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落愛到天明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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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看到對方的時候，表情都僵硬著。最後還是商詩言打破這份尷尬。
「潘小姐，你好。」
「你好。」潘落拉微笑著點頭。
「你來這裡是……」商詩言把話問道一半，這裡是酒店，來這裡除了開房間……就是找蘇洛澤了，因為這酒店是蘇家的。
潘落拉僵硬地笑著，「我哥哥剛好住在這裡。」
「這樣啊。」商詩言微微皺眉，又想到潘落拉現在的情況，自然不便多說什麼。
「我先走了，再晚地鐵就要趕不上了。」潘落拉將眼神轉到腕上的手錶上，藉此轉移自己的不自然。
她最後望了蘇洛澤一眼，便準備離開。
只是蘇洛澤卻皺眉問道，「什麼時候，你有哥哥了？」
潘落拉剛好走到他的身側，聽著他的話頓住了腳步，張著紅唇湊近他道，「我的情哥哥。」
她說完之後，便不再看他是什麼表情，快步離開。
好不容易走出了酒店，聞著晚間的氣息，感受著冷風的刺骨，才讓她大喘了一口氣。發泄似的將腳下的石子踢到別處。
想著剛才的情景，心裡便堵了一股子氣。
該死的蘇洛澤，去死吧！！！
她一路踢著腳下的石子，快要把腳尖都提疼。那酸澀的味還沒過去，心很疼，看著蘇洛澤和商詩言成雙成對地走在一起，她感覺自己的嫉妒心理都快充滿了整個身體。
她付出了這麼多，還沒得到他，難道她的情路註定坎坷的嗎？可是，怎麼辦，她已經好累了，不想再等了，她想要溫暖，現在就想要。
她，真的不想要要一個人了。
「一個女孩子在路邊遊盪是一件很不好的事。」
她正想的出神，不遠處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潘落拉回頭望去，竟然是郭凡。
「哥哥……」
「這麼冷的天，你看看你都被凍僵了，快上車吧。」
潘落拉被拉著上車，車上有空調，讓她瞬間暖了好多。
「這車，誰的？」她疑惑地問道，郭凡才剛回國，在A市是沒有車的。
「放心吧，不是偷的。」
郭凡還是那麼幽默。
「那個男人，是你喜歡的？」
潘落拉愣了一下，「你都看到了？」
「你的包掉那裡了，我跑下來給你送的，剛好看到了。」
潘落拉垂下眸子，雙手交叉在一起，久久才到，「他不喜歡我。」
「那你也不要喜歡他。」
「可是，好難，我控制不了我的感情。」
「再找一個，比如像我這樣的，我和你說，我在國外很受歡迎的。那些洋妞都喜歡像我這樣的東方男子。」
潘落拉勾了勾唇角，對她揮了一下，「少來，我不是洋妞。」
「那你喜歡國外那些長得四肢發達的男人？」
「噗」她被郭凡誇張的動作逗笑。
郭凡停住手下的動作，看著她就算笑也帶著隱隱傷痛的臉，對她認真說道，「世界上的男人多得是，何必執著一個。」
「是啊，何必執著一個。」潘落拉垂喪著重複著他的話，隨即又笑道，「先等自我療傷一段時間吧。放心，我的癒合力很強的，很快就能走出來。」
「我過段時間就要去春城了。這次回國，就不打算再走，遊子嘛，也是要落葉歸根的。那裡的風景不錯，對治療像你這樣的人，很有作用。」
潘落拉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她現在還沒有想好，便打趣道，「還落葉歸根呢，你才幾歲啊，怎麼樣也想要成家之後再來說這話。」
「像我這麼優秀的男人會成不了家嗎？」
「追你的女孩子排成長龍嘛，選擇太多，所以定不下心，哈哈……我懂的。」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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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和蘇洛澤見面之後，她就有三個星期沒再和他見過面。
蘇夫人的意思很明顯，不希望她和蘇洛澤有過多的接觸，還有他和商詩言正在熱戀時期，她如果去搞破壞，只會讓他們更加看不起。
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眼神，唯獨受不了他的。
可生活，就算沒有蘇洛澤，也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
在搬到租來的房子之後，在晚上睡覺時候的深思熟慮之後，她在咖啡廳里找了一份工作，慢慢地她的生活開始漸漸地上了軌道。
