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轉化和回憶
「你不看一下神族嗎?也許那裡有更適合你的。」
「老爺子,我選擇用『挑蘋果』的方法來決定。而且我並不想……摒棄自己的情感。」
「惡魔是無法被世俗所容忍的。還有一件事,藏好自己。」
他話音剛落,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凍住了。我一個眼花,上衣便被脫了下來。
「咬住它!」老爺子遞給我一根毛巾,在我照著做了之後,便轉過身去,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但隱約的,我聽到了類似「嘶嘶」的聲響。
「有點痛,忍著點,不要叫出來。」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只看到了一道白光,然後胸口一痛。我的十根手指也僵在半空中,身體本能的想抽搐或者掙扎,但就像停機了一樣,嘴巴也死死咬住那根毛巾。胸口的痛感已經逐漸減弱,順著傷口我感覺到一股麻癢感。
那股麻癢的感覺,由弱變強。從一開始的酥麻,變得搔癢。那種感覺就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你體內爬來爬去。他們以你的血管作為通道在你的四肢百骸之間流竄。
之後,麻癢感消散,變成了灼熱感。就像有一團火從胸口處蔓延開來。
之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迷迷糊糊之間,我好像聽到了一陣高亢的吟唱和一道充滿著怨念的嘶吼。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原本被脫下的衣服,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重新穿回來了,腦袋爆炸似的疼,喉嚨口也感覺有股火在燒,四肢也沒有什麼力氣。
「怎麼感覺……跟宿醉一樣?」
我剛打算下床去找點水喝,伴隨著「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打開了。溫姑娘拿這個保溫瓶走了進來。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這麼大活人了,還要我來照顧你,害不害臊啊?」
她一進門,對我就是一身劈頭蓋臉的數落,「喝點水吧,你現在需要休息。」之後我手上就多了一個保溫杯的杯蓋,裡面流淌著溫熱的水。
我嘴巴動了動,想說聲謝謝,但是被她止住了:「你自己說過什麼,忘了嗎?你我之間,無需多說謝。」
說完這句話,她很自然而然地鑽進了我的被窩。
我愣住了,喝水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怎麼,害羞了?如果你要說那方面的話……」她的左手食指點了點下巴,「最近是安全期,不會痛。」
一開始我滿頭問號,但是她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聽懂了。拒絕也不是,不拒絕,更不是!所以只能繼續喝水來緩解內心的尷尬。
「剛才……你和爺爺在書房裡……聊了什麼?」在我喝到第三杯水的時候,她發問。
我回頭看著她,斟酌了一下詞句:「我們在……聊你。」
「聊我?我……我有什麼好聊的。」
「聊了很多……關於你小時候的事情。還聊了一些你在高中的……」
我還沒有說完,嘴巴便被她用手捂住了。看她的表情,害羞和興奮都有。我便順著這個由頭,沒有再講下去。
等她睡好,我一直保持著亢奮的狀態。哪怕旁邊響起了輕微的鼾聲,我依然睡不著。胸膛那股灼熱感依然存在,本想伸出左手,但左手被人抓在懷裡,所以只能伸出右手貼在胸膛。
感受著蓬勃的心跳,我不知不覺開始回憶我和阿楠的過往。
我和阿楠是發小。屬於那種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可能這就是男孩子的友誼吧,一場遊戲,一局籃球,就會熟悉起來。
我的親生父母對我要求很嚴格,要求我務必做到最好,不能有一絲的缺漏。從小到大周轉於各個奧數班,讓我壓力比較大。每當這個時候,阿楠就會來開導我。順道提一嘴,教會朋友數學題的感覺很有成就感。
在後面……我被查出了絕症,生命進入了倒計時。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我是小學六年級。那兩個人,卻在那個時候開始鬧離婚。最後,法院的判決是,我歸屬於生理上的那個父親,那個生理上的母親在我成年之前需要每個月支付二到三千元。
但可笑的是之後,兩個人在我的生活中幾乎失蹤了。除了每個月定時打一筆生活費之外,整整三年,我和他們一面都沒有見過。
剛開始的時候我想死,想要一了白了。是阿楠把我從這種悲觀的情緒中拽了出來,讓我重新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印象比較深刻的一件事情是,有時候我一個人吃年夜飯,他就會過來和我坐著一塊吃。
也不看春晚,就搬著兩個板凳坐在庭院裡面看煙花。他時常臉被凍紅,這個時候,我就用帶著手套的手去摸他的臉頰,或者……抱著他。
之後我們要麼就是吃點番薯,要麼就是在黑暗中相互看著對方。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因為怕黑,大多數時候都會和他一起睡。他絕大多數時候都睡得很安穩。
而我有時候會在晚上做噩夢,,他這個時候則會選擇抱住我。以至於上了初中後有過一段時間的不適應。
初中的生活可以說是短暫的前半生中最快樂的日子。當初初中我也是考進了實驗班,之後認識了溫姑娘,開始了和她的競爭。
再然後因為學校離開暑假班允許非本校的學生進來上課,我抱著共同進步的心思,把阿楠拎了進來。
之後,班裡的一些女生開始寫我和安阿楠的通訊錄。
說實話,我當時感覺他們這個行為有點奇怪外,把這種事歸於個人愛好之類。並沒有去理會。
但溫姑娘看到那些通訊錄小文章的后的反應,超乎了我們所有人的意料,她……對阿楠表白了。
我我這個經常和他們兩個接觸的人,也是在表白后才知道的消息。-那個時候沒有想太多,感覺就是這事挺新鮮。之後便被我丟到了腦後。
但是戀愛中的小情侶,總歸會有一點或多或少的情況。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充當那個特大號的電燈泡,或者是他們獨處時比較好的掩護。
當時在網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你與其和他或她有著再多的聊天記錄,抵不過兩本一模一樣的錄取通知書。」
身為他的鐵哥們,我有時會給他留下一些學習的筆記。畢竟他的腦瓜子,有時候根本轉不過彎來。甚至有時候我們兩個一起和他講題,他有時候也會自己把自己給繞死了。
之後我參加了本市某所重點中學的提前批考試,在成功殺進里的實驗班后。我便消失在了所有初中同學的視野之中,離開前,我向大家無償貢獻了我自己的學習筆記,並祝他們中考加油。
在消逝那段時間內,我與疾病進行了最後的鬥爭,但我最後還是沒能戰勝它。日記上面也沒有留下他在這之後的信息。
時候的遺囑我也很早就立下來了:不要墓碑,把我的骨灰種在一棵樹下吧。
好像是一夜之間,他進入了高中。
想到這裡,我也產生了倦意。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
老爺子在我離開的時候叫住了我:「以後周末來我這特訓。如果晚上有什麼特殊狀況,記得和我聯繫。」說完,丟給我一個類似通訊手錶的東西,「裡面那個電話可以聯繫我。這種東西怎麼藏,你應該比我熟練。」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