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烏龍
「臨時點那，其他看守警員也出現吳嘉鵲這種癥狀，需要送到醫院。」顏宸放下對講機，把其扣在腰帶上。
「中毒……這……」楚添星沉眸，默默無聲地看著急匆匆小跑至走廊盡頭的醫生。
「你隱瞞了什麼。」顏宸轉過頭，看著他，本該是問句的話語卻平靜得像剛才陳述句般。
醫院的生與死每天都在發生，哪怕再先進的醫療技術也阻止不了天使或死神的降臨；沒有人注意與自己無關的事，哪怕這裡出現了兩名特警。
選擇性耳聾或沉默不會帶來任何好處，楚添星選擇坦白從寬：「有人，說集團員工有人在發生衝突時使用的用具上塗有具有毒性的藥物。」
「他？趙歷？」
「是。」楚添星也將視線搬到顏宸這邊，直視著顏宸的眼睛。
「……你帶著剩下成員看緊他們，調查小隊那邊如果找完線索的話來臨時區那增援，挑幾個放心的在醫院看著中毒的。」顏宸頓了頓，露出很複雜的眼神，「我，現在很麻煩。」
「什麼意思？你又想幹什麼。」楚添星不解。
「我現在屬於嫌疑人之一。」
昨晚他給吳嘉鵲送的飲料，何嘗不是一種陰暗的下毒手法？再者，二人的關係撇開來，不好也不壞的情況以及吳嘉鵲單方面對上級的裡外各一面的態度，或許真的可以造就一個動機去給吳嘉鵲一個教訓？
「開什麼玩笑，你還有賊膽把家給偷了？」頗為有趣的形容，無力扭轉的情況，都顯得無為且荒唐，「大家都知道，你不是這樣一個人。」
「萬一是我？」顏宸露出了苦笑，不過又很快恢復平靜。
「哪有先懷疑自家人的道理，你犯賤或者反水別在這個時候來，老子沒閑空理你。」
「手段，動機都有，洗白估計都有潑髒水的。」
「那就潑，叫消防那邊用最大水壓的幫你沖乾淨。」
「……無聊。」
下午一點多，一群人風風火火趕到醫院，打開了吳嘉鵲所在的病房的門，但只有一個人走進來。
這名身著全黑，戴墨鏡的男子把自己的證件舉到胸脯處，讓楚添星和顏宸看清楚——江尤理，警總局調查大隊隊長。
「E城特警部隊臨時隊長顏宸，涉嫌投毒毒害同隊成員吳嘉鵲，請你跟我們回總局一趟。」
「是，不過……」顏宸從另一張病床上站起來，瞟了一眼門外，人數不少，「不至於帶這麼多人抓吧，很看得起我？尤理？」
「你不是什麼善茬，人多保險一些。」江尤理摘下墨鏡，然後拿出一副手銬，因為透過窗戶的陽光照射到其，其頂部有一塊反光，「上面說了，如果你耍了什麼手段的話，我們可以採取強硬措施。」
「不至於。」顏宸伸手，果斷被江尤理用手銬拷上，然後被他帶走。
楚添星全程沉默，無法幫顏宸申辯這件荒唐且很不可能的事，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事發酵成如今顏宸被調查局帶走的模樣。
吳嘉鵲還是昏迷，眉頭緊皺，看樣子也不太好受。
前往警總局，然後憋屈地關在了審訊室里。來審訊他的警察主旨並不是從他嘴裡問出點什麼，而是打太極拖延他的時間。
手機之類的通訊設備全部沒收，他所在的審訊室的鐘好巧不巧壞了，換了好幾名審訊他的警察，問的問題大同小異——是為了什麼？
有意無意地模糊他對時間的概念？拖延他的時間到底有什麼用處？
調查局是總局的一條狗，
不管是明是暗下個命令就執行，對外不怎樣對內倒是有一套。
不過，總局裡他認識一個人，不然浪費時間卡在這個烏龍上，資本家都淚沾巾。
「警官，我口渴。」顏宸在審訊中，突然道。
「……事真的多你這人，隔壁都審兩三個了你這裡還審半天。」警察埋怨道，站起後轉身向審訊門走去……
顏宸把拷著兩隻手之間的手銬鏈綳直，站起來快速靠近警察。
手銬鏈越過警察的頭然後直達終點——警察的脖子，「別動。」
「呃……你，這有監控，別亂來……」警察在被威脅的情況下，嘗試用外界力量恐嚇顏宸。
「你沒看到？監控被擋住了……」顏宸不以為然——他自己都是從警的，對於審訊相關的事當然了如指掌。不僅如此，繼續進行威脅工作，「我是嫌疑犯，現在想真正成為殺人犯？你待如何？」
「你……咳咳……」這人貌似是認真的，警察感到勒在脖子上的手銬鏈越來越緊，讓他不禁咳嗽起來，「……別胡來……我可以…談…條件……」
「哦？條件？有膽受賄？」顏宸像是聽到什麼詼諧幽默，嘴角微微勾起。
「是……你給個……我就做……放…過我……」
「外面座機，打電話。」
「啊……啊？可…可以的……」警察慌忙答應著，忽地覺得束縛在脖子上的手銬鏈鬆了點。
「去，開門。」
警察以為這人，出去這道門後會做出更麻煩的事。
但是這人僅僅只是撥了三個數字的號碼，簡短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句：「審訊室，麻煩了。」就掛斷了電話，然後老老實實回到審訊室內坐著。
靜默的審訊室內莫名有一種低氣壓，把警察壓得喘不過氣。
「監控拿張摺紙蓋住，沒畫面不代表沒聲音，這麼動作沒人進來幫你，只能說你的同伴——和你一樣不稱職。」又一次，顏宸率先開口。
他的雙手因為手銬限制，只能把兩掌交叉合攏成拳放在桌子上，忽略他的處境，其實會給人以很嚴肅，成熟的感覺，「還有，你的反應力有待加強。」
「……這，你是……」警察並不知道顏宸是誰，只知道這是一名嫌疑人。
「警齡多大？」
「快兩年了……」
「找前輩多請教些經驗，不然容易被刷下去，反制這方面明顯練習不夠。」
「……謝謝指導…」警察向顏宸微微欠身，顏宸輕輕點頭回以警察，「您應該是一名有執行力且善於觀察的前輩……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您……被關進來……」
「……正常。」
然後有一個人把審訊室門踹開了，門悲慘地發出了「咚！」的嚎叫。看來來人是個暴脾氣。
「涉嫌毒害隊員的？還有一個新的疑似受賄人員的？夠膽啊你們！」那人一上來的質問，好像把審訊室的低氣壓升高了，又好像把審訊室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小警察嚇得臉都白了：「不不不……不是，副局你聽我說！」
顏宸則一臉看淡：「叔，別鬧，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