咖啡廳里的待遇還不錯，再加上她從小就有演繹經歷，老闆對她很好，客人們都喜歡她彈的鋼琴，她看著自己的這一技之長能得到這麼多人的欣賞，心裡也算是有了安慰。
這算是她在灰暗生活里的一道光明吧。
晚上的時候，又拿出抽屜里的那份入學通知單看了一遍，離開學的日子越來越接近了。可是她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再繼續走音樂這條路。
她原本想著華麗歸來，讓這些看不起她的人全都傻眼。
可是，那樣的話，她的生活會很累吧。畢竟維也納的學校不是一個那麼好獃的地方，在那種地方的各個都是尖子生。她想要榮譽，必須要要付出辛苦的努力。再加上，現在的情況不如以前，她沒有殷實的家底，什麼生活費，學雜費都要靠自己承擔。在國外的打工和在國內不一樣，受欺負這種事是肯定。再加上她心高氣傲的性格，早晚都會吃虧。
留學的事越想越複雜，鬧的潘落拉一個晚上沒睡好，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都快遲到了。
急急忙忙地跑向衛生刷牙，一股噁心感很快湧上來，彎著身子乾嘔了好一會才停下來。看著鏡子里蒼白臉色的自己，都快嚇了一跳。連忙用水打在臉上，讓自己清醒清醒。她以為是自己哪裡吃壞肚子了，噁心感下了之後，也沒怎麼在意，拿著跑就跑出門外跑向咖啡廳，她上了一個月班的地方。
在上班的時候也感覺到自己胃部不對勁。因為難受的胃部讓她彈錯了好幾個鍵。幸好今天的客人不多，也不挑毛病，這才讓她舒了一口氣。
中午吃飯的時候，老闆見她疲憊乏乏，臉色也不好的樣子，就好心地讓她早點下班去醫院看看。
潘落拉撫摸著自己的胸口，不知怎麼地，今天就悶的很，這樣不正常確實該去看看了。手術后的她，除了低燒之外，她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複雜的癥狀，又是噁心又是胸悶的。她拿著號坐在長廊里排隊，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她。
醫生聽著她的癥狀，又給她檢查了一番。她正準備，要把前些日子開過刀的事告訴她，是不是因為這事才引起的，醫生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恭喜你，潘小姐，你懷孕一個月了。」
「什麼？」潘落拉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她實在沒想到會有這事。
「你還是新婚吧，先生沒有來？這第一胎要好好保養，不然很容易流產的。而且你的體質不好。」
「不，不是。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在三個月前做過肝臟移植手術，那時候的主治醫生和我說，我以後很難懷孕。」
醫生聽著她的話，輕笑道，「確實不好懷孕，不過也有例外。」
「那寶寶健康嗎？」潘落拉焦急地問著，她的體質不好，她怕孩子的健康也會跟著不好。
「現在胎兒還算穩定，至於健康情況，那得到四個月之後才能知道。」
「現在懷孕了，很多事情就要注意了。像煙酒之類，為了孩子的健康最好不要碰，叫你先生也盡量避免，因為他是離你最近的，他的情況會很直接地影響到你。」
「好。」潘落拉頷首點頭，現在的她被這個消息震驚地都快回不了神了。
她站起來，醫生卻把桌上的片子地給她，「這個別忘記拿了，可以留作當紀念。現在的夫妻，為了紀念寶寶的到來，從肚子里的照片就開始收藏了。」
潘落拉聽著聽著醫生的話，心裡劃過一絲酸澀，她沒有丈夫，這個孩子是意外的存在。她和蘇洛澤在一起的那兩次沒有做任何措施，事後她也沒吃藥，她記著之前醫生和她說過的，在手術之後，她就會不容易懷孕了，她也就沒想那麼多。再者，那時候的她哪有心思去想著這些，那些事忙的她都快暈頭轉向了。
懷著複雜的心裡，遊盪在街頭上。這一樁接一樁的事，都是這樣的出乎人意料。總是會給措手不及的她來個致命一擊。
現在孩子又成為她的心頭事了。孩子，留學，兩者兼不可得。她必須要在這兩樣中，捨棄一樣，可都是這樣的選擇讓她糾結。
她喜歡蘇洛澤，孩子是他們的結晶。她愛他，自然也就愛他們的孩子。可現實的問題，並不是那麼簡單，按照她現在的能力去撫養一個孩子，光是想想就很困難。為了孩子而放棄大好前程，是不是一件很蠢的事？
她到底應該怎麼辦？不管放棄哪一個，都好糾結，有誰可以幫她出出主意？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幾天接連發生的事，都是這樣地直入心臟，她快被殘忍的現實打敗了。生活為什麼會這樣累，如果她可以洒脫一點，打了孩子，那麼就可以和蘇洛澤了斷一切。
只是，她不忍心，也捨不得。
