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夜老人
「我覺得是那塊石頭的事。」
自從昨天孟之鶴和白藏聊起天來后，不知道怎的，孟之鶴就經常回過頭找白藏聊天。
白藏雖然也好奇馬滿福出了什麼事，但覺得這是警察該做的事情，也就沒怎麼深思。
聽到孟之鶴的話后，白藏也有點好奇「為什麼這樣想？不能是被壞人抓去了或者去親戚家了嗎。」
孟之鶴搖了搖頭，低聲道「因為你的事，我們這裡警察的數量也多了，我覺得現在我們這兒很少有幾率會再出現人販子了。
至於去親戚家，也是有這種可能的，但想到馬滿福家裡也是比較富有的，在青崖村那種偏僻的小村子，應該不會有什麼親戚吧，而且我看到馬滿福的家長也很著急，那麼他自己家的親戚應該都問過了。
而我覺得是那塊石頭的原因，是因為我的感覺，我天生直覺比較好，預測的事情都八九不離十。」
前面白藏還很認可，但後面關於孟之鶴『直覺』的事，他還是覺得有點扯。
「那塊石頭有那麼厲害嗎？就那麼容易被人撿到了？」
「就是那塊石頭的原因，我直覺它就是很厲害呀，不要懷疑我的直覺，從小到大我的直覺可是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孟之鶴看起來有點小抓狂，從小就沒人相信他的話，但當他的話正確的時候，人們也只會認為是巧合，所以他平常很少找人聊天，那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但白藏是少有的讓他的直覺模糊的人，所以也就勾起了他的求知慾，想看看白藏有什麼特殊之處。
見白藏眼神中的質疑，孟之鶴內心有點小小的傷痛，但還是為白藏解釋著他的問題。「至於那塊石頭，雖然有些奇怪，但被人撿到這種概率問題就不好說了吧。」
白藏見孟之鶴心情波動較大，也沒在繼續懟他，雖然他覺得自己問的問題沒什麼毛病。
「那怎麼辦，如果真的是那塊奇怪的石頭搞得鬼，那去尋找馬滿福的人會不會遇到危險。」
孟之鶴平復了下心情，淡淡地說道「是有這個可能，不，絕對有這個可能的，這種情況不是普通人能應對的，應該交給收容部門的人來解決。」
收容部門？這個辭彙對於白藏來說有那麼一點陌生，這種處理異變的組織隸屬於k公司，平常里也能看到他們的新聞，但少之甚少，畢竟在白藏的過去也沒有親眼見過一起異變的事物。
就前幾天遇到人販子這事，也算是白藏覺得這是自己遇到過最驚險的事了，雖然啥都沒記得。
說完這些話后，孟之鶴臉色有點陰鬱「普通人的力量是沒辦法與之抗衡的，會出事的」
「可是我們不知道那個收容部門的電話呀，而且我感覺我們說了他們也不會信的」
他們只是個12歲的孩子而已。
「或許可以找老師幫忙」孟之鶴道。
但是他們只是個12歲的孩子呀。
萬老師把這種現象定義為人類早期思維臆想癥狀，簡稱中二病。
最終他們又回到了現在前後對坐的狀態，除了老師時不時向他們方向瞅上的幾眼。
「現在怎麼辦？」
白藏看向窗外漸漸暗淡的天空，又要下雨了嗎？
就連教室里也跟著暗了下來，不得已他們只能打開教室的燈，燈光讓教室重新明亮了起來。
「那沒辦法了，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救出他們的，我們只是個12歲的孩子，
力量還是太弱了。」
孟之鶴坐在他的座位上，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白藏轉頭就看到他不怎麼屬於12歲孩子的認真和憂愁，白藏抽了抽嘴，淡淡道「算了，就先這樣吧，可能沒你想的那麼糟呢。」
雖然但是，他怎麼感覺孟之鶴好像真的有什麼中二病。
二人正閑談著，可忽然之間，一道雷光閃起，緊接著是轟隆隆的雷聲。
教室里的燈突然熄滅了。
整間教室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停電了？」
「應該是打雷的緣故吧，可能待會老師就要來了。」
同學們都開始議論紛紛。
白藏打著哈欠，雨天最容易讓人昏昏欲睡了。
但當他偶然地把頭轉向窗戶的哪個方向時，他卻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猛地一收。
因為此刻一個披著濕漉漉長發，好似從泥地里爬出來的一個小女孩正站在窗戶上，她破爛的衣服上還掛著幾片濕答答的植物葉片。
冷風吹著她殘破的衣服，雖然髮絲因為濕透而貼滿了她的面容，但白藏還是能看到那個詭異小女孩沒有一絲眼白的眼睛，還要小女孩微動的唇。
雖然大雨的聲音讓他聽不到小女孩到底說了什麼，但僅憑嘴型，白藏還是讀出了那幾個字：
找到你了……
這個過程僅幾秒鐘的時間，還沒等白藏呼喊周圍的人時，眨眼之間，他周圍的場景迅速模糊，一陣暈厥感襲上他的大腦。
等他漸漸適應過來時，白藏發現周圍的環境早已不是他熟悉的教室了。
