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落愛到天明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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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火災那裡的情節）

五年後。

「小雅……小雅……」

某私人醫院裡，潘落拉臉色發白地躺在病床上，額角全是豆大的汗水，嘴裡模糊不清地說著些什麼。

「醒醒……潘小姐？醒醒……」護士拍著潘落拉的臉頰，好一會兒才把她叫醒。

潘落拉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忽的起來，站在一旁的護士嚇壞了，「潘小姐，你現在還有傷，不能亂動。」

她被護士扶回床上，腦海一陣混沌，她還被那些噩夢弄的分不清什麼是現實，她知道她有一個被困在火房子里的女兒。

「小雅，我的女兒呢？」潘落拉抓著護士的手焦急地問道。

護士為難地皺著眉頭，潘落拉又立馬解釋，「就是這麼一點高，鼻子很小巧，眼睛很靈秀的小姑娘。護士小姐，你有沒有看到過啊？」

她的雙手在空中焦急地比試著，眼睛紅紅的，快要哭了。

「這個我不清楚，待會我幫你去問一下醫生好了。」

「那你現在就幫我去問醫生好不好？」

「好。你現在有傷，記得不要下床。」護士看著她那著急的樣子，都是做母親的，不忍心見她那樣，便快步跑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潘落拉看著護士離去的身影，抬頭環顧了一圈病房，頭上有隱隱的作痛，伸手去碰，就摸到了那成包裹的紗布。定了定心，才把這來龍去脈都想了一遍。

她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從她還在A市的時候開始，那時候的她和蘇洛澤之間有著說不清的糾葛，後來因為他要訂婚了，她迫不得已才跟著郭凡來到了春城。

她記得那時候的她已經懷孕了一個月，如果不是有郭凡在她的身邊，或許她會撐不過來這五年，因為她的孩子，她的小雅是一個病孩子。

天生心臟不好。這種病，不是管吃吃藥，打打針就能好的。五年的來，她一直在醫院和工作兩點之間奔波著。可是不管她多努力，她的小雅還是一直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來。

她正想的出神，抬眸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小雅……」潘落拉呢喃地叫著，瞥眼就見到抱著小雅的男人，讓她的心猛地一頓。

「姑姑！」小雅見到潘落拉很是興奮，因為她覺得姑姑對她是最好的，她從小就沒有媽媽，爸爸還會時不時就到外地出差，她平時就跟潘落拉呆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孩子又小，感情就慢慢地培養起來，對潘落拉的依賴也很大。

蘇洛澤盯著半坐在床上的人很久，直到懷裡的孩子動了幾下，他才抱著孩子走上前去。

潘落拉本來還想伸手去抱孩子，但蘇洛澤卻往後了幾步。

她只好作罷，急忙地問著孩子，「小雅，你沒事吧？」

她看著小雅還穿著醫院的病服，就怕她有個什麼萬一。

「我很好。這個叔叔一直在旁邊給我講故事。」小雅笑著，就轉頭去看蘇洛澤。

蘇洛澤對她溫和地回笑一下。轉眸又去看潘落拉，只是抿著唇不說話。

「姑姑，你的頭怎麼了？疼不疼？」小雅看著潘落拉頭上包著那層紗布，關心地問道。

女兒的關心，讓潘落拉慌亂的心穩定了幾分，微微笑道，「姑姑不疼。」

「姑姑還要休息，小雅先去打針好不好？等小雅打完針了，叔叔再帶你來看她。」蘇洛澤對著懷裡的人輕聲說著，他的聲音向來都是充滿磁性，停在每個人的耳力都像是如沐春風。

小雅扁著嘴巴看了眼潘落拉，然後才轉過身對蘇洛澤說道，「那叔叔要給我講故事。」

「好。」蘇洛澤疼惜地揉了揉她的柔軟的髮絲，眸子里特有的目光落入潘落拉的眼底，不由得讓她心裡一震。

「我帶孩子先去打針，待會再過來。」蘇洛澤從小雅的臉上移開目光，對著潘落拉說道。

潘落拉愣著，就看著蘇洛澤帶著孩子離去，門被關上。然後整個空間里又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心裡沒底。她不知道這算是怎麼回事，看著小雅和蘇洛澤在一起，看著他們那樣親密，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受。

總是她有些慌，她不想讓蘇洛澤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在準備把小雅生下來之後，她就沒想過要和蘇洛澤再相遇，或者重逢，上演靠孩子入豪門的想法。

