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探絕命谷

一行人原路返回，李卓言洞內死了十二人，外面失蹤了十人，想是埋在山下。

現已經驅散了役工和前往獵奇的村民，封了洞口。

回去請示師父再尋對策，各自準備點應對之策，眾人點頭。

不知道洞中藏有什麼寶物？如此兇險異常仍讓人悍不畏死，沈風默默思考。

遊戲中設定了每個玩家的入場規則。普通玩家便是場景里的人物正好死亡，玩家頂替死者進入遊戲。

所以說意外便是絕大多普通玩家的出場模式，也有個別玩家偷機選擇出生模式。這種模式不用做事，只往那裡一躺，萬一碰到狗大戶，封幾個大紅包亦是正常。

當然所有能選擇的附加條件，都是要額外花錢選購的，所以沈風沒有選擇。

好在這幾次都沒有以詐屍的方式出場，古代戰爭頻繁，暗殺搶劫，沉江悶棍，各種自然災害，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便是最佳時機。

而自己這次便是一個遭遇塌方的礦工，連幸運撿回一條命，都無人喝彩的小角色。

「我於都城中央有一座酒肆，以後可以聚於此地。」李卓提議。

繁華夜市中，燈火闌珊，唐軒酒足飯飽，李大哥叫的越發親切。此酒樓是李卓家祖業，皇帝御賜匾額，上書「寬厚弘毅」。

四層建築，院落極大，客房馬廄一應俱全，周邊俱是王公大臣府邸。理事已回衙門報備，四樓只有這四人對飲。

李府家丁上報，寧羽道長上四樓來了。

李卓眉頭一皺，言我來迎接，起身立於門口，半晌方聽其出聲：「寧師姐，安好！」

復半晌，嗯了一聲。

「我道是師父和師伯回了都城，誰料是你學人飲酒作樂，還偷喝了師父的百年洞庭春。」

來人高挑身材，淡青道袍，袍上金絲暗紋隱隱發出毫光。道髻月冠，煙眉目垂，仙氣飄飄。

沈風心想，道士就是好，相由心生，哪裡不滿修哪裡？皮相自由變幻，年紀也看不真切。唉！不可褻玩也。

李卓尬在原地，心想我哪有偷喝師父的藏酒？

柳征和唐軒趕緊跨前一步：「恭喜寧師姐得道歸來。」

至於嘛？別說你們不是饞人家的顏值？

寧道長飄然入座，呼的一拍桌子，「酒來。」李卓正要吩咐下去。

「取洞庭春，百年的。」寧道長目示沈風柳征，「這次鍋由你們來背。」

沈風恍然，人間正道是白嫖啊？你不去演戲真是小金人的損失。

寧道長自據一桌，要了兩隻小菜，自罰三杯。一抹煙唇輕啟，似墜入凡間的仙子。

李卓於一旁將今日見聞說於師姐，不一會，一壇酒涓滴不剩。

「此洞共有五層，三年前我隨師父前去探查，於四層迷宮處迷失了路徑，遍尋不著通往五層的門戶。相傳迷宮亦分為四層，每門穿行順序皆對，便能進入五層。」

「師父此時在何處？」

「師父離京時，說東海忽然升起一島，天生異像，天尊命師父前去察看，未說歸期。」

「仙長，不懼洞中毒物？」沈風忍不住插言。

「倒是無妨，只是師父說我法力不足殺死怪物，須與武士一同前往，洞中應對之物，我倒是齊備。」寧道長默默承受著大家敬佩的目光。

「師父言相傳五層中央有一眼泉水，一泓清潭，三年一期，清明時節，潭水沉陷，魔王現身。具體是何怪物，師父也不知曉。

」

回柳府次日，歐陽先生和柳大俠正在交談，柳征，唐軒，還有柳二公子立在一旁，言及柳將軍不久將回朝換防。

柳征稟明師父昨天情形，並說寧道長願一同前往。

柳煙客言身負柳府上下安危，不能離開，可讓小師妹蕭宛一同前去助力。你們雖力有不逮，倒也可以去闖一闖。

柳三公子正於案前書寫，目不斜視，俊俏而立，見沈風無事便道。

「沈世兄，我娘想請你幫一個忙。」

「講。」

「此處北去八百里，有一座古城，城中有一口枯井，井中有一隻斑斕猛虎，月落之時殺之可得一寶物。」小公子言簡意賅。

「這竹筒中有前去路徑，世兄可作參考。」

沈風見其言詞鄭重，伸手接過竹筒，立時放下。

