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刀客
司馬淳風,哦不,由於朝廷的緝捕,已經改名為李淳風的少年在父親故人的幫助下,一路從周陽王朝最北邊逃到了武田王朝的東面。
「謝謝劉叔叔,淳風在此別過。」
李淳風對面,一個粗獷的中年男子拍了拍李淳風的肩膀。
「淳風賢侄,叔叔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你父親他其實…」
李淳風打斷他的話「叔叔不要說了,過去的事情就沒必要再提了。」
李淳風轉身翻身上馬,「叔叔就送到這裡吧,我先行一步。」
李淳風其實對於父親以及家中眾人被抄斬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自己已經十年沒有回去過那個家了,而李淳風今年,也不過是十七歲罷了。
路過一個小鎮,將馬交給店小二后,李淳風走進客棧。
「客官,要吃些什麼?」
「來二斤牛肉,再拿一壺好酒。」
李淳風直接將一錠銀子放在掌柜的面前。
「我要在這裡住上幾天,多了都歸你,少了去找我要便是。」
掌柜的看見銀子笑的連嘴也合不攏了。
「客官裡邊請。」
李淳風上二樓后,一個黑臉大漢走到掌柜跟前,伸出右手。
掌柜滿臉不情願,銀子在手裡緊緊攥著。
「大爺,小的我還沒把這銀子捂熱乎呢。」
黑臉漢子舉起手,作勢要給掌柜一巴掌,掌柜的連忙將銀子放在櫃檯上。
黑臉漢子拿起來掂了掂份量,滿意的拍了拍掌柜的肩膀。
掌柜的踮起腳在黑臉漢子的耳邊道「馬爺,這小子一個就是個雛,要不讓兄弟們把他拿下?」
黑臉漢子盯著二樓樓梯口思索了一陣子「等等吧,晚上送飯的時候,讓王二給他加點料。」
掌柜的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黑臉漢子又坐回原處,一個人喝起酒來。
當日晚飯時分。
王二端著已經做好的飯菜往李淳風房間送去。
「客官,飯菜來了,我給您送進去?」
門應聲而開,王二見李淳風在桌子前坐著,就將飯菜端了進去。
「這位爺,小的給您放這裡可好?」
王二將飯菜放在桌子上便準備出去。
誰曾想李淳風只是瞥了一眼「小二,這飯菜不合我胃口,重新做一份吧。」
王二隻能將飯菜又端了出去。
李淳風看著大開的房門,嘴角露出冷笑「小爺我從小便行走江湖,能被你這種小伎倆放倒?」
王二剛走到樓梯口,黑臉漢子看著王二仍舊在手裡端著的飯菜就知道計劃失敗了。
「馬爺,那小子只是看了一眼,就說飯菜不合口,讓咱們重新做一份。」
黑臉漢子揮著手讓王二趕緊離開,掌柜的趴在櫃檯上,低聲嘟囔「沒想到啊,這小子還不上套。」
又過了幾日,李淳風在中午時分提著包裹下樓,一樓內分外熱鬧。
黑臉漢子依舊一個人坐在角落喝酒,默默打量著李淳風。
掌柜一扭頭看見李淳風下來了,連忙讓王二上前招呼。
李淳風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將包裹放在身旁。
王二剛走過來,李淳風就搖頭讓他離開。
這時,一群身後都背著刀的人走了進來。
黑臉漢子看見這群人,獨自迎了上去。
「劉泉,你帶著這麼多人來我店裡,是什麼意思?」
劉泉抱拳朗聲道「三天前,
我劉泉帶著兄弟們走鏢,路上遇見一個重傷之人,此人雙目失明,被我等救起,結果卻恩將仇報,在夜裡將我幾位兄弟打傷,搶了我的貨物。」
「劉泉今日來此,只是想找到此人,馬當家的,能否行個方便。」
馬爺依舊擋在劉泉一幫人的前面「誰不知道你劉泉的名聲,打著鏢局的名號,干著打家劫舍的勾當。」
「話說的那麼好聽,怕不是你們看見人家是個瞎子,見財起意結果失手了吧!」