不然她也不會把孩子過繼給郭凡。她知道小雅跟著她只有吃苦，而且有沒有完整的家庭，她經歷這麼多，沒有力氣再去愛了。但是郭凡不一樣，他有一個正在熱戀中的女友，過不了多久就會結婚，這樣小雅就會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了。她的孩子從小就身體不好，如果在跟著她吃苦，她真的不知道有該多對不起這個孩子。

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有些顧慮，她怕郭凡的女友會不喜歡。但相反的，她很理解，而且時不時地給她和小雅很多幫助，這份恩情她記在了心裡。關於過繼孩子，還是郭凡給她出的主意，這孩子如果被蘇家知道了，以她現在的能力是絕對抗爭不了的。蘇夫人是一個多強勢的人，跟她搶孩子，她只有吃虧的份。

而且紙包不住火，這孩子早晚都會被蘇家知道，這是她在生孩子的就想過的問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被蘇家知道了，那麼她這輩子都要和小雅分離了。她可沒忘記蘇洛澤已經訂婚的事實，現在又過了這麼多年，應該和商詩言結婚了吧。讓小雅回到蘇家，以私生子的身份，這對孩子來說是一件多不好的陰影，再加上小雅的身子本就不好，大人們之間的戰爭會直接影響到她。

她倒不如聽從郭凡的意見。等小雅長大以後，再告訴她真相，不過就是苦了自己，這麼多年也沒聽她喊自己一聲媽媽。

她那時候就在想，這聲媽媽一個會很遙遠吧。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那一天，雖然過得累些，不過她一直在用樂觀的態度支撐著。直到再次遇到蘇洛澤，那個隱藏在她內心的炸彈被一觸即發，燒的她全身發燙。

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想好說詞，怎麼和他偏清關係，怎麼撇開小雅的事不談。

潘落拉背對著門，坐在床上，外面的雨，陽光一片，和煦地照著大地。但是房間里還是有些冷的，只是她再也沒心情鑽回被窩裡取暖了。

蘇洛澤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潘落拉那消瘦的身影，背影顯得有些落寞。他摸了摸鼻子，最後清咳幾聲，打破一室屋子的安靜。

潘落拉想的出神了，依舊坐著沒有動。蘇洛澤只好自己走上前，擋住了她看向窗外的視線。

他看著她身上穿著的單薄衣服，眉頭擰了一下，「怎麼不蓋被子，今天天氣也很冷呢，你這樣要感冒的。」

蘇洛澤說著，就把她受傷的腿抬上床上，拉著她躺下。潘落拉半躺著，看著他給她蓋上被子，望著他的動作，有一陣恍惚，她好像從來都沒有享受過他這樣。

他給她蓋好被子后，又去一旁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潘落拉捧著熱水，接著兩個人好一陣的沉默。畢竟兩人五年沒見面了，話題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五年前的匆匆離開，那些所謂的糾葛也就這樣不了了之。

「你怎麼會在這裡？」潘落拉垂眸看著杯子里的熱氣，有些心虛地問著。

蘇洛澤在床沿的旁邊坐下來，「你和小雅被困在那裡。是沈容熙的人把你們救出來的，我跟著他們一起來這裡。」

「你不是也受傷了嗎？」潘落拉皺了下眉頭，回想那個晚上，她明明記得蘇洛澤腿上都是血跡。

「皮肉傷不礙事。」蘇洛澤輕描淡寫地說著。

「倒是你，你已經昏迷六天了。」

「這麼久？」潘落拉又忍不住伸手去碰頭上的傷口，卻被蘇洛澤攔下來，「不要去碰。你的傷口還沒有好。醫生說如果你再不醒來，可能就會變成植物人了。」

潘落拉聽著蘇洛澤的話，唇色都快退去血色。她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當初聽了郭凡的建議，就算她死了，小雅還是可以生活在健全的家庭里，而她永遠都不知道她有這麼一個沒用的媽媽，也不會知道她的身世這麼悲慘。

「不過幸好，你醒來了。不然小雅該傷心了。」蘇洛澤微微揚起唇角，他有很多話想要問她，但是又想到她現在還是病人，只有等她好一些了再說那些事。

不過只有天知道，在她昏迷的這六天里，他是怎麼忐忑地度過的。他從沒想過在她和春城的重逢，居然就遇到了這樣不可預料的事。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這六天的守候，這六天的時間，讓他想的很明白，那些在五年前，沒有理清楚的感情思路，全部都在這四天里弄清楚了。他想，他這五年來拒絕母親安排的相親，他以為自己的心還在等若珍，可是再見到若珍的那一刻，從最開始的怦然心動到最後的淡然，在看著她和慕寂蓮之間的甜蜜互動，他想著這份初戀感情其實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五年來，一直困著他的是那個晚上和他上床的女人，潘落拉。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走過熟悉的街道，看過眼熟的事物，腦海里總是會飄起某個女人的身影。

