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性感的嘴

這石頭不愧是混過瑤池，一下就明白了鄭強的處境。

於是，鄭強就聽見濕噠噠的衣服口袋裡，傳來石頭悶悶的聲音。

「你用我砸井蓋，我是仙石，凡間的石頭，在我面前都是渣渣，我……」

話還沒說完呢，鄭強就摸出石頭，掄起來就往井蓋砸，可憐這石頭嘴還張著呢，話還沒說完呢，牙就崩掉了幾顆。

不過好在，井蓋也裂開了一條縫隙。

說時遲那時快，鄭強猛的一側身，堪堪躲過了裂成兩半砸下來的井蓋。

石頭撇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原本硬硬的胡茬，也耷拉了下來。

鄭強不猶豫，徑直就爬出了下水道井口，此時的大雨還在拚命下，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還亮著。

砰砰的心跳聲，告訴鄭強，他還活著。

鄭強感激地拍了拍兜里的石頭，然後往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回到出租屋，鄭強已經筋疲力盡，他的公文包也丟了，好在裡面除了鑰匙也沒啥重要東西。就是管房東借鑰匙的時候，又被臭罵了一頓。

不過當鄭強習慣性地從兜里掏手機的時候，悲催地發現，兜里除了這塊磕掉了幾個牙齒的石頭，哪還有什麼手機。

這可是他斥五百巨資買的華強北山寨智能機，是他最值錢的家電。

「完了，全完了。」

鄭強從抽屜里摸出一本筆記本，裡面有張銀行卡，他知道有多少餘額，就將將五百，是他這個月的生活費，距離下次發工資還有半個月呢。

石頭似乎感受到了鄭強的焦慮和煩躁，出聲安慰：「騷年，你現在是不是很煩？」

鄭強不耐煩地「嗯」了聲。

石頭又問：「你是不是因為沒錢？」

鄭強又不耐煩地「嗯」了聲，語氣加重了幾分。

石頭哈哈一笑：「哈哈，我也沒有，你說巧不巧！」

鄭強聽完，四下張望，一時找不到趁手的東西，於是撕下幾張筆記本的紙，扒開石頭的嘴，面目猙獰地把紙團成團，塞進了石頭嘴裡。

結果，很是不小心，石頭嘴裡被井蓋崩碎的牙齒，把鄭強手指給劃破了，幾滴鮮血暈開在紙團上，一起被塞進了石頭黑洞洞的喉嚨。

「嗝」的一聲，石頭把整個紙團給咽進去了，打了個飽嗝。

就在此時，鄭強聽見自己腦海里傳來「叮咚」一聲，「恭喜你，與仙石達成契約！當前契約等級為1，仙石覺醒技能金剛不壞之身！」

鄭強有些愣神，但是當他看到石頭嘴唇氣的瘋狂抽搐，他就知道，這個什麼契約好像是真的。

鄭強咽了口唾沫，與石頭拉開了一點距離。

「石頭大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什…什麼契約啊，那是怎麼回事啊？」

「你個小兔崽子，你竟然給老子喂血，你竟然敢給老子喂血，老子的主人只能是尊貴的陛下和王母娘娘，怎麼可以是你這個廢物，老子特娘的要吃了你！」

也許是剛才進食了的原因，石頭竟然精神很不錯，嚎叫著，張開了血盆大口，在狹小的出租屋裡，追著鄭強要吃人。

鄭強似乎明白了，主人？這個契約難道是主人和寵物的關係？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鄭強停住了奔逃的步伐，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衝過來的石頭，「你給我住嘴，我命令你給我停下住嘴！」

石頭那個氣啊，鄭強不知道，它可是很清楚，契約一旦達成，

它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自己的主人，否則上天就會讓它灰飛煙滅的啊。

要不是當初因為形狀太丑，被王母娘娘嫌棄，它早就成為裝點在御花園小路上的亮眼石頭了。

要是再修鍊修鍊，把形狀搞起來，說不定就能被娘娘撿起來揣懷裡啊，現在可好了，夢想全都破滅了。

「都是你這個廢物，都怪你啊！」

石頭那張崩了幾顆牙的破嘴還在嚎叫，已經有鄰居「砰砰」敲門，要發律師函警告了。

鄭強確定石頭不敢傷害自己，搶步上去一把捂住了石頭的嘴。

「閉嘴，快閉嘴，人類可比你的陛下恐怖多了，到時候就不是扔進下水道了這麼簡單了，你知道農村的糞坑嗎？裡面都是大便，到時候把你扔進去……」

鄭強不說了，因為他已經明顯感覺到，手裡的石頭停止掙扎了。

「好了好了，這位仙石大人，咱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談談不？」

鄭強脫下濕漉漉的、還散發著臭氣的衣服，露出來乾乾巴巴癟癟的胸大肌。

石頭沒好氣的閉上了嘴，根本不想搭理鄭強。

鄭強小心翼翼地把石頭放在桌上，像個奴才一樣巴結道：「仙石大哥，您放心，雖然咱們達成了什麼契約，但是，我絕對不可能像封建社會一樣的地主一樣，把你當奴才的！」

鄭強說的斬釘截鐵，氣的這個石頭一蹦三尺高，「嗵」的一聲就砸在了鄭強腦門上。

鄭強疼得齜牙咧嘴，卻也不敢還手，石頭打他，疼的是他，他打石頭，疼的還是他，而且現在這塊石頭覺醒了什麼金剛不壞之身，好像硬度比之前高了不少，砸人也賊疼。

算了吧，算了吧，君子不和小人計較。

「老子當然不是你的奴才，就你也配做我主人？老子特娘的是你主人！」

石頭在桌子上亂蹦亂跳，給木質桌面砸出了一道道細坑，顯然它在發泄心中的怒火。它一個堂堂瑤池仙石，就憑這個凡夫俗子也配做它主人？

鄭強作為新時代打工人，這種人情世故還是懂的，點頭哈腰的，也沒說反對也沒說同意。

這副模樣，倒是讓石頭消了不少怒火。

「去，先給本仙石拿點吃的來，幾十年沒吃過好東西了，剛才的那團什麼，還挺好吃的，再給大爺來點！」

鄭強連忙把他寫過的、沒寫過的本子，都搬過來，一本一本親手塞進了石頭的血盆大口裡。

同時，鄭強也問出了幾個疑惑。

「仙石大哥，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石頭吧唧著嘴，很是享受這頓美食，發出一聲鼻音「嗯」。

「仙石大哥，我不能總這麼叫你吧，多不順口啊，您看您這麼性感的嘴，要不以後我就叫您嘴哥吧？」

這塊渾身上下沒有臉只有一張嘴和一撮胡茬的石頭，很是享受鄭強的這副狗奴才的態度，滿意地「嗯」了一聲，嘴裡還在不停地嚼著本子。

鄭強接著又問出來幾個問題，什麼這個契約到底什麼鬼東西啦？有什麼用啦？金剛不壞之身是連牙齒都打不爛嗎？等等。

在石頭把最後一本筆記本吃完后，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後像個給孫子講故事的老爺爺，頗有耐心地給鄭強講起了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