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特娘倒霉

在領導磨磨唧唧又磨蹭了半個小時之後，鄭強終於敢遠遠跟在領導們和同事們屁股後面打卡下班了。

今天又是不出意外的，他在實習期長達半年之久后，還沒轉正。

勞動合同里實習期只有三個月，但是因為鄭強在一次項目報告中，小心翼翼地提出了疑問，就遭到領導的明槍暗箭，轉正就一直以各種理由拖著。

而那些同批入職的00后們，全都順利轉正了。鄭強想辭職跳槽，但是他還有每個月準時催租的房東，他不敢啊！

「特么的誰說00后是來整頓職場的？這些小屁孩，給點甜頭就乖的不行，＊！」

鄭強邊走邊在心裡暗罵，感嘆生活的不易。現在00后大行其道，而他這個90后老油條稍有不慎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夜晚的天空異常陰沉，彷彿即將降下電閃雷鳴。路上的行人也紛紛加快了腳步。

鄭強為了省那兩塊錢公交車費，每天要徒步一個半小時，才能回到他老破小的出租屋。

果然，沒走幾步，隨著「哐」的一聲驚雷，豆大的雨點就劈頭蓋臉砸了下來，並且逐漸演變成瓢潑大雨。

鄭強連忙用公文包擋住了腦袋，撒丫子就跑。

大雨滂沱，這座四線小城市逐漸被大雨籠罩，雨霧朦朧，讓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就在這時，鄭強突然感覺腳下一空，來不及往腳下看，整個人就飛速下跌，沒錯，特娘的踩翻井蓋了。

不知道是哪個熊孩子啊，過年放鞭炮，把井蓋炸鬆了，缺不缺德啊！

鄭強在心裡怒罵，然後「嘚嚨」一聲，他整個人就掉進了下水道。

雨水還在不斷地湧入，臭氣熏天的下水道里，水流也在急劇加快。

灌了幾口臭水之後，鄭強的腦袋終於浮出了水面，臭水已經深得腳都快夠不著地面了。

大雨之下，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聲音。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在雨中奔跑的狼狽男人的突然消失，也沒有人聽到那一聲尖銳的「啊…」。

鄭強真的很煩，他覺得今天簡直特娘的倒霉透頂了。

黑漆漆的下水道里，瀰漫著腐臭氣息，隨著鄭強的腳尖逐漸踮不著地面，他的煩躁變成了絕望，今天怕不是要交代在這了吧！

在下水道里漂啊漂，鄭強撲棱著，同時腦子裡閃過了二十多年的記憶。

他想起了那片大山深處的小村莊，想起了頭髮花白的老母親，想起了村長把全村咬牙湊起來的一千塊錢交給他上大學時的情景。

「我還不能死，不能死在這！」

又不小心吞了幾口臭水后，鄭強發出了怒吼！

他順著水流，奮力往前游，試圖尋找下一個出口。

就在此時，前方的水底，散發出一陣綠幽幽的寒光，在黑漆漆的下水道里，格外顯眼。

鄭強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這怕不是個夜明珠之類的寶石吧！發了發了啊！

情況已經很糟糕了，也不怕更糟糕，鄭強抱著橫豎都是一死的心，一猛子就扎進了水底，在水流把他衝過去的瞬間，一把就抓住了那塊發著綠光的東西。

嗆了幾口臭水后，鄭強拚命往水面撲騰，也就是這時他腦袋被什麼撞了一下，電光火石間，他就一把抓住了面前的金屬梯。

好巧不巧，鄭強正好被水流衝到了另一個下水道井，他抓住的正是通向下水道口的鋼筋樓梯。

鄭強吃力地往上爬了爬，順利到達了井口，

可是井蓋根本推不開。

這時一股噁心感襲來，鄭強「哇」的一聲，吐出幾口下水道的黑水。

稍稍站穩之後，鄭強這才仔細觀察起那塊發著綠光的東西，這是一塊長毛了綠毛的石頭。

鄭強用胳膊肘攬住鋼筋架，空出手開始不停搓起來，綠光漸漸變成了白光，石頭也露出來本來的面目，是一塊巴掌大的鵝卵石。

看著這塊依舊泛著白光的石頭，鄭強不免有些失望，因為這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怎麼看都不像能賣大錢。