「這六天，你都在醫院……照顧小雅嗎？」潘落拉試探地問著，眼神裡帶了些不確定，她不知道蘇洛澤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蘇洛澤點點頭，也說不上照顧，他第一天的時候還不好走路，到第三天才能下路，小雅的病床一直就在他的隔壁。晚上的時候，哪怕自己再困，他都會給小孩子講故事，哄孩子入睡。這孩子，他看著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眼熟，那雙眼睛和他長得很像，臉上的五官也帶了潘落拉的一些特點。她是潘落拉的侄女，長得像沒疑問，可是眼睛卻像他……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瘋狂的夜晚。後來，小雅需要輸血，他和小雅的血型一樣，這更加肯定了他心裡的想法。最後，還是他逼著郭凡說出真相，沒想到小雅還真是他的孩子，硬生生的和他分別了五年，這孩子長的這麼漂亮，偏偏得了這個不好醫治的病，當時知道的時候，心裡別提有多難過了。他想著潘落拉隱瞞這一切是有苦衷的，又聽著郭凡的那些話，心裡終是能理解了一些。

「那真是謝謝你了。我哥哥呢？他去哪了？」潘落拉鎮定地說著，她努力地做出不慌不忙的表情。

「他昨晚還在的，今天公司里有事，就趕回去了。」

「噢，這樣啊，那真是麻煩你了。不過我也快沒事了。小雅有什麼事，你讓護士直接來找我吧。都給你拖了這麼多天的麻煩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那些事等你好了再說。」

潘落拉沒聽懂他的話，只見他皺著眉頭，表情有些不悅。她又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了，這人在五年前就這樣，時常對她擺著一張臭臉，要麼就是一張冷臉。在她的記憶力，他好像從來都沒對她有過好臉色。

蘇洛澤推著她躺下來，給她弄好被子，然後走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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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落拉在醫院裡又無聊地度過了一個星期，蘇洛澤是不是地會出現在她的眼前，或送飯，或帶著小雅來看她，總之每次都不和她說太多的話，她總感覺他有些不太一樣，但是又講不上，直到郭凡出差回來探望她。

當郭凡一臉抱歉地告訴她，蘇洛澤已經知道小雅的存在時。她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她只知道，自己聽著這消息，整個人都開始不淡定了。她什麼都不怕，就怕蘇家讓她和小雅生生分離，想到不能見小雅的心情，心裡越發地煩躁起來。

她讓小雅喊她姑姑，已經犧牲很大了。小雅從一開始會講話的時候，她就教她念姑姑，那時候的辛酸與苦澀，現在想來還能讓她眼眶泛紅。如果蘇家要來和她搶孩子，她想她這輩子算是完了。她本就沒有多少期待，唯一的孩子是她灰暗人生里的一道光芒。可是，現在……

郭凡勸著她不要著急，因為蘇洛澤並沒有那要和她搶孩子的意思。可是，她的心還是恐慌的，蘇洛澤不和她搶孩子，蘇夫人未必。她知道蘇夫人是不待見她的，就因為她不清白的身世。她早就見過蘇夫人的手段，讓小雅回蘇家不知是吃苦還是享福。

這事在潘落拉的心裡變成了一個疙瘩，想了一個晚上，心裡冒出一個想法，為了能和孩子永遠在一起，她應該做點什麼。

在醫院裡休養了這麼久，她的傷基本上是好了。她讓郭凡給她訂了機票，準備帶著小雅去英國，聽郭凡說，那裡有過像治療小雅這樣病例，而且是成功的。這個正好，她想瞞著蘇洛澤帶著小雅去英國，如果小雅的病好了，那麼她們母女就準備在那裡定居下來，國內大概是不會回來了，她絕對不能被蘇夫人逮到，小雅是她的，她不想和小雅分開。

在准好一切之後，行李什麼的都託人先一步送去了機場。潘落拉辦了出院手續，然後去了小雅的病房，她去的時候，孩子還在熟睡。不忍心弄醒她，只好輕手輕腳地將她抱起。小雅的睡眠很淺，潘落拉一抱她，她就醒了。