劉泉臉漲得通紅「胡說八道,馬浩,你到底是讓還是不讓?」
馬浩接過掌柜從櫃檯里拿出的柴刀,直接朝劉泉劈了過去。
劉泉驚出一身冷汗,被身後的兄弟拉了一把才勉強躲了過去。
「馬浩,你是要和我撕破臉了?」
馬浩喊了一聲,小店裡也站出來不少人。
「劉泉,你要有那個本事,就別在那邊叫喚,和你馬爺爺我較量較量。」
劉泉臉色變換的極快,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兄弟們先撤。」
馬浩走上前去將小店大門關上,對著店內眾人道「剛才多謝各位出手相助,我馬浩感激不盡。」
「今日,各位儘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全都算我馬浩賬上!」
眾人皆是道好。
馬浩拎著柴刀坐到李淳風對面「小兄弟,那天多有得罪。」
李淳風看了他一眼,將自己碗里的酒喝盡。
「馬大哥說笑了,之前心中確實一些怨氣,今日一事,馬大哥願意為一個素不相識之人跟一幫土匪對峙,已然能以俠來稱之。」
馬浩擺了擺手「我可不是什麼大俠,最多是有點三腳貓功夫罷了。」
李淳風將自己的碗到滿酒遞給馬浩,馬浩又給他推了回去。
「馬大哥,這是不給我面子?」
馬浩大笑著從櫃檯又搬了一罈子酒,直接抱著罈子喝了起來。
「拿碗喝有什麼意思?你馬哥就喜歡拿罈子,這樣痛快!」
李淳風也端起自己那一壇來,和馬浩一同痛飲。
沒過一會,馬浩起身準備再搬一壇酒去,結果剛從凳子上站起來,就又倒了下去。
李淳風看見這一幕,笑道「馬大哥,你這酒量不太行啊。」
馬浩卻臉色突變「李兄弟,這酒不對,裡面有東西。」
李淳風趕忙朝四面看去,只見酒鋪裡面的眾人接二連三的倒來下去。
李淳風還想撐著桌子站起來,一個沒扶穩,也倒在地上。
馬浩看著眼前唯一還站著的王二,怒罵道「你這個畜生,劉泉給了你什麼好處!」
王二撲通一聲跪倒在馬浩面前,一邊扇著自己巴掌一邊哭著說道「對不起,我不是人。」
王二渾身顫抖著握住馬浩的手「馬爺,那劉泉綁了我的女兒,我要是不幫他,他就要糟蹋我女兒。」
「我女兒才十七啊…」
王二跪在地上哭了一陣子,抬頭看見眾人包括馬浩,李淳風在內都已經昏倒。
這次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將酒鋪大門打開。
一開門,王二就被劉泉給推到一邊,劉泉手中刀鋒指著酒鋪眾人「小的們,給我找出來那個瞎子,大爺我必須弄死他!」
王二站在一旁,咽了咽口水「劉爺,您看我女兒…」
撲通一聲,王二帶著驚恐的神情倒在地上。
「你這老東西,老子要你女兒是她的福分!話這麼多,早該死了。」
說完,還朝著王二的屍體上唾了一口。
「老大,這邊沒有。」
「老大,我這邊也沒找到。」
劉泉滿臉鬱悶的說道「沒想到還真不在這。」
說完又斜著眼看著酒鋪眾人「既然他們都睡著了,兄弟們,這就不能怪咱們了。」
「動手!」
隨著劉泉一聲號令,眾小弟們當即在酒鋪眾人身上摸索起來。
劉泉則是自己走到馬浩跟前,拍著馬浩的臉說道「馬浩呀馬浩,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對不住了!」
劉泉剛準備做掉馬浩,樓上卻傳來了腳步聲。
劉泉瞪大眼睛看去,正是他要找的那個瞎子。
「小的們,給我上。」
瞎子正是上官帶刀,那一日與南宮唯一大戰後,被南宮唯一那句南宮家還有後人,再加上眼睛失明,上官帶刀差一點走火入魔。
幸好在最後一刻,上官帶刀摸到一塊巨石,咬牙撞了上去。
隨後,劉泉一個小弟看見將他帶回寨子。
劉泉見上官帶刀是個瞎子,原本準備殺掉了事,結果被上官帶刀聽到,反被上官帶刀殺了出去,還給劉泉臉上留了一道疤。
