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蟲穴，屍坑，蟻穴

就是那樣一個渺小的身影，卻散發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沒有威壓，沒有能量波動，但就是無法讓人忽視它的存在，或許它已經保持這個姿勢上千年了，而眼下，它的沉寂也不因兩個闖入者而改變。

國崩級天災，魔如其名，天災的區分比起其他階級顯得非常容易，傳說魔物都記錄在案，審判魔物都不是人型，剩餘的都是國崩，最弱的天災等級，但也是遠超地蛹或者道者的力量。

「走！」東方茗璃避開迷迷糊糊的玄塵拽在手裡的斷劍，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幾欲直接飛走。

「噗！」

一道腥臭的綠色液體凌空飛過東方茗璃的頭頂，似乎連空氣都在厭惡這股氣味。顯然，先到地下的水瘤屍不想放走他們。

「聒噪。」

東方茗璃白眸一瞥，眼神中透露出不耐煩，時間已經過去了五秒，白色長發紛飛，東方茗璃也輕輕抬起來手捏了捏。

「空言」

水瘤屍的身體如同注水的海綿一般被凌空捏扁，渾身如同噴發一般的黃綠體液也隨之炸開，一代地蛹就此隕落。

空間一閃，黑屍拖著半邊身子詭異出現，趁著東方茗璃釋放空言的時刻，一拳沖著她的天靈蓋砸下來。

「東方茗璃！」恢復意識的玄塵感知出奇的好，他能感覺出頭頂出現了什麼，但他的速度實在太滿，只能出聲提醒，但同樣的，說話的效率也太慢了。好在東方茗璃仍然提防著這個輕鬆費了自己一條腿的黑屍。

「嵐劍，二掛，無鋒」

白色的雪花自頭頂綻開，結結實實地挨了黑屍一下，雪花一抖開始卸力，反而是黑屍砸進了地上，騰起一片灰塵。

「已經六秒了，但是它的空間能力，……遠遠比空言要靈活，抹殺掉再出去。」

東方茗璃目光一凝，瞬間抹殺掉黑屍之後她仍有充足的時間帶玄塵出去。

「吼~~！」

黑屍怒吼，向來沉默的黑屍此時卻大吼出聲，似乎在對現狀感到憤怒，他也擁有雖然不及人類的智慧。

…………………

東方茗璃神色一邊，遠處的黑色骨骸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有蘇醒的趨勢。

「真是夠了…」東方茗璃閉上眼，苦笑了一聲，她能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氣息在蘇醒，這一刻，他們就走不了了。

紅色的火焰猛烈燃燒，已經過去了七秒。

東方茗璃擺好姿勢，把玄塵往上輕輕一扔，手瞬間發力，砍在玄塵的脖子上，把他砍地昏死過去。

「你沒必要多擔上一份罪孽。」

雪花瞬間爬上玄塵的身體，嵐劍固定住他的身形，像一根棍子一樣，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減少空氣阻力和落地傷害，至於會飛到哪裡，希望這小子運氣好吧，別像自己一樣…

第八秒，生之火的火焰已經開始減弱，東方茗璃的生命已經快燒到了盡頭，她擺了個姿勢，全力對著洞口把玄塵扔了上去，與此相對的，是轉身飛向站起來的黑色無名屍骸，它是那麼地不起眼，身高也就比東方茗璃高一點。

黑屍咆哮，追趕著東方茗璃火紅的背影，它不允許她傷害屍骸。

「來！」

東方茗璃大呵一聲，火焰凝實成四肢，補充殘破的身體，雪花一閃，一把十數米的白色巨劍出現在右手。

「啊！」

破空聲呼嘯，伴著失去控制的雪花，似乎在悲鳴。

「對了，我妹妹……」

…………………

黑色的骸骨抬起左手帶著白色菱形印記的手，

就這麼對著破空而來的東方茗璃輕輕一揮。

龐大的紫紅色骨掌凌空浮現，直接拍碎了巨劍，把東方茗璃拍進了地里，力量之大，直接把東方茗璃遣進了石頭下面不知多深，紅色的火焰一閃，消失在了裡面，生之火燃燒生命，東方茗璃，於此隕落。

……………………

東方茗璃龜裂的身體繼續下墜，失去內力封鎖也開始往外溢血，全身靜脈骨骼碎盡，胸膛被活生生拍扁一半，或許再過幾個呼吸，這句身體就會開始腐爛。

下墜，下墜…為什麼是下墜，石頭不是液體，但根本就沒有石頭，蟲穴之下是屍坑，屍坑之下卻也不是實地，水流緩緩流動，這或許就是水瘤屍誕生的原因，中通不知通向何處，是地下的一條河流支脈。

東方茗璃就這麼砸在清水面，血液受到衝擊，直接濺出了大半，清水和濁水的分界面極簽，不到一會，東方茗璃的臉就已經觸碰到了濁水，滋滋的氣泡向上浮去，她的臉在被腐蝕。

就在這時，一雙乾瘦的枯手抓住了東方茗璃，把她拉了上去，扔在了河岸，黑布一翻，漏出一張緊縮的老婦人的臉，似乎因為後者的出現而感到開心。

「什麼狗屁天庭，一天天的催，我蟻穴是你們的下屬勢力嗎？」

老婦人嘿嘿地笑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從懷裡摸出來的一根釘子，如果東方茗璃此時還有意識，一定能發現，這是石頭門四處追查的「染釘」，只是這根無比粗大，或許叫它「染鑿」更合適。

這是個道者，還是道者中的尊道者，老婦人做了無數人體實驗，毒辣的眼裡一眼就看出東方茗璃的不一般，雖然現在已經斷氣，但仍然可以用來做實驗，她一直都想做的實驗，只是苦於沒有實驗對象，老婦人嘿嘿地笑著，對著東方茗璃被濁水腐蝕地焦黑的額頭狠狠地鑿了下去。

一瞬間，如同液體一般的黑線密密麻麻地遍布東方茗璃殘破的身體，東方茗璃瞬間睜開眼，潰散的瞳孔慢慢收縮，但仍沒有人的氣息。

遠處的濁水層開始翻湧，有什麼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