「姑姑……？」

「小雅乖，姑姑帶你回家。趴在姑姑身上再睡一會兒。」小孩子聽著這溫和的聲音，瞬間就沒了起床氣，趴在潘落拉的頸間又熟熟地睡去。

潘落拉瞄了眼四周，沒看見蘇洛澤，心下一陣慶幸，抱著孩子就出門打車到機場。

路上堵車，她以為要誤機了。沒想到飛機因為延誤耽擱了一下，而她正巧能趕上。

她抱著小雅上了飛機，當繫上安全帶的那一刻，她的心總算有了塵埃落地后的輕鬆。

「姑姑，我們要去哪裡？」小雅看著陌生的環境，疑惑地看著她。小孩子不太喜歡陌生的東西，重要是不適應。

潘落拉愣了一會，想著最好的理由告訴孩子，「姑姑帶你去看那個九又四分之三車站，你不是之前一直想要去那個魔法學校的嗎？等飛機起飛之後，我們就會到英國，然後你就可以看見哈利波特了。」

「真的嗎？那我是不是也有會飛的掃把了？」小雅一聽到這個，心情瞬間變好起來。

潘落拉看著她天真的樣子，笑著對她點點頭。

「姑姑，可不可以讓小寶也一起去，他也很喜歡哈利波特！」

潘落拉笑了笑，摸著她柔軟的發梢，「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去了，飛機都要起飛了。等下次，你再和小寶一起去，好不好？」

「好吧，那我給他帶掃把好啦。」

「恩，小寶會很高興的。」

「可是，叔叔怎麼辦？他說他今天還要給我講故事的呢？他都不知道我離開了，他要是傷心，該怎麼辦？」

小雅的話，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足足想了好一會。

「小雅很喜歡那個叔叔嗎？」

「是啊，叔叔很溫柔，說話也很好聽，比爸爸的還要好聽。」

小雅高興地講著，她是真的那很喜歡那個每天都給她講故事的叔叔。

「姑姑，要不我給叔叔打個電話吧，讓他不要等我了。讓他先給那些沒有故事聽的小朋友講吧。等我回來的時候，讓他再給我講。」

潘落拉握著小雅的手，久久不說話，直到小雅又叫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

「姑姑，給我電話。」

「你知道叔叔的號碼？」

「知道！」小雅自豪地說著，有從口袋裡拿出名片，遞給潘落拉，「看，這是叔叔給我的，他說以後我有什麼事情就按這卡片上面的號碼給他電話，他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的面前。」

「第一時間？」潘落拉有些不可置信地重複著小雅的話，蘇洛澤怎麼能給孩子這樣的承諾？他知道這意味什麼嗎？

「是的，我讓他給我寫在手臂上，可是洗澡澡的時候被洗掉了，叔叔就給了我這個卡片了。噢，對了，和你說一個小秘密。」

小雅說著就趴在潘落拉的身上，湊近她的耳旁，輕聲道，「叔叔給我洗過澡澡。」

潘落拉瞪大了眼睛，心裡說不上是氣還是笑，很複雜的感覺。

「姑姑，你的電話呢？」小雅執著不減，又纏著問潘落拉要電話。

「姑姑的手機沒電了。」她敷衍道，卻沒想到這孩子居然機靈地和空姐求助。

潘落拉一個沒攔住，只要隨了她去，不然這孩子鬧騰起來，她又打不得罵不得，就怕影響到她的心情，反正她們現在已經坐上飛機了，英國那麼大，蘇洛澤本事再大也是一時半會找不到她們的。到時候她們再隱姓埋名，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相見了。

空姐帶著小雅去了一旁的固定電話，幫著她按名片上的那串數字。

電話接通的時候，飛機還沒有起飛，潘落拉只聽到隔著她位置上的人手機在響，可那人拿著報紙遮著臉，她看不到，只能聽到他的手機鈴聲在響。

另一個空姐正好過來，笑著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男人這才緩緩地把報紙放下來，露出那俊俏的臉龐。

「客人，飛機就要起飛了，請關掉手機。謝謝合作！」

「好的。」男人微微點頭，然後拿出口袋裡的手機關掉，撇頭望了一眼正看著他的女人，嘴角微微揚起。

「姑姑，叔叔的手機關機了。」小雅正巧走過來對著潘落拉失落說著，抬眸卻看著坐在她位置旁邊的男人，臉上的失落瞬間轉過興奮，那稚嫩的小臉蛋笑開了花，對著男人撲了上去。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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