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認罪大會
母親從學校氣呼呼的回家后什麼都沒說，直接抄起掃帚將二郎劈頭蓋臉的打了一頓。
「我啥都沒做！」二郎大叫著也不閃躲，就那樣威武不屈直挺挺的任她揍。
「沒做？」老媽嘿嘿一聲冷笑。猛的又舉起掃帚朝他屁股蛋上狠抽了兩下。
「你長啥樣兒，我會認不出？哼，就是燒成了灰也認得！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
她伸胳膊還想再打一下時，舉起的手突然在空中僵住了。淚水從眼角的皺紋邊溢了出來，淌得到處都是。
「學誰不好，非要學你爹。唉，冤孽啊！冤孽。我還一直在擔心不是他的種，現在看來鐵定無疑了。」
二郎對這句沒來由的話似懂非懂。
他茫然的騷了騷腦袋，本想弱弱問一句:「自己不是爹的種，還能是誰的種？」但瞧著老媽那個彷彿要吃人的表情，還是將這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媽，你還是相信我一回吧！這次千真萬確是被冤枉的呀！那天放學我明明回家了，根本就沒再返校。怎麼可能在廁所遇見那個女的？」
「哼，相信你？」老媽的臉孔又開始憤怒得扭曲起來。
二郎嚇的直哆嗦，他覺得如果剛才是九級地震，那麼現在估計馬上就要火山爆發啦！
「上回你偷偷從我上衣荷包里拿錢。我質問時，你說過什麼？」
「老爸煙癮發作，錢包掉公司里去了，叫我從你衣服里拿點錢去買包煙。」二郎眨巴著純潔的大眼睛，一副可憐巴巴童叟無欺的表情。
「嘿嘿！後來，我故作隨意的問過那死鬼，他說根本就沒這回事。我怕你爹不知輕重將你打殘廢，所以才故意推說是自己記錯了。哼！你的那點小聰明能騙得過我嗎？」
「我……我……」二郎被老媽懟得啞口無言。雖然已是理屈詞窮，但還想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可這一次我是真冤枉呀！」他繼續像一盤跳針的老唱片一樣機械重複著這句話，期望有奇迹發生。
「呵呵，冤枉？」老媽雙手叉著腰仰頭大笑，淚水又開始「嘩嘩」的往下流。「上回你去街拐角那家小書店偷書的事，我還沒告訴你爹呢！」
「你……你是咋……知道的？」二郎極力想掩飾住自己臉上的驚慌，但顫抖的語音出賣了他。「有人去找過你嗎？」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天你偷書被女店主發現，最後慌不擇路逃進了男廁所對嗎？」
「是。」二郎抱著腦袋苦著臉應到。
「你以為在廁所里躲了一個小時別人就走了？」
「是呀，那婆娘在外面足足罵了半個小時，我出來后那女人已經不見了。」
「哼！你早被人監視跟蹤，自己卻還渾然不覺。女老闆叫了她的朋友一直跟著你到了家。」
「什麼！她……她跟你說了些啥？」二郎大張著嘴，臉色慘白。
「說了啥？還能是什麼！自然是你至少偷了她家三本書的事。第二天你上學后這婆娘就拿著監控視頻來告狀了。說是不給十倍賠償，就要報警來抓你。」
「我……我……未成年人不怕她。你怕什麼？反正偷書不算偷。古人還鑿壁偷光呢！」
「啪！」
二郎臉上瞬間留下了一道紅紅的五指印。
「你想背著小偷的罵名過一生嗎？我平常是怎麼教你的？再好的東西不是自己的就別要！你怎麼就不聽呢？」
嗚嗚嗚……
二郎伸手抹著淚，
抽抽噎噎的哭起來。「我不過就是喜歡讀點書嘛。喜歡看故事書有錯嗎？你又不給錢去買，總說那都是些沒用的垃圾。」
「因為那些東西就是垃圾！」老媽仰頭河東獅吼，震得整間房似乎都搖了一下。
「讓你好好學習，以後考公吃皇糧過衣食無憂的好日子，你偏不聽！非要浪費時間去看那些閑書，那些垃圾能當飯吃嗎？」
「什麼狗屁公霧猿！」二郎氣鼓鼓的叫道：「我不當猴子也能活的！長大了寫網文也能養活自己。」
「網文？哈哈！笑死個人了。都是些狗屁不通的神碼玩藝，那種東西也能賣錢？」
「你不懂。寫網文不但能賣錢，還能賺大錢哩！」二郎趁機向老媽科普。
「哼，有那閑功夫還不如上街去撿瓶子賣呢！你見過幾個人買彩票后中了大獎的？」老媽不為所動，依然固執保持著自己的成見。
「這……這不是一回事。網文……」
老媽大手一揮截斷了二郎的話。
「別再東扯西拉的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你怎麼回學校上學的問題。聽我的，老老實實按我說的辦就能解決這事。」
「可……可到底應該怎麼做呢？」二郎愁眉苦臉的低著頭。
「就按他們要求的來，在全年級同學面前向那個女孩子認錯。盡量表現的誠懇點，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硬著頭皮把這件事辦完。」
「這樣就行了嗎？」
「是的，這就是他們的條件。可能中間還會玩點兒花招，但你要忍。畢竟錯的是你，不對嗎？」
「是是！都是我的錯，我罪該萬死。」二郎抱著腦袋嗚咽道。
「很好！就是這個樣子。盡量表現的誠懇些才能過關。千萬千萬別翻供，即使你沒做，也得老老實實的承認才行。聽懂了嗎？」
「懂……懂了。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是個千古罪人就對了。」
「哼！」老媽用手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都是我的錯，沒把你給教好。都是我的錯啊！」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房間，背影看上去顯得更加憔悴了。
二郎本想說兩句安慰安慰她，但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現在自己就是個千古罪人，說什麼都沒啥用的。說什麼都只能引起別人的憤怒。
所以自己最好還是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在旁邊呆著。最好就像地上的磚、牆上的畫，一聲不響的才好。
一天又一天，時間過得好快呀！審判的日子終於到了。
二郎拖著沉重的腳步，拿著事先寫好的講稿安靜的挪到講台邊。
身旁是黑壓壓的人群，由幾個方塊組成。
其中每個方塊都是年級中的一個班級，每個方塊里都是一張張期盼的臉。他們正熱切伸著腦袋準備來瞧二郎的熱鬧。
這些傢伙交頭接耳興奮異常，還時不時肆無忌憚的沖著二郎滿臉壞笑。
都是群準備爭吃血饅頭的傢伙！
二郎忽然記起，自己看的歷史書中就有這樣的記載：
死刑犯被砍頭后，圍觀群眾就拿著白饅頭蘸著他的血吃。
聽說吃了後會強身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