雨神技為他治傷。但她的晴雨神技也只是剛剛練到第三層,勉強可以為他治傷,但是會很吃力。半個時辰后,她終於為他治完了傷,自己卻幾乎耗盡了內力,累得幾乎倒在地上。這時她才開始仔細觀察周圍,這只是一間普通的屋子,看起來跟平常百姓家的屋子並沒有什麼不同。她心裡越發地感到疑惑,這時忽然聽見外面傳來說話聲:「那人就在裡面,這次絕不能再讓他跑了。」她大吃一驚,不及多想,急忙抱起那少年躲進了一個角落裡。外面一下子進來了六七個人,之前見到的沈落城、趙在羽等人就在其中。他們進來后四周看了一遍,沒看見人,說道:「他肯定是跑了。他受了重傷,肯定跑不遠,咱們快追。」說完就追了出去。她鬆了一口氣,卻聽旁邊傳來一個聲音:「你為什麼要救我?」原來是那少年在說話,他已經醒了。孟陽說:「救死扶傷是俠義中人應該做的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是總不能見死不救。」
由於為了治傷耗費了大量功力的緣故,她說話的聲音也透著疲累。那少年說道:「我看你的功力也不怎麼深,卻還去逞強救人。也罷,我把這個給你。」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遞給孟陽,說:「你把它吃下去,功力就會恢復。」孟陽接過藥丸,但是卻不敢吃。那少年說:「怎麼,你怕我會害你?」孟陽正要回答,忽然外面又傳來人聲。眼看躲起來已經來不及了,孟陽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見那少年又再次昏迷不醒。外面的幾個人進入屋子,正是先前那幾個人去而復返。那幾個人中的沈落城見了她,詫異道:「孟師妹,是你的師父派你來對付林信的嗎?」孟陽心想:「原來這少年名字叫林信嗎?」轉頭朝那少年看了一眼。當下她只得說道:「是啊,是我師父李含星派我來的。我一進這屋子,就看見他躺在這兒了。」她明知這番話漏洞百出,卻也只能這麼說了。
好在他們並未起疑,趙在羽說道:「看來林信已身受重傷,一時間是醒不過來了。師父要我們把他活著抓回去,我們需找副擔架來才好。」於是他們便派出兩名弟子去找材料做擔架,剩下的人留在屋子裡看守著林信。孟陽心想:「怎樣才能救林信呢?若是等那兩名弟子回來,只怕便沒機會了。眼下我若能將這裡看守林信的人全部制服,那麼林信還能得救。」可是她一個人要將好幾個人制服,談何容易,更何況她為了救人已經耗盡了功力。這時她想起了那少年林信給她的那顆藥丸,心想:「他說吃了這藥丸就能恢復功力,不知是不是真的?眼下也沒其他辦法,吃下去試試。」於是她就把那顆藥丸吃了下去,立刻,她就覺得體內的內力不斷增加,不一會就恢復到了平時的水平,不禁欣喜萬分。
她便開始思考該如何救林信,想了一會,沒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心想:「再想下去也未必能想出好辦法,不如直接動手。」於是她裝作是無意間地來到沈落城和趙在羽身後,剋制著內心的緊張猛然出手,所幸還算順利,當即將沈趙二人打暈過去。其他幾人見此情景,正要與她動手,只聽又是啪啪一聲,那幾人也都倒在地上,動手的竟是林信。孟陽心裡一驚,說道:「你...」林信說:「我是假裝昏迷的,剛才見你動手,我也就動手了。」孟陽說道:「你沒有傷害他們吧?」林信說:「沒有,跟你一樣,我也只是打暈了他們而已。怎麼,如果我打傷他們,或是要了他們的命,
你會生氣嗎?」孟陽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忽然想到了什麼,到門口往外看了一眼,只見那兩個出去找材料做擔架的弟子正朝這邊走來。她急忙朝林信看了一眼,林信明白她的意思,兩人分別躲在門口兩側,等他們進來便將他們制服。只聽他們漸漸接近了屋子,忽然聽得幾聲輕響,那兩名弟子已倒在地上。孟陽和林信出去一看,那兩名弟子也已昏了過去,只是他們都受了重傷,顯然是遭到了別人的偷襲。
孟陽環顧四周,想找出偷襲者,卻聽林信說道:「出來吧!」只見一個黑衣少女現身而出。孟陽認出她正是那個引自己來到這屋子的黑影,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黑衣少女說道:「對不起,林信他受了重傷,只有晴雨神技可治,而且至少要練至第三層。我沒有辦法,聽說你的晴雨神技已練至第三層,便以此辦法引你過來為他治傷。」孟陽又說:「既是如此,為何不去找我師父,或是我門派中的其他前輩呢?他們的修為都在我之上,治起傷來會更加方便。」那黑衣少女說:「林信他身份特殊,若是如此,必將害了他性命。」孟陽又問:「請問他是什麼身份?」那黑衣少女說:「這我不能說。」