小公子面露狡黠。

原來小子將墨汁塗滿竹筒，沈風滿手黑墨，只得藏於身後。

故作坦然，淡淡問道：「有何酬勞？」

小公子走到沈風面前立定，整齊衣衫，躬身施禮。

朗聲道：「如果世兄能幫我娘完成心愿，我自當叫你一聲……。」

沈風汗毛直豎，心想小子竟然還有連招，伸手一遮，捂住柳三公子口鼻。

露出在外的兩隻眼睛，彎成月牙。

沈風長嘆，又被教做人。

果然柳煙客一看三公子滿臉墨黑，從沈風手中掙扎逃脫。

大袖怒揮：「小子頑劣。」

沈風四仰八叉，摔出丈二。

唐軒從沈風腳前跨過，輕輕自語：「此功夫非沈兄學不可，其他人學不成。」

「確實如此。」蕭宛附議。

「生子當生柳還山。」沈風伏地認輸。

蕭宛正是那日池邊摔沈風的紅衣女子。

腿長圓健，頭頂雙環髮髻，身穿三段緊身綉袍，漏胸露肩，玉頸清涼，懸一水滴吊墜。

墜子上白下藍，行走躍動時晶瑩涌動，像春天的大海，深不可測。

沈風艱難地收回目光，想起那日水邊莫名被摔，原來是柳煙客的徒弟，學了師父的手段。

喃喃轉身而去，「夏天來了，姑娘們又漂亮起來了。」

幾人各自準備，摩拳擦掌，靜待出發之日。

三人每日苦練，沈風每暗暗加速，兩位公子便自覺震飛窗外。

蕭宛是胡人女子，不拒小節，支腿擼袖，飲酒吃肉自不在話下。

只是三人一再表態，喜歡溫婉嫻靜女子，她方有些收斂。

柳征唐軒每日與沈風比武約斗，沈風無聊時便將他們打得抱頭鼠竄。

好在柳煙客頗為正直，命三人尊沈風為師兄。

沈風每每以師兄身份指使唐軒跑腿聽喚，並且誆使他師兄弟二人錢財。

柳大俠則搖頭嘆氣，不停催促三人勤勉用功。

「沈師兄，當日你已賣身柳府三年。」唐軒再次摔飛，負氣而去。

三年？沈風隱隱感覺不妙，這個遊戲的主旨便是契約，不會真那麼絕吧？

每隔一二日，寧道長便派人傳話與沈風，李卓酒樓議事。聊到興起，沈風便成了偷酒賊。

不知那師父是何等脾性，如果似柳大俠，日後算賬時我怕八十個跟頭也還不清酒錢。

轉眼到了約定之日，沈風收好黑刀，柳煙客將背劍摘下，遞於蕭宛，並一再叮囑，保護好寶劍。

蕭宛大驚失色，師父竟捨得將此寶劍讓我護身，可見此行九死一生。

眾人辭別出發，寧道長並未騎馬，沈風邀約同乘，道長冷漠御劍而起。

入洞前，寧道長取一袖珍火把，嵌於每人盔甲護心處。走入洞中，周身約兩丈之地，如黃昏日落之光，人物清晰可見。

眾人大讚道長法術高超。

直行至二里處。洞里隱隱遠見爬蟲出沒，似乎此門封印，不能越界而出。

道長抽出一根黃玉長棍，朝眾人頭頂一揮，如一片晚霞落下。「進二層。」

洞內各色異蟲層層疊疊，蕭宛長劍揮出，火焰蓬勃，怪蟲紛紛退避，蚊蟎當場化為灰燼。眾人穿過火焰，並無異狀。

頓時信心大增，得此兩位女將，似乎寶物手到擒來。

一路並無阻礙，殺至三層。道長邊走邊揮舞長棍，一霎時，紅光漫漫，金光閃閃。

「保護好小法師。」道長吩咐道。

前面一隻銀剪甲蟲，緩緩前行，狀如小牛。渾身燦爛閃亮，像一隻八爪機甲變形金剛，走路咔咔作響。

眾人有了前面的經驗，沈風與李卓對向而立，刀刀刺殺，蕭宛朝機甲蟲身上放一把火焰，並不停招來雷電劈下。

道長長棍輕揮，一道綠色帷幔將其包裹結實，甲蟲頭腳翻飛，攻擊二人，約三息之間，分崩離析。

道長揮手之間收入一物。

眾人噓了一口氣，不及言語，一條黑影漫天飛來，是一隻百足蜈蚣，獠牙中噴著黑霧。

蕭宛默念一詞，一層青色薄盾將自身籠罩。

沈風飛身迎擊，將其擊落於地，其頭尾分開，仍蠕動不已。

地面上層層白骨，有動物也有人形，道長目不斜視，率眾廝殺，漸漸深入洞穴深處。

沈風李卓在前，柳征唐軒在後，將二女圍在中心。

兩個女子一人放火，一人縱煙，好不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