而是一片下著點點細雨的樹林。
這裡的雨比他們學校里的弱，就連雲層還是能透過幾縷陽光的。
但周圍寂靜陌生的環境還是讓白藏警惕性飆升。
忽然，『簌簌』的聲音從一處草叢後傳來。
他瞬間後退一步，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處草叢。
就當白藏忍不住打算直接跑的時候，那從草叢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孩子。
「白藏，終於找到你了！」
來人是個寸頭的瘦高小男孩，喊著白藏的名字看起來格外的親切。
但白藏知道，他並不認識這個人。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還有這裡是哪裡？」
男孩一臉疑惑地看著白藏「不是吧，白藏，現在可不是玩遊戲的時候了，我們先回家等雨停了再出去玩吧。」
見男孩不願解釋的表情，白藏也沒再問，他覺得從剛才那種詭異的瞬移來看，他應該是遭遇了孟之鶴口中的異變。
而眼前這個小男孩可能也不是正常的東西，所以才詭異地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網上關於異變的討論有很多，總結下來就是異變之中充滿了各種規則，想活下來只有兩種方法。
一是有超高的戰力，以武力破除。二是以規則打破規則，使其內部崩塌瓦解。
而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學生，白藏不可能使用第一種方法，所以他現在只能苟著，慢慢摸索尋找生機。
見這個疑似異變的小男孩還沒有危險性，白藏決定按兵不動，看看之後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好吧，那先回家。」
……
跟著眼前這個小男孩，白藏來到了一座小山村的村口。
村口的道路旁雜草叢生，雜草之下的水溝中傳來青蛙呱呱的聲音，而不遠處的村落中，每一戶人家都點著燈，路上只有趕著回家的大爺大嬸。
在來的過程中，白藏也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雖然男孩知道他的名字，但卻不知道他的一些愛好和習慣。
男孩眼中的白藏，更像是另一個和他同名的孩子。
「唉，對了白藏，你看見沐小鈺了嗎。」
說完，男孩又立馬揉了揉頭。
尷尬地說道「哈哈，我都忘了，白藏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女孩吧。我也不太喜歡，畢竟她那麼木訥，今天玩個躲貓貓都要笨死了，找個人都要找一上午，不過她倒是挺能藏的。」
沐小鈺？白藏默默記下這個名字。
同時他也了解到自己『本人』好像並不喜歡那個名為沐小鈺的女孩子。
為了以防人設崩壞造成的危險，白藏冷冷地說道
「嗯，確實挺笨的。不過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你覺著她回去那？」
男孩思考了會兒后道「可能已經回家了吧，畢竟都下雨了。我覺著她不可能笨到這個天氣還在外面玩吧。」
白藏點了點頭。
忽然，一個短髮婦女從不遠處走來。
「牛娃！咋現在才回來？可讓我好找！」
隨後婦女的眼神又看向白藏。
原本有點嚴厲的表情忽然眉開眼笑。
「哎呀，白藏小子呀，要不要今晚也去我們家吃飯，反正你那父母也沒回來。」
男孩也一臉贊同道
「對呀對呀，白藏，要不去我們家吧，反正你家裡也沒人。「
猶豫過後，白藏答應道可以。
反正如今他也不知道去哪。
而且看著對疑似母子的人好像也並不是什麼壞人。
這時，白藏的視野里又出現一人。
一個打著破舊藍色傘的老頭。
鬍子頭髮凌亂而花白，臉上的皺紋堆疊起來淹沒了他的雙眼。
此刻這個糟蹋的老頭正緩緩向他們走來，嘴裡發出一陣模糊不清的詞語。
白藏看到，男孩及男孩的母親臉色不由的陰沉下來。
「那個……你們看見我家的小魚了嗎……咳咳」
「沒看到。」
男孩即答。
「可是，咳咳，她說今天去找你們玩了呀……」
「俺咋知道，她玩不明白后自己離開了。」
老人枯黃的手指攥著傘柄，瘦弱的身軀好似下一秒，風一吹便會到下。
不過他仍然穩穩地站在原地，好像並不信男孩的話。
婦女攥著男孩的手，一臉不耐煩的說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那閨女沒事就亂跑，俺家哪知道她這次又去哪野了。您自個慢慢找，俺們要回家吃飯了。」
說完，婦女又看了白藏一眼，示意白藏跟著她走。
老人腳尖動了動，終於邁開了腳。
他向著白藏來時的路走去，白藏回頭看了一眼后，還是選擇跟上了婦女和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