大街上車水馬龍，她走在其中，看著那些情侶說說笑笑地走在一起，她心裡更堵，說實話她的人生中還沒有一段甜蜜的戀愛，她的眼光向來很高，那些追求她的男人都是被拒之門外的。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就先有了孩子，比別人跨了這麼多步。想著這事，心裡邊越是說不上的委屈，孩子是他們共有的，該去該留，蘇洛澤也要做做決定吧。如果他狠心地跟她說一句打掉，那麼他們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她再也不會犯賤地想著他了！！！
這個想法在她心裡很快衝動地產生，邁著快步就朝目的地走去。此時此刻，她心裡只有這麼一個想法，她想要他的一句狠話。
她老是斬斷不了對他的情，所以只有他狠心地告訴她，她才能收住心，她才不會像現在這樣糾結地難受。
她才到蘇家，便有一輛車在她的旁邊停下來。下車的人，正是蘇夫人，蘇夫人看到站在門口的人，也微微驚訝了一下。她也快一個月沒見到潘落拉了，她以為這姑娘已經知難而退了，沒想到又不死心的上門，現在算是守株待兔嗎？
「阿姨好！」潘落拉看著下車來的人，微笑著問候。
「落拉，好久不見。」
「你這是……」
「阿姨，蘇洛澤在家嗎？我有點事找他。」
「噢，他剛剛和詩言出去了。他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所以這兩天正在忙著準備新房傢具的事。怎麼，找他有事嗎？要不要我給你傳達一下？」蘇夫人笑眯眯地說著，臉上一點也看不出說謊的樣子。
「沒，也不是很著急的事。」潘落拉急著說道，「那就先恭喜他了。」
「我會幫你的祝福傳達給他的。」蘇夫人對著轉身的潘落拉叫道，只是她沒看到蘇夫人臉上全是得意的神色。
潘落拉連笑著說謝謝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發現自己越來越軟弱了，要是換成以前的她，管他訂婚還是結婚，拿著這報告就擺在眼前，死活要人負責。
這樣善良的性格真不適合她呢，好累的趕腳，她扮演不來好人。以前的她，做事情喜歡依著自己的性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唯我獨尊，很自由又很輕鬆，可自從愛上了人之後，她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事事都會為喜歡的人著想。
愛情，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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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到市區要一段路程，一路上都打不著車，潘落拉只好沿著路邊徒步而行。這樣安靜的走著，似乎可以讓她的思緒更加清晰。
蘇洛澤開著車正好往家裡趕，車速很快幾乎是呼嘯而過，潘落拉根本就沒有注意身邊的車子，倒是蘇洛澤從後視鏡里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腳下一踩剎車，往回打方向盤，就把車子往回開，然後在潘落拉的前方停下來。
「你怎麼在這？」蘇洛澤從車裡下來，問著正想著出神的人。他接近有一個月沒有見她了，因為公司剛起步，每天都有一大堆一大堆的工作，前段時候因為若珍的離開，讓他無法脫離痛苦，然後又因為衝動和潘落拉扯上了關係，這複雜的情感讓他陷入了感情的深淵，他不想去面對那些莫名又真實的情感，只有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潘落拉看著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人，越發地握緊手裡的包，緊張地向後退了幾步，「沒事，只是路過。」
蘇洛澤顯然不相信她的話，這裡又不是市區，哪有那麼巧。
「我還有事，先走了。」潘落拉不願與他多答話，她怕自己忍不住，就把包里的那份檢查甩給他看，可是又想到那所謂的訂婚，又握著拳頭忍住了。
她怕自己和他說這些事，難堪的人會變成她，她是一個那麼高傲的人，怎麼允許有那樣的苦情場面。她不想扮演苦情女，不需要他的任何同情，也不需要那勉強而來的在一起。
「等等。」蘇洛澤在她後面叫住她。
闊步上前，對她問道，「聽說你要去留學了？」
潘落拉皺著眉頭，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我媽前幾天跟我說的。」