就在此時，石頭起了一些變化，粗糙的石面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小點，小點逐漸長出來，竟然，竟然是鬍子茬？

鄭強忍住了嘔吐的衝動，繼續等待。

鬍子茬慢慢變長，大概有指甲蓋那麼長，然後，鄭強就看到，這鬍子下面竟然出現了一張嘴？

沒錯，就是一張嘴！

鄭強驚的下巴都快掉了，手已經開始打哆嗦了。

石頭好像感受到了鄭強的驚恐，張開了那雙性感的嘴唇：「騷年，不要怕，你的好運來了！」

嘴唇翻動間，就露出了裡面沾滿綠毛的牙齒。

鄭強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又吐出幾口黑水，全噴在了石頭嘴裡。

石頭也沒意料到會這樣，本能的就「咕咚咕咚」咽了下去，這下，噁心的可不止是鄭強了。

一人一石就這麼「哇哇哇」地嘔出好幾股黑水啊，鄭強吐得胃酸都要出來了。

石頭有氣無力地擠出幾個字，「你特么的，等老子恢復了功力，非要弄死你丫的！」

說完，石頭又是一陣乾嘔。

鄭強聽著，當時就來氣了，「你自己長這麼噁心，還有臉怪我？」

石頭冷哼一聲，要是它有眼睛的話，現在肯定在瘋狂翻白眼。

鄭強穩了穩心神，這才小心翼翼地問：「你剛才說，我要走好運了？真的假的？」

石頭一聽，「咳咳」假咳幾聲，就端起了架子。

「本仙豈會騙爾等凡人？騷年，我乃天庭瑤池的一塊鵝卵石，親眼見過陛下和娘娘的腳，當時他們就在我面前一內內的位置洗腳，我差一點就能親吻娘娘的仙足了！可是！」

「可是什麼？」

鄭強一臉八卦。

「可是特娘的，被旁邊的鯉魚偷看到了，它跑去跟娘娘告狀，然後我就被陛下散去所有仙法，給直接扔下來了，扔的時候陛下說了，我要在人間磨礪磨礪，才能重返天庭。這也不知道哪個死孩子，點個炮仗炸飛了井蓋，我就特么正好掉進來了，在這破下水道泡了幾十年。」

「然後就被我撿到了？」

鄭強一臉震驚，他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天庭嗎？可是看著這長在石頭上蠕動的嘴，他又覺得一切好像都是真的。

「是啊，這幾十年，我慢慢吸收下水道的食物殘渣，才恢復了點功力，這裡好久沒人來了，所以一有活人出現我馬上就覺察到了，賭上了所有功力，發出光芒，才讓你看到了。」

石頭的聲音里都帶著幾分后怕，萬一鄭強這個小子裝作沒看到，直接順水流走，那它就又得吃幾十年下水道的殘渣了，那種日子，它再也不想過了。

鄭強點點頭，恍然大悟。

「所以，石頭仙人，是我救了你唄？那按照慣例，我是不是可以要求回報啊？」

鄭強兩隻眼睛都冒著星星。

石頭支支吾吾，「是，作為報答，本仙是應該答應你提的要求，但是…但是…」

「但是你現在功力盡失，滿足不了我了唄？」

說著，鄭強作勢就要把石頭扔回下水道，這一舉動，嚇的石頭聲都顫抖了，「我答應你！等我功力恢復！等我恢復！」

鄭強這才滿意地把石頭揣進了口袋，接著又嘗試把井蓋推開，可井蓋紋絲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