劉泉心裡氣不過,便帶著小弟們四處尋找,終於在今天找到了。
上官帶刀聽到劉泉的聲音,那一日劉泉帶人闖酒鋪,上官帶刀原本準備獨自面對被掌柜的攔了下來,後來又聽見馬浩替自己擋了回去,心中滿是感激。
如今聽到劉泉的聲音,頓時明白馬浩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上官帶刀雖然眼睛失明,但身為當今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好手,聽聲辯位的功夫自然不弱。
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靠近,上官帶刀連忙轉身向自己屋內跑去。
小弟們拿著武器,看著緊閉的房門,想起那天上官帶刀的勇猛,誰也不敢先進去。
一個小弟被從後面踹了出來,一臉無辜的摸了摸屁股。
狠下心,一腳將房門踹開。房間內空無一人。
「不應該啊?難道剛才看錯了?」
小弟緩緩走進房間,正準備說屋內沒人的時候,一把鋼刀直接將他扎了個透心涼。
屋外的小弟被濺了一臉血,還沒反應過來,房間上的木門直接被人踹飛,狠狠砸在一群小弟中間。
「就憑你們,也想抓我,天大的笑話!」
上官帶刀一腳踹開一個快要衝過來的小弟,耳朵一動,背後有人連忙彎腰躲避。
身後的小弟直接給了自己人一刀。
酒鋪的過道本來就小,小弟們幾乎把所有地方擠滿了,上官帶刀除了需要注意身後以外,隨意揮刀都能穩穩命中。
片刻后,上官帶刀甩了甩刀上的鮮血,摸著扶手從樓梯上緩緩走下。
身後是一眾小弟的哭喊和求饒聲。
劉泉聽著樓上小弟們的慘叫,心中慌亂起來。
剛準備帶著剩下幾名小弟離開,就聽見一個小弟大喊「泉爺,那瞎子下來了。」
劉泉只能轉身面對上官帶刀。
奇怪的是,上官帶刀只走到一樓樓梯口就不動了,反而是擺出防禦的姿態。
劉泉突然想到,這傢伙是個瞎子,一把將兩個小弟向前推去。
「你們兩,小心點,對付一個瞎子,足夠了。」
兩個小弟對視一眼,大叫著朝上官帶刀跑了過去。
劉泉看著他們倆,一陣無語,「對付瞎子,非要搞那麼大動靜出來,生怕人家聽不到嗎?」
劉泉想到這裡,將刀直接扔在地上,抱著之前小弟們搜刮的財物跑了出去。
兩個被當作替死鬼小弟在上官帶刀手下連兩招也沒走下來就被砍倒在地。
解決完他們倆個,上官帶刀也累的靠著牆壁慢慢滑了下去,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許久,掌柜的從集市上趕著驢車回來,推開酒鋪大門差點魂都嚇沒了。
一地的鮮血,,眾人都倒在地上。
掌柜的跌坐在地上,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水,水…」
掌柜聽到這個聲音,連忙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上官帶刀虛弱的坐在地上,身旁放著一把帶血的刀。
掌柜連忙給上官帶刀弄了點水,上官帶刀逐漸緩了過來。
掌柜這次明白事情緣由,趕忙弄了一大盆水,往每個人身上都澆了一點,眾人都搖著腦袋醒了過來。
晚上,馬浩,上官帶刀,李淳風三人坐在一桌上。
「今天真是多謝上官兄弟了,我老馬敬你一杯。」
「還有我。」李淳風也端起酒杯道。
上官帶刀抿了一口「還要多謝那天馬大哥替我將他們攔了下來。」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深夜,上官帶刀穿戴整齊,李淳風替他牽著馬走出酒鋪。
「馬大哥不用送了,我們倆一定會常回來看你。」
李淳風先是讓上官帶刀上了馬,自己又上去環抱著他。
「上官大哥,以後你教我練刀吧。」