「阿姨？」潘落拉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蘇夫人這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定下心來呢，只是她自己都沒有決定下來的事，蘇夫人居然幫她決定了。
「嗯，你什麼時候去？」蘇洛澤有些焦急地問著她時間，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她什麼時候回來。但是，當話出口的時候，卻又變了樣。
潘落拉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很快了，現在已經在辦手續了。」
「那要在那裡讀幾年？」蘇洛澤終於鼓起勇氣問出口，這個委婉的方式能減少他的一些尷尬吧。
「三四年吧，我也不確定，要是習慣了那裡的生活，或許這輩子都呆在那裡了。」
「呆在那裡？」蘇洛澤聽著她的話，心下一陣不悅。
「嗯。反正這裡已經沒有親人了。」除了一個還在服役的潘海，只是她並不想去探望他，看見他，就想起那些可怕的回憶。是他把他們之間的父女關係搞斷裂的，他們這輩子的父女情緣已盡。
「不是還有你爸爸嗎？」
「我不想去見他，大概他也沒臉來見我。總之有很多說不清的，我也不便明說。」
她的不便明說，將兩人之間的界限又劃開了一些。
蘇洛澤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挽留的話，因為他沒有立場去表達。他和潘落拉是什麼關係，除了四年的同窗，再加上一~夜~情，好像就沒有什麼了。他既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是她的親人，他們倆頂多有了那麼一場曖~昧罷了。
不過現在她要走了，他們之間的曖昧也要停止了。
「真的……以後都不回來了嗎？」
潘落拉聽著他的話，笑著反問，「這裡有什麼讓我留戀的嗎？」
「好歹落葉歸根。」蘇洛澤不自然地說著，心裡那種複雜的情緒又開始了。
「落葉歸根？呵呵……那得好晚呢，起碼得等我老了，或許我會想著歸根。」潘落拉無所謂地笑著，看向他，「對了，聽說你要訂婚了？」
蘇洛澤眉頭一皺，沉默著。
她望著他的俊臉，握著包的手又緊了緊，「你們很般配，以後生下來的孩子也會很好看。你的脾氣好，對孩子也會很耐心，你會是一個好父親。」
蘇洛澤聽著她的讚美，心裡更是不是滋味，她這樣的別想祝福讓他更是不爽。
她看他抿著唇，不說話的他比平時拉上去要冷幾分，她便開始自圓其說，「我等一下還有事，真的要走了。你的訂婚宴，我也來不了了，就在這裡簡單地祝福一下。再見！」
她說完就要轉身，蘇洛澤看著她進行漸遠的背影，心下一陣難受，只是卻邁不開步伐上前去攔住她。
他沒理清自己的感情，給不了她承諾，又有什麼理由去阻止她的美好前程呢？只是她嘴裡的訂婚，又是誰告訴她的，那訂婚不過是家長們的意見，他才昨晚知道，而且是母親打電話來通知他的，想問問他的意見，他今天往家裡趕，就是想說這事來著，沒想到會在半路上遇到她，而且又收到這莫名其妙的祝福。
他感覺自己都沒在若珍的事情里走出來，然後又掙扎在潘落拉的感情里，怎麼可能會去接受那訂婚，就算是為了公司的未來著想，他也沒想過拿自己的一生婚姻去做代價。
他有頭腦有能力，不需要犧牲這麼大，他想要的就是不依靠家裡，就算辛苦點，白手起家，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丟臉的事，反而是一種挑戰。
蘇洛澤愣在原地好一會，想要理清腦海里的思緒，潘落拉從這裡經過，而上面就是他的家，估摸著肯定是見過他母親。想著這可能，便走上車，將車快速地開回家裡，他想問問情況，總感覺母親這幾天有些不大對勁，好心隱瞞了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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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落拉在回到自己的小窩的時候，竟然看到等在門口的郭凡。
郭凡見她雙眼通紅，兩頰還有著未乾的淚水，連忙上前關心道，「落拉，怎麼了？」
潘落拉一臉委屈地看著他，拿手抹掉早已冰涼的淚，「哥哥，你什麼時候去春城？」
「明天。我今天是過來和你告別的。」
潘落拉吸了吸發酸的鼻子，「不要告別了，我也要跟著你一起。」
郭凡愣了一下，隨即伸出手揉著她額前的髮絲，輕笑道，「好。」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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