這時只聽林信說道:「蕭明霏,你何必這樣做?」那黑衣少女蕭明霏不說話。孟陽卻看不下去,說道:「你不該說這話。她把我引來治你的傷,相當於救了你一命,你豈非該感激她?」林信說:「你救了我,所以我感激你。日後你可以要我做一件事,我一定為你做,只要我能做到。」孟陽說:「不必啦,我沒想要你報答。既然你已無大礙,我這就走。」林信說:「等一下,你就這樣回去,你有考慮過後果嗎?你給我治傷,還為了我向別的門派的人出手,你的師父會如何罰你?」孟陽腳步頓了一頓,說道:「不管師父如何罰我,那都是我應得的,我願意承受,多謝你的好意。」說完便走,沒有再回頭,直接一路回到了青峰山。
孟陽雖嘴上說得不在意,但心裡卻是忐忑不安,生怕師父對她加以重罰。她將此事告訴蘇曉,蘇曉說道:「你也知道師父的脾氣,若是知道你幹了那些事,非得重重地罰你不可。與其如此,不如你主動去找師父坦白吧,這樣師父還能罰你罰得輕些。」孟陽聽了,覺得有道理,決定第二天就去找師父坦白。第二天,孟陽便去找師父。只是她的師父李含星向來嚴厲,她向來害怕師父,她向師父的房間一路走去,心裡不禁越來越緊張。終於到了師父房間門口,她只覺得心怦怦直跳,想要敲門卻又不太敢,正猶豫間,忽然發現師父房間的門並未關上,而是開了一條縫,她一時好奇,便透過這條縫向裡面看去,只見師父拿著筆在紙上寫著什麼。她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敲了敲門,只聽師父說道:「進來。」她便走了進去,發現師父的眼中帶著淚花。她再一低頭,看見那張紙上寫的是「師姐楊雪線」幾個字。看到這幾個字,孟陽的心裡猛然一震,心思飄回了許多年前的時候。
當時,還是一個小女孩的她正在練功,可是有幾招怎麼也練不對,急得哭了起來。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掌搭在了她的身上,她回頭一看,是一位中年女子,長得雖不算很漂亮,但是看起來很溫柔和藹,帶給人一種柔和溫潤的感覺。只聽那女子說道:「剛才那一招應該是這樣子的,你再使一遍看看。」說著她就把那一招給使了一遍,動作不快,而且十分地優雅飄逸。孟陽看了她的動作,便又將這一招使了一遍,卻還是使不好。那女子又說:「使這一招,關鍵在於左肩要用力,你再試試。」孟陽便依她的話把這一招又使了幾遍,終於把這一招給練會了。孟陽一下子就對這女子產生了好感,便又問了她幾個武學方面的問題,那女子都溫柔耐心地作出了解答。漸漸地,孟陽發現這女子的武功其實很高,剛才使那一招時,只因要讓她看清楚,所以放慢了速度。她便問道:「請問,你到底是誰?」那女子只是笑笑,並不回答。孟陽也就不再問,又請教了那女子不少問題,才跟那女子依依不捨地分開。往後,孟陽又時常見到這名女子,每次遇到這女子都會向她請教武學方面的各種問題,有時還對她訴說心裡的一些心事。而那名女子也都一如既往地溫柔耐心,替她排憂解難。她已將這女子視為她的良師益友,同時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前輩。
有一次,她對那女子說道:「我要學好武功,將來像你一樣厲害。」那女子變得嚴肅起來,說道:「學好武功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懷有一份行俠仗義、濟世救人的心。你以後行走江湖,一定要常懷俠義之心,知道嗎?」她認真地聽完了這番話,並用力地點了點頭。後來她才了解到,那女子原來是她師父李含星的師姐,也就是她的師伯楊雪線。再後來,她聽聞楊雪線去做一件重要的事,心裡不禁暗暗為楊雪線擔心,同時又告訴自己:「以楊師伯的武功和智慧,肯定是不會有事的。師伯曾經歷過那麼多大風大浪,什麼事能難住她呢?」可誰知,楊雪線這一去,便再沒有消息。她問過她的師父,問過師姐妹,誰也沒有給出個準確的回答。總之,自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聽到過有關楊雪線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