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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華宇派人提調了昆州機場的監控,看到了墨宴從衛生間出來圍著售票大廳聊了一圈,拉進了看才發現是在往垃圾桶里扔東西,然後,墨宴過了安檢。
燕北機場的監控:
墨宴拉著拉杆箱走出來很顯然見到了摯愛親朋,高興的拉著拉杆箱跑了過去,她朝誰跑過去了?看不到!那人居然在盲區,然後墨宴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墨宴現在手裡拿的是和穆若冰聯繫的電話,所以無論是藍一鶴、藍郡,還是大姐都找不到她了。她和藍燁被安排在了密縣水庫上方的一個隱秘的別墅區,由藍燁負責保護墨宴的安全,由墨宴負責藍燁的飲食起居。
這個別墅區的名字很俗,春暉別墅,不知什麼原因,有一半是空宅,來的第一天,墨宴戴著一哥送的大墨鏡溜達了一圈,別墅區的每個別墅都是錯落有致的,群山峻岭中有這樣的地方感覺真的很不錯,墨宴仔細觀察了所住宿的這棟別墅,別墅的標號是09,別墅前前後後被樹木環繞,樹木品種很雜,只是松樹居多,各種品質的松樹。
別墅區的入口和圍牆只是個擺設,整個別墅區給人的感覺並不安全。好在每棟別墅的大門和院牆是堅固耐用的,大門的厚度和高度給人以神秘感,這也讓墨宴產生了疑問,這是住宅嗎?高高的院牆上還有鐵絲網,通電嗎?墨宴在內心質疑著。
穆若冰因工作的需要三天兩頭不回來,墨宴不僅每天要服侍哥哥飲食起居,還要提升哥哥心智,再加上思維模式、人知行為等等功能都需要修復,墨宴也很忙,好在藍燁真的是絕頂聰明,墨宴也不那麼費勁。
墨宴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藍燁的心理特護,以她的經驗,她把藍燁扔到了藍燁成長的時間軸上。人生經歷的八大階段藍燁只完整地經歷了四大階段,成年階段剛進入就被害了,被殺時的恐懼與絕望,前身中十二刀,後背中五刀,右側中兩刀,十九道刀疤,刀刀留下的創傷直擊靈魂。
創傷后應激障礙使藍燁活在了極度的閃回、抑鬱、焦慮、恐懼以及行為障礙的痛苦中,而這一切被藍燁的大斗篷掩蓋了,他表現只有一個:復仇!
墨宴的心裡策劃著,為了避免藍燁的內在阻抗,墨宴決定以塔羅娛樂的方式切入,整合所有的心理諮詢能量讓藍燁在不知不覺中經歷深度的塔羅心理療愈。
溜達了半晌,墨宴回到別墅里,她又開始巡視別墅,一層是一個大大的會客廳,裝飾的非常豪華,雙扇門的左邊有半圈米色的真皮沙發對著整面牆的電視屏幕。雙扇門的右側是一個中型的吧台,有洋酒、紅酒、啤酒,還有果汁,完全是商業版的設計。
藍燁回到別墅,坐到了最角落的沙發,沙發對面和沙發一側的三層窗帘都緊閉著,藍燁才感覺舒服。雖然他不是鬼魂,但是,陰陽兩界邊緣的人也不喜陽光。
墨宴一隻手拎著威士忌,另一隻手拎著果汁走到沙發的茶几前放下,轉身去拿酒杯。藍燁看了看問:
「這是打算讓我喝果汁嗎?」
「在你的記憶里喝過酒嗎?酒都沒喝過就睡了28年,你不喝果汁喝什麼?其實,就你這空空如也的樣子,我還真不確定你能不能喝液體的東西。」
墨宴弔兒郎當的拿著兩支高腳杯走回了沙發坐下,看了看藍燁,藍燁一副嫌棄的嘴臉。
「你當我是你老公,液體倒進去就廢了。」
墨宴瞪他兩眼懶得理他。藍燁無聊地問:
「廚房裡還有啥?」
「你自己去看吧!」
「我還用看?你說你要啥吧!」
看了看哥哥說:
「鹽。
」
兩袋半鹽巴啪的一下子擺到了茶几上。
「嗨!」
墨宴站了起來,她接著說:
「水晶盤子!」
一個星瑩剔透的水晶盤子緩緩地落在了茶几上。
墨宴彎腰端起威士忌抿了一口笑著問:
「這個你咋不啪地一聲扔過來了?」
「你當我白痴呀?摔碎了還不是被你罵!」
藍燁說著湊過來問:
「妹妹,我能喝啤酒嗎?」
藍燁期待地看著墨藍。
「你喝過嗎?」
「沒有,想喝!」
「想喝就去拿!」
墨宴笑了,三十六的哥睡了二十七年,還是十九歲的大男孩。
兄妹二人喝夠了,也休息好了,墨宴開始撕開食鹽的包裝袋,把鹽倒進了水晶盤子里,嘴裡念念有詞。然後,伸手抓起一把鹽向空中拋去,口中說到:
「原善良與慈愛充滿這裡。」
潔凈完客廳上二樓,每走一步都在撒鹽。二樓有五個房間,正面是三間主卧式套房,面向後山的是一間書房,一間會客室。三樓更簡單,向陽這面是橫著通長的健身房,面對後山的一面同樣是兩間,一間觀景咖吧,一間家庭影院。
「房間我都巡視過了,每個房間我都換了高智能的密碼鎖,驗臉和指紋,放心吧。」
穆若冰溫文爾雅地站在他倆的背後說。
「老公!」
墨宴開心地叫了一聲就撲了過去。
「大哥!」
藍燁也叫了一聲撲了過去。
穆若冰一手摟著一個像摟著兩個孩子。
「宴,可以探視了,第一次探視,你父親只要你一個人去。」
墨宴的表情凝固了。藍燁的大斗篷帽子也垂了下來。穆若冰疼愛地靠近藍燁彎著腰把頭轉向上看著藍燁:
「大舅哥,大舅哥。」
藍燁的大帽子抬了起來。
「一哥說正在設計你的外形,為了不讓別人認出你,會保持你的五官不變,但臉型要變化一些,你喜歡什麼型的呀?」
「都有什麼型的呀?」
藍燁開心了。
「冷峻的、暖男的、文氣的、硬漢的……」
穆若冰思索著回答,還沒說完藍燁就搶話了。
「有沒有英雄的呀?我要當英雄。」
穆若冰笑了:
「你可以把硬漢的等同於英雄的。」
「好好,我要硬漢的!」
看著藍燁墨宴心裡在流淚,心理學前驅阿德勒的排序真是經典,老大和老二各種不同,如果藍燁是硬漢怎麼可能被自己的雙胞弟弟捅十九刀。
墨宴秘密回到昆州探視父親。
當藍逸軒被推出來時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他好想撲過去抱抱自己的寶貝姑娘,特殊的輪椅把手和腳困的死死的。父女二人隔著鐵窗相望,墨宴看到了父親右手腕內側的一道傷疤。
藍逸軒瘦了很多,他的糖尿病沒有得到很好的控制,導致他的雙腿被高糖嚴重腐蝕癱瘓了。他老淚縱橫地看著墨宴:
「姑娘,我被判無期,是不是穆若冰沒死啊?」
「爸,您的槍法那麼好,他怎麼可能……」
墨宴說不下去,藍逸軒翻了翻被鎖著的手腕,自己低頭看看說:
「姑娘,你的鏢法也不錯呀,開了刃的金屬牌,夠狠!哈哈哈,是我藍逸軒的姑娘。」
藍逸軒兩眼放著光,他目不轉睛的望著墨宴,墨宴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對父親說了句:
「爸,對不起!」
藍逸軒微微一笑放鬆了下來,他調侃似地說:
「姑娘,我要也說句對不起,可以嗎?你可以放過我嗎?可以放過你的老爸嗎?」
墨宴淚眼婆娑地望著自己的生身父親,望著這個兇狠地一槍將他自己的乘龍快婿都能置於死地的父親一字一句地說:
「這件事我已經放下了,雖然我的心裡還有很多的疑問,但是,我還是選擇放下了。」
墨宴不再說什麼,也不知該怎麼說,她決定先不說話了。或許藍逸軒也感覺這樣的會面尷尬,他說道:
「放下就好,放下就好,是爸爸對不起你。誒,就這樣吧,姑娘啊,記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有危險了要自己知道怎麼保護自己,要知道找誰保護自己。好了,去吧姑娘,好好照顧自己,你讓老爸心疼啊。」
墨宴什麼都沒說,兩眼看著父親,用右手的手背擋著自己的嘴巴哭了,哭的好傷心!
藍逸軒更是老淚止不住,就在他操控輪椅要轉身走*的那一刻聽到墨宴急急的說到:
「爸,您說的我都記得呢,我住過的那裡我也記得哪,您的牽挂在我的心裡照應著哪。」
藍逸軒臉上露出來不易察覺的笑容。他放心了,他本想交代女兒的事,女兒已經做了,他沒有回頭,他聽懂了女兒在說什麼,他放心了,他的長子有救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陰差陽錯,還有什麼沒有經歷過嗎?藍逸軒的眼前出現了那個十九歲的少年,活波好學,愛說愛笑,長的挺挺拔拔的,英俊的臉上陪著一雙劍眉,劍眉下的雙目明亮無邪。眉宇之間